在鐘粹宮偏殿的戴佳貴人,正摟著昏昏欲睡的胤佑輕哄著。
她行事大意了,沒掃干淨首尾,讓榮妃抓到了些。
若是胤佑得了這純親王之位還好,可惜……
棋差一著。
戴佳貴人弄不清是榮妃將計就計,還是長生阿哥的養母良貴妃出手了。
但技不如人就得認,落到如今這個境地也是她自己應得的。
她自己一人受著榮妃的軟刀子還好,只是可憐胤佑,如此年幼陪自己受苦。
看著熟睡的胤佑,戴佳貴人只覺得心如刀割。
或許,她應該給胤佑找一個位分高養母。
想起佟佳皇貴妃對胤 阿哥、良貴妃對長生阿哥均視若親子,已出宮安嬪又何嘗不是呢?
戴佳貴人苦笑,若是她當年擋在安嬪面前,認下那些計謀,安嬪帶著胤佑都會比現在好過很多吧?
可人沒有後悔藥可吃。
戴佳貴人將胤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瞧著胤佑似乎從她懷抱中出來有些不安,她輕輕地拍了拍,“胤佑乖……”
鐘粹宮中的暗流涌動,身在永和宮的德嬪不知,她現在正怒火中燒。
誰懂她安排好一切卻發現功虧一簣的心!
她的計劃還沒來得及開始,長生阿哥就已經被皇上下旨過繼給純親王,承襲純親王王爵了。
就差一點,到底是誰?良貴妃?還是榮妃?
她明明和良貴妃說好了,況且良貴妃也有自己的親子,又何必為養子費心。
榮妃平日里也沒見她多重視這個兒子,不是全心全意照顧著養在身邊的胤祉嗎?
到底還是親母子啊!
想起鐘粹宮傳出的流言,又回憶起慈寧宮榮妃‘苛待’胤佑阿哥的場景。
德嬪雙眸微沉,冷笑不已。
為了幫自己的親兒子,不惜自毀名聲,兵行險招,將戴佳貴人母子推上風口浪尖。
德嬪真是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小瞧了榮妃,果然能坐到妃位上的沒一個傻子。
兜兜轉轉,純親王這個爵位終究還是落到長生阿哥頭上。
難不成這就是,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嗎?
德嬪臉色難看無比,視線轉向一旁站著的如芳,眼中劃過一道暗色,“如芳,你說你到底如何辦事的?”
如芳‘ ’地一聲跪在地上,“娘娘…娘娘明鑒!奴婢…奴婢是有按照您的吩咐辦事的。”
“那為何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德嬪鐵青著臉,目光如利刃般看向跪在地上的如芳,“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本宮一個解釋嗎?”
如芳使勁磕頭,“娘娘!奴婢絕對沒有不听從娘娘的意思啊!娘娘吩咐的我…我都完全轉達給了家族啊!”
提起烏雅家族,德嬪更是火從心中來,一只手大力拍了下桌子道,“你一而再,再而三仗著有家族作保,便以為本宮不敢拿你如何了嗎?”
“娘娘!奴婢、奴婢到底與您同出一族啊!”如芳哀嘆道。
“你覺得是你這個平平無奇的宮女重要,還是本宮更重要?”德嬪冷冷地對著如芳說道,“別忘了,現在本宮是一宮主位!就算我想除掉你,家族也不會有任何怨言,反而說不定會為本宮遮掩呢!”
如芳不由得瑟縮了一下,見搬出家族也沒辦法自證清白了,便舉手發誓,“奴婢敢向長生天發誓,奴婢真的有按娘娘的意思做事!”
如芸侍候在德嬪身旁,看著走進死胡同的同僚,無奈地嘆息。
現在擺明了就是德嬪娘娘心情不爽,想找個口發泄,而如芳不過是撞在德嬪娘娘的氣頭上。
何況德嬪娘娘之前就對如芳,她仗著烏雅家族行事為所欲為,下德嬪娘娘的面子,就積累下了不少怨氣。
之前是德嬪需要依附家族,所以不得已憋屈。
如今,反過來了不說。
甚至還可以因為辦事不利,除了這個日日在眼前礙事的如芳,德嬪娘娘當然會選擇順坡下驢。
烏雅家族若是真想保如芳,早就可以選擇調走。可是烏雅家族沒有,現在不就是為了讓德嬪出氣嗎?
出完氣後,德嬪與烏雅家族就‘再無間隙’了。
如芸默默地低下頭,不去看如芳投向自己的眼神。
瞧著瑟瑟發抖的如芳,德嬪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嘴角。
自己當初還真是與傻子論長短。
看著還搞不清狀況的如芳,她嗤笑一聲,“如芳,你也算跟在本宮身邊的老人了,你怎麼還沒看清形勢呢?”
“當年本宮生育後,你所說的話,本宮可是一字一句都記得呢!”德嬪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如芳,仗著本宮需要家族的扶持,本宮忍了當時的屈辱。可現在,本宮好像不需要忍了。”
如芳臉色煞白,驚恐地睜大雙眼,她萬萬沒想到德嬪竟將這些話記了這麼久。
她拼命地磕頭,“娘娘,奴婢知錯了,求您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德嬪冷笑一聲,“現在知錯,不覺得太晚了嗎?如芸,傳本宮命令!宮女如芳辦事不利,降為低等宮女,順便派人看著她做事,別讓她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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