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霜,灑在四人狼狽的身影上。林深握著玉簡,指腹摩挲著上面晦澀的幽冥圖騰,寒意順著指尖爬上脊背。曼陀羅倚著古樹,漫不經心地擦拭軟鞭上的血漬,眼角余光卻始終盯著他手中的玉簡︰“小郎君,不打算看看里面寫了什麼?”
楚昭劍一橫,擋在林深身前,發間紅繩隨風輕擺︰“曼陀羅,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她轉頭看向林深,目光中帶著一絲擔憂︰“師兄,這玉簡來歷不明,還是小心為妙。”
清音閣主撫了撫破碎的琵琶,蒼白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楚姑娘所言極是。初代教主心機深沉,這玉簡或許藏著更大的陷阱。”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與林深相撞,又迅速移開,仿佛在躲避什麼。
林深正要開口,忽覺懷中的封魔劍殘片發燙,一道虛影從殘片中浮現——是甦晚!她的面容模糊不清,聲音也斷斷續續︰“林深...幽冥...背叛...小心...”虛影轉瞬即逝,只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藥香。
“甦晚!”林深下意識伸手,卻只抓到一把虛空。楚昭見狀,輕輕拉住他的衣袖︰“師兄,甦姑娘她...”她的話被曼陀羅的輕笑打斷。
“看來小郎君又收到了神秘提示?”曼陀羅扭動腰肢走近,身上的曼陀羅香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不過依我看,與其相信虛無縹緲的幻影,不如相信眼前人。”她突然湊近林深耳邊,壓低聲音︰“比如我,可是真心想幫你哦。”
林深後退一步,避開她的靠近,目光掃過眾人︰“不管怎樣,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仔細研究這玉簡。而且,清音姑娘...”他看向清音閣主,“你被噬魂咒附身的事,恐怕還有隱情。”
清音閣主身子一顫,抱緊殘破的琵琶︰“當年...初代教主的殘魂附在我身上後,我失去了部分記憶。只記得有個聲音,一直在我腦海中說,要找到鎮魂鐘的真正主人,完成千年前未竟的事。”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或許,那個人就是你,林公子。”
楚昭的劍尖微微晃動,她強作鎮定︰“就算師兄與初代教主有淵源,也不代表他會走上邪路!我們玄清門的教義,師兄一直銘記于心!”她的聲音堅定,卻掩不住眼底的不安。
就在氣氛愈發凝重時,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曼陀羅眯起眼楮︰“來得正好,有人送坐騎上門了。”她甩出軟鞭,纏住為首騎手的脖頸,將人拽下馬︰“借你的馬一用,謝了!”
四人翻身上馬,朝著山林深處疾馳。林深與楚昭共乘一騎,她的體溫透過衣衫傳來,讓他略感安心。可懷中玉簡的溫度卻越來越高,燙得他幾乎要握不住。
深夜,四人尋到一座荒廢的廟宇。林深將玉簡放在神台上,一道幽光閃過,玉簡上浮現出血色文字。曼陀羅湊過去,突然驚呼︰“這是幽冥血契!簽訂者將永世為初代教主的奴僕!”
楚昭臉色大變,拔劍就要毀掉玉簡︰“師兄,不能留著這東西!”卻被林深抬手攔住。
“等等。”林深盯著玉簡上的文字,喃喃道,“血契的簽訂需要雙方自願,而且...這里面提到了一個關鍵人物——血蓮聖女。”他轉頭看向清音閣主,“清音姑娘,你可知曉此人?”
清音閣主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踉蹌著後退幾步︰“血蓮聖女...是初代教主的摯愛,也是當年鎮壓九幽魔氣的關鍵。傳說她為了封印魔氣,獻祭了自己的靈魂。”她握緊琵琶,指節泛白,“而我...我的前世,就是血蓮聖女。”
廟宇內一片死寂,唯有窗外風聲呼嘯。曼陀羅打破沉默︰“有意思。這麼說,只要找到血蓮聖女的轉世之身,就能解開鎮魂鐘的秘密?”她看向林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小郎君,你猜會不會有什麼巧合?”
林深還未回答,楚昭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師兄,小心!”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直取林深面門。林深揮劍格擋,卻發現黑影竟是由無數細小的銀針組成,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是幽冥噬心針!”清音閣主急聲喊道,“沾上即亡!”她撥動琴弦,音波震散部分銀針,卻見更多的黑影從四面八方涌來。
曼陀羅甩出軟鞭,纏住一根房梁︰“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分散它們的注意力!”她狡黠一笑,突然將玉簡朝著黑影群拋去,“喂,寶貝在這兒呢!”
玉簡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黑影果然被吸引,紛紛轉向玉簡。林深趁機拉著楚昭躲到神台後,低聲道︰“楚昭,你用劍氣擾亂它們的陣形,我趁機毀掉玉簡!”
楚昭點頭,提劍沖出。她的劍氣縱橫,與黑影纏斗在一起。林深握緊封魔劍殘片,看準時機,朝著玉簡劈去。劍刃與玉簡相撞,發出刺耳的轟鳴,一道強烈的光芒迸發而出。
光芒消散後,黑影盡數化為灰燼,而玉簡也碎成了齏粉。曼陀羅拍著手走近︰“漂亮!不過小郎君,沒了玉簡,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林深看著手中的封魔劍殘片,又看向清音閣主︰“既然清音姑娘是血蓮聖女的轉世,或許從她身上能找到線索。而且,我總覺得,甦晚的出現和初代教主的殘魂,還有我們四人的相遇,都不是偶然。”
楚昭收起劍,堅定道︰“不管前方有什麼,我都會陪在師兄身邊!”她的眼神清澈,倒映著林深的身影。
清音閣主輕撫琴弦,低聲道︰“幽冥深處,有一座忘川殿。或許,那里藏著我們想要的答案。只是...”她的目光掃過眾人,“殿中機關重重,還有九幽魔將鎮守,我們恐怕凶多吉少。”
曼陀羅勾唇一笑,軟鞭在手中挽了個花︰“怕什麼?有小郎君在,還有兩位美人相助,就算是九幽地獄,我們也闖得!”她的笑容張揚,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林深深吸一口氣,握緊楚昭的手︰“那就去忘川殿!無論真相如何,我都要查個水落石出。”
夜色漸深,四人踏出廟宇。月光下,他們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朝著幽冥深處走去。前方等待他們的,不知是怎樣的危險,又會揭開怎樣的秘密。而在這場與幽冥之力的較量中,他們之間的情感,也在暗潮洶涌中悄然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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