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媽媽冷不丁地插話道︰“你們莫要只顧著飲酒作樂啊!我適才炖煮的那排骨和魚,此刻估摸也該燜至火候了吧?待會兒你們切莫都喝得酩酊大醉了,否則如此多的佳肴可就無福消受啦!剩下的又該如何處置呢?”
趙達端詳著桌上的幾盤涼菜,心滿意足地言道︰“我觀諸位食用這幾盤涼菜便已勁道十足了,要不就留存至明晚咱們自行再享用吧!我瞧他倆也近乎酒足飯飽了。”
楊老師此時已然有些微醺,面頰上泛起了如晚霞般的紅暈,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扯開嗓子嚷道︰“無酒不成席,無魚不成宴,無煙沒話題。老規矩,魚頭朝誰誰就飲兩杯!魚尾則需飲一杯!當然啦,如果不願飲酒的話,表演個節目也是未嘗不可的哦!”
趙欣趕忙頷首示意贊同︰“我覺著這般甚好,那我去端菜啦。”
楊老師急忙攔下她,滿臉笑意地說道︰“你去端菜可就有失公允啦,咱們還是尋個調羹吧,在其中放置些許白糖,而後放置于桌子中央旋轉,調羹把沖向誰,誰便是魚頭,你們意下如何?”
眾人皆紛紛頷首表示認可,于是趙欣便開始轉動起調羹。調羹在桌子上猶如陀螺般飛速地旋轉著,最終徐徐停下,勺把不偏不倚地指向了程老師。
程老師見狀,二話不說,端起酒杯如長鯨吸水般一飲而盡,豪爽地說道︰“好,這第一杯我先干為敬!”
趙達見狀,嘴角含笑,對楊老師說道︰“那頭是肖靜然,她們唱歌的猶如夜鶯般,需要保護嗓子呢,這一杯就讓我這只夜鶯來替她喝吧,怎麼樣?”
楊老師略作思考,點頭說道︰“行吧,不過你必須還得加一個節目才行哦!”
趙達信心滿滿,拍著胸脯說道︰“沒問題,題目你隨便出,我也能如庖丁解牛般輕松應對!”楊老師見狀,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忖,這小子還挺自信,于是便說道︰“那好,既然你如此胸有成竹,那我就來點有難度的吧。京劇、豫劇、黃梅戲、評劇、越劇、梆子戲、地方戲,你隨便來一段就行了!我這要求對于你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趙達一听,心里不禁“咯 ”一下,他心中叫苦不迭,這些可都是他的軟肋啊。不過他表面上還是強裝鎮定,如泰山般沉穩,說道︰“這可真是撞到槍口上了,不過還好,若是我們兩口子來一段黃梅戲,這杯酒可就不用喝了對吧?”
楊老師一听,頓時來了興致,如孩子般歡呼雀躍,連忙說道︰“哦?這樣也可以啊,那你們準備唱什麼呢?”趙達稍作思考,然後回答道︰“要不就唱《天仙配》吧?”
楊老師一听,眼楮如星辰般閃爍,說道︰“《天仙配》好啊,這可是東國神話故事中的璀璨明珠呢,元代的《董永遇仙傳》也有相關記載,只可惜都是殘本,宛如斷臂維納斯,到現在都無法完全還原,實在是令人惋惜。今天我們倆可真是來對了地方,居然還能听到這些古老而神秘的曲子!”
趙達嘴角含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哈哈,先別太高興哦,要是把整首歌都唱完,就算一直唱到明天晚上,估計也唱不完呢!我們倆也只會其中的一小段而已啦,你們就湊合著听听吧!程老師,您這把貴重的二胡再借我用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程老師听後,連忙擺手,笑著說道︰“哎呀,我覺得這二胡在你手里用,那才是最完美的結合呢!這可是我朋友特意從華東給我買回來的,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覺得自己拉這二胡還挺不錯的,今天見到你,我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高手啊!”
趙達謙虛地笑了笑,說道︰“哈哈,您過獎啦!其實這二胡我也有五六年沒踫過了,今天在這里看到它,突然就覺得手癢癢的,就當是過過手癮啦!”
說罷,趙達輕輕拿起二胡,調試了一下琴弦,然後緩緩地拉起了二胡前奏。那悠揚的二胡聲,仿佛將人們帶入了一個寧靜而美好的世界。過了一會兒,肖靜然的歌聲也如天籟般響起︰“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緊接著,趙達的二胡聲與肖靜然的歌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男︰“綠水青山帶笑顏……”
女︰隨手摘下花一朵 男︰我與娘子戴發間
女︰從今不再受那奴役苦男︰夫妻雙雙把家還
女︰你耕田來我織布 男︰我挑水來你澆園
女︰寒窯雖破能避風雨 男︰夫妻恩愛苦也甜
女︰你我好比鴛鴦鳥(好比鴛鴦鳥)
合︰比翼雙飛在人間
合︰比翼雙飛在人間
程老師笑著說道,這就是黃梅戲啊?你別停了,接著拉,我唱一段女駙馬給大伙助興!
趙達︰從哪里開始?
程老師︰在我們院里我也是听幾個戲友唱過,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你看著拉就行了。
趙達︰那我一會一拉,你就張嘴啊?
程老師︰就這麼辦?
楊老師︰要不還是先張嘴吧?要不然不知道從哪里進,別一會掉地上。
程老師︰放心吧,這段簡單,從那里進都一樣,肯定掉不了。
趙欣听到這里的時候,吃到嘴里的一根粉條被從鼻子里被吭了出來,媽媽趕緊拿了一張紙遞給她說道︰這麼大的一個人了,吃個東西你搶什麼呢?也沒有人跟你爭啊?真是的!
趙欣在肖靜然耳朵邊上說了幾句話,肖靜然看了趙達一眼說道︰我沒听出有那意思啊?
梁老師︰什麼那意思?趙欣你想到什麼了?
趙欣笑著擺擺手說道︰我以為是接不上調呢!
趙達配合著程老師繼續拉著二胡︰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啊好新鮮啊,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來紗帽罩嬋娟,我考狀元不為把名顯,我考狀元不為作高官,為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愛花好月兒圓,我考狀元不為把名顯,我考狀元不為作高官,為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愛花好月兒圓。
客廳里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趙達滿臉笑容,打趣地說道︰“你要是早把這本事使出來,那前面那杯酒豈不是就免了?”
趙欣听到這話,像是一只受驚的小鹿,扭頭就奔向衛生間,肖靜然則像影子一般緊跟其後,嘴里還念叨著︰“今天她這是怎麼了?”
趙達接著說︰“戲曲之中,我最為鐘情的當屬黃梅戲,那傳統的黃梅戲,恰似一位溫婉、柔媚、清新的佳人。戲曲乃是由民間歌舞、說唱和滑稽戲這三種不同的藝術形式融匯而成。唱起黃梅戲來,那真是不緊不慢,猶如行雲流水,旁人听著,只覺余味無窮,韻味醇厚。”
楊老師接口道︰“黃梅戲與京劇、豫劇在唱腔、表演、音樂等方面皆有天壤之別,黃梅戲更易為普通人所接受,這一點毋庸置疑。畢竟,它宛如在吟唱當今的流行音樂,普通人自然也更易听懂!而京劇里的各種行當繁多,每個行當都有其獨特的表演形式,戲中主要以表演為主。”
趙達舉起酒杯,豪情萬丈地說︰“無論是喜歡何種戲曲,皆是咱華夏的傳統文化瑰寶。為了這璀璨的文化,讓我們一同再干了這一杯!”
楊老師感慨萬千︰“咱的傳統文化已遺失不少,想要完全恢復,可謂是任重道遠啊!只可惜如今的人做事,皆講究效率,一旦某事無法迅速達成自己的目的,便會選擇放棄。能靜下心來專注做一件事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