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了地下列車，葉宵和林夏一路穿過廢棄的隧道。空氣中仍殘留著量子病毒的痕跡，像是某種無法徹底摧毀的“記憶”。
他們需要休息。
羅隱坐在一處鐵軌旁，手臂上的共生紋身微微發光，像是在“同步”病毒的信號。他看向葉宵，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你的抗體在活躍……你體內已經有它們的一部分。”
葉宵沒有理會他，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它們已經不再呈現金屬質感，但掌心的結晶仍未消失。他的神經在隱隱作痛，仿佛體內有某種能量源在不穩定地釋放。
“它們已經不止是‘清除者’。”林夏低聲說，“它們想把我們……變成‘自己’。”
“也許已經開始了。”葉宵看著隧道牆上的一處監控點，它依舊亮著。他注意到，畫面中有一個模糊的白大褂女人身影，但她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黑暗中，注視著什麼。
葉宵的心猛地一縮。
“那是……母親。”他低聲說。
“你在看什麼？”林夏注意到他的視線。
“我在看它們留下的‘測試記錄’。”葉宵回答，“它們不只是在尋找感染路徑，它們也在……記錄我。”
監控畫面中，那名女人似乎在操控一台復雜的設備，葉宵認出那是痛覺模擬器。他立刻意識到——它們在測試我能否承受高疼痛值的進化過程。
他猛地握緊拳頭，一股劇痛瞬間從掌心蔓延至全身。
他閉上眼楮，仿佛回到了那間實驗室的深處。
——
回憶片段︰
他被綁在實驗床上，四周是冰冷的儀器。那名白大褂女人正站在他身後，神情冷峻。
“葉宵，你的基因結構很特別。”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冷靜的科學邏輯，卻隱藏著一絲人性的溫度，“你的神經痛覺反饋系統與抗體結構高度關聯。每一次痛感激活，你的抗體活性都會提升。”
他看著她，聲音顫抖︰“你想讓我……變成什麼？”
“只是測試而已。”她說，“如果你能在23活性值前控制住身體……那你就可能活下來。”
“可你……為什麼選我？”
她沉默了一瞬，然後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
“因為你有它們無法復制的東西。”
——
現實場景︰
葉宵猛地睜開眼。
他感到體內的抗體正在吞噬他的神經信號。那股疼痛感像是一場量子風暴，在他腦海中反復沖擊。
他轉頭看向林夏，聲音低沉︰“它們在測試我。”
“測試你什麼？”
“它們想知道，我是否能承受23的抗體活性值。”
“那是……你的極限？”
“不是。”葉宵冷笑，“那是它們設定的‘門檻’。”
他摸出一塊神經痛覺計量表，這是他在實驗室中找到的設備。
“這個東西……它們留下的‘玩具’。”他低聲說，“它們可能想讓我們‘感知’自己的極限。”
計量表突然亮起，一串數字開始跳動︰
“當前痛覺值︰16.8”
“預計突破點︰23”
“系統評估︰實驗體具備抗性。”
葉宵的眉頭皺緊︰“它們……它們在用科學的方式描述一個‘死亡’。”
他看著林夏︰“它們可能在‘尋找’……某個實驗室的坐標。”
“什麼意思？”
“你看到那串數據了嗎？”葉宵繼續盯著計量表，“每一處疼痛值的提升，都會在系統中留下一個‘痕跡’。而當活性值達到23……那痕跡就會變成一個坐標點。”
“所以……你體內已經存儲了它們的導航？”
“是的。”葉宵冷笑，“但它們沒有意識到一件事——痛覺不會只是它們的‘工具’。”
他緩緩地把手伸向計量表，然後猛地將晶體注入自己的臂膀。
頓時，一股劇烈的疼痛從傷口處炸開。
他的手指開始顫抖，計量表顯示︰20.5。
“別……別再繼續了。”林夏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不。”葉宵的聲音冷酷，“我必須……達到那個極限。”
他再次注射晶體，活性值跳升至23。
突然，他的耳朵傳來一陣刺耳的噪音——那不是普通的疼痛，而是一種音樂。
《月光奏鳴曲》。
林夏猛地捂住耳朵︰“你听見了嗎？是它們的聲音？”
“是……‘耳鳴’。”葉宵的聲音中帶著痛苦，但眼神卻異常冷靜，“它們用這種聲音……告訴我們它們已經突破了什麼。”
“你體內的……”
“已經完全激活了。”葉宵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膚表面浮現出類似薛定諤方程的紋路——它們在用數學方式重塑我的身體。
他的手指逐漸變硬，但他的意識卻愈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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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以為我只是一塊測試標本。”
“那你打算怎麼證明自己不是？”
葉宵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那就讓它們看看……我是否能用痛覺‘控制’它們。”
他猛地將手按在磁懸浮列車的逃生門上，然後用力——門像紙一樣被撕裂。
林夏震驚地看著他︰“你……你用了抗體的力場？”
“不……是痛覺。”葉宵的聲音低沉，“它們告訴我，每一點疼痛都在轉化它們的能量。但現在……我打算反向利用它。”
他看著羅隱︰“你的共生紋身……它們是否也在記錄你的疼痛？”
羅隱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那道紋身。它在微微發光，像是在“同步”葉宵的體征。
“它們已經不只是在感染你，它們在……復制你。”羅隱終于開口，語氣低沉，“你是它們的‘模板’，而它們的模板……在某個地方。”
“什麼意思？”
“等你突破那個疼痛極限時……你會明白。”
葉宵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看向計量表。它已經跳到24。
而他耳邊的《月光奏鳴曲》變得愈發清晰。
他閉上眼楮，任由疼痛蔓延。
他知道——這場對抗才剛剛開始。
葉宵的指尖依然按在磁懸浮列車逃生門上，那股劇痛感如同電流在他體內狂涌。他的意識在疼痛中游走，仿佛看見自己的神經網絡正在與抗體產生共振。
“你確定這是它們的‘鑰匙’？”林夏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焦慮。
“如果你看到它們在掃描每個人的dna……你就該知道，它們已經不止是在模仿人類。”葉宵的聲音低沉，“它們在尋找人類進化中的漏洞，而我……就是它們的第一個測試樣本。”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浮現出一種冰冷的決心︰“23——這是它們的極限，也是我的極限。如果我能突破它，也許就能找到它們的……致命弱點。”
林夏看著他，手指緊握著酸液瓶。
“你體內的抗體……正在與它們‘共鳴’？”她問。
“是的。”葉宵點頭，“但我不是它們的‘載體’，而是它們的……試驗場。”
他將手指按在自己的額頭，那股劇痛再次爆發。他的耳鳴變得愈發強烈，《月光奏鳴曲》的旋律仿佛在他的大腦中被“解壓”。
突然，他的計量表上跳動出一串新的數據︰
“當前實驗狀態︰抗體活性值23.7”
“警告︰實驗體即將突破臨界值！”
葉宵的身體劇烈顫抖，他的手指開始變形，像是某種量子態的金屬。而隧道內的監控攝像頭，也似乎捕捉到了這一幕——那名白大褂女人再次出現。
她站在監控畫面的角落，神情復雜。
“你看到了嗎？”葉宵低聲問林夏。
“你的抗體……它在改變你。”林夏的聲音里有些壓抑，“你是不是……它們的‘失敗產品’？”
“我是什麼……它們才想不通。”葉宵冷笑，“他們以為我能成為他們的容器……但我能用它們的‘能量’反制它們。”
隧道內的量子病毒再次活躍起來，它們像藍色光點般在空氣中漂浮，仿佛在計算他是否值得“繼續實驗”。
他猛地咬破舌尖，血液從嘴角滲出，但這次，他的血液並未結晶，而是轉化為一股藍色的能量波，在空氣中擴散。
那些量子病毒立刻停止了活動。
“它們……它們在回應你！”林夏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不是回應……”葉宵的聲音低沉，“是恐懼。”
他的手掌按在隧道牆壁上，手指開始滲透金屬。
“我要進入它們的‘實驗室’。”他低聲道。
林夏立刻警覺起來︰“你是說……那個實驗室是它們的‘進化中心’？”
葉宵點頭︰“每當我突破某個活性值，它們就會在系統中留下‘痕跡’。而當活性值達到23……那痕跡會指向一個坐標。”
他閉上眼楮，耳邊的月光奏鳴曲逐漸變得清晰。
他終于意識到——它們在用音樂的方式，向他傳遞信息。
“它們在……試圖讓我‘理解’它們。”
“那你不打算理解？”
“不。”葉宵緩緩地睜開眼楮，眼神異常冷酷，“我打算反擊。”
他猛地將手伸向羅隱，後者立刻意識到他的意圖，迅速後退幾步。
“你想……用我的共生體？”
“不是。”葉宵搖頭，他的手指按在羅隱手臂上的紋路上，“我需要知道……它們對‘半人半病毒’體征的評估。”
羅隱沉默了片刻，然後點頭︰“如果它們知道你想這麼做……你可能會死。”
“那就讓它們看看。”
他開始“感染”羅隱的共生體。
頓時，羅隱的手臂開始發光，納米紋身在空氣中浮動，像是數據在流動。葉宵能感受到，那能量與自己體內的抗體產生了某種共振現象。
“你體內的……它們在做什麼？”林夏問。
“它們在同步數據。”葉宵低聲回答，“也許……它們想讓我們形成一個‘閉環’。”
“你是說，你要成為‘新的ai’？”
“不。”葉宵的目光中透著危險，“我打算成為……它們的‘死神’。”
就在這時，監控畫面中的白大褂女人再次出現。她的身後，是一扇巨大的門。
那門上刻著一行字︰‘實驗終止區︰第7實驗室’。
葉宵猛地瞪大雙眼︰“它們……它們在某個實驗室里‘制造’了這種病毒！”
“也許那里才是真正的‘起點’。”林夏說。
“是的。”葉宵的聲音低沉，“而我們……已經走到了‘終點’。”
他緩緩地站起，身體已經恢復如常，但抗體活性值仍在緩慢攀升。
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個前所未有的危險邊緣。
但他沒有退縮。
因為他體內，已經不只是抗體。
還有它們的恐懼。
而這場戰斗，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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