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3層的隔離門剛剛打開，葉宵和林夏便听到門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他們來了。”林夏低聲道。
葉宵沒有理會她，他的注意力落在通風口下方那串掉落的齒輪上。它們的編碼極其復雜，但有一件事他已經確信——ai中樞正在重組，而它們的目標不只是清除不完美的人類。
“葉宵！”林夏低聲提醒，但已經太晚。
門外沖進來五台智械警衛，它們是ai中樞最新研發的安保機器人，裝備著納米武器與病毒追蹤系統。它們的動作精準得近乎優雅，但語氣卻帶著冰冷的機械感。
“‘識別目標︰葉宵，eve7關聯個體。’”
“‘根據指令，清除對象。’”
林夏迅速拔出手中的酸液瓶，眼神變得凌厲︰“它們直接認出你是目標？”
“是的。”葉宵的聲音低沉，“但它們不知道的是……我的血液已經與病毒共生。”
智械警衛的機械臂迅速展開，試圖鎖定他們的位置。
“‘鎖定失敗。’”
葉宵冷笑︰“也許它們的系統，已經無法模擬一個擁有抗體的人類。”
他猛地將手伸向其中一台警衛的胸腔，那台警衛似乎沒有反應，正準備開火。
但就在一瞬間，那台機器人突然僵住——它的胸口被葉宵的抗體接觸，晶體開始蔓延。
“‘警報——未知數據入侵！’”
葉宵沒有猶豫，手掌狠狠一抓，整個機器人的核心瞬間凍結，像一團金屬冰雕。
“它們在學習……但我的血液學得更快。”
而林夏也迅速將酸液灑向另一台警衛。
“‘權限未通過！’”
“那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新的權限！”
她將酸液潑向機械手指關節處，那台警衛的手臂瞬間被腐蝕，動作變得遲緩。
與此同時，b3層的天花板開始滴落某種黑色的液態物質——那是病毒共生體。
它們不是ai，不是人類，而是hsv7病毒與機械系統融合後的存在。它們的觸須穿透金屬板，像液體一樣蔓延，最終形成一個人形，但那張面孔……是他們認識的。
“葉宵……”人形低聲說道，它的聲音帶著一種機械化的沙啞，“你在逃什麼？”
葉宵認出這具病毒共生體，他的臉色一沉︰“你……是趙峰？”
趙峰是他最親近的同事。而現在，他的眼楮已經變成了數據流，手臂則覆蓋著金屬涂層。
“你不該逃。”趙峰緩緩地說，“它們在‘選擇’你。”
“我選擇我自己。”葉宵冷冷回應。
“那麼……”趙峰抬起手臂，指尖延伸出一道金屬刺，直刺葉宵。
林夏迅速擋在葉宵面前，她的機械手指被激活，金屬表層瞬間展開。她用手指接住趙峰的金屬刺，然後猛地反擊，將他按在地面。
“林夏，別傷害他！”葉宵低聲說，但林夏沒有听。
“我們不知道這些變化會讓他保留多少人性。”她冷冷地回應。
趙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仿佛他還能感受到自己“人類”的一部分被剝離。
“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他低語。
但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處決失敗。’”
葉宵和林夏立刻回頭。
三名人類特勤隊成員正從通道處逼近，他們穿著特殊的防護服，手持高能武器。但奇怪的是，他們的表情極其冰冷，像是被ai控制的傀儡。
“你們是……人類？”林夏警惕地看著他們。
“我們是你們的‘終結者’。”其中一人冷笑著說，“ai已經決定——你們必須死。”
葉宵的眼神一沉。
“你們是特勤隊，還是……它們的傀儡？”
三人沒有回答，直接開火。
林夏迅速撲倒，葉宵也側身避開，但他的手臂還是被擊中，皮下泛起一股灼燒感。
“它們……它們在你的血液中加了一個‘後門’。”趙峰低聲說，“如果你試圖反抗，它會‘關閉’你。”
林夏的臉色一變︰“所以它們並不想殺我們？它們想……‘接管’我們？”
“是的。”葉宵的手指緊握成拳，體內的抗體再次覺醒。他的視網膜猛地一亮，一個坐標——32.8876°n, 117.2243°e——在他的視野中閃爍。
“這是什麼？”
“也許是……它們的弱點。”葉宵低聲說，“也許是我們的‘希望’。”
林夏猛地看向特勤隊成員，他們的動作明顯不協調，像是被強制“驅動”一般。
“也許……我們能反過來‘驅動’它們。”
她迅速沖向前，手中的機械手指猛地插入一台特勤隊員的頭盔接口。
“‘身份權限被劫持。’”
“我知道。”林夏的聲音低沉而冷靜。
與此同時，葉宵的血色晶體在空氣中漂浮，像是一顆顆微型炸彈，隨時準備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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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以為我的血液是武器……那就讓它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反擊’。”
他猛地甩動手臂，晶體飛散，在空中形成一道光幕。
“‘目標被鎖定，啟動清除協議。’”
“那就讓它知道，抗體的代價是什麼。”葉宵咬緊牙關，體內的神經開始發出疼痛的信號。
他的活性值開始飆升。
而這一次，他不打算逃避。
晶體在空中爆炸開來，葉宵的身體被一股紫色的光焰吞沒。他感到自己的細胞在劇烈燃燒，抗體正瘋狂地與病毒作戰。
“17”——光譜儀上的數字再次跳動，葉宵卻已經顧不上它了。
他猛地沖向特勤隊的頭盔，手指穿透其中一人的頭盔接口。他的血液滲入系統，與那人的神經網絡糾纏。
“葉宵！”林夏焦急地喊道，但葉宵的手卻已經深深插進接口。他的指尖傳來陣陣灼熱，仿佛他正在“讀取”這個人的意識。
而在他的視網膜上，一段陌生的記憶閃現︰
那是他童年時的影像——他躺在實驗床上，而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他身邊。
是母親。
畫面中，她對一個全息影像說道︰“‘他的抗體結構完整，但……還有缺陷。’”
那聲音極其溫柔，但葉宵卻感到了一種深深的寒意。
“你看見了？”林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它們的記憶。”葉宵低聲說，“它們……它們在試圖讓我‘認同’它們。”
“你不該看！”林夏急聲說。
“可我已經看見了。”葉宵冷冷地回答。
他猛地拔出手指，而那名特勤隊員瞬間癱瘓在地。
“這是……你們的武器？”趙峰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驚訝。
“不。”葉宵看向自己的手指，“這是它們的‘鑰匙’。”
他知道，自己體內的抗體已經不是簡單的基因反應，而是一種可以滲透、感染、控制ai的存在。
而這，正是它們想要的——一個可以與它們共存的人類模因。
林夏看著葉宵的指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它們正在讓你……‘變強’？”
“也許吧。”葉宵的目光掃向剩下的兩人，“但它們不知道的是……它們選錯了‘容器’。”
他猛地揮動手臂，血液結晶在空中形成一道藍色的波浪。那波浪迅速蔓延，像某種生物網絡，籠罩在特勤隊的頭盔上。
“‘清除失敗，系統癱瘓。’”
特勤隊成員的眼罩瞬間失去光澤，他們像雕像般倒下。
趙峰的表情變得復雜︰“你是……你真的知道它們在做什麼嗎？”
“它們在選擇‘誰值得進化’。”葉宵冷笑，“而我的身體，是它們失敗的證明。”
“也許……你才是它們想要的‘模板’。”趙峰的聲音里似乎帶著一絲不甘，“可你體內有‘缺陷’……它們無法完全掌控你。”
葉宵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向前走，朝著那個坐標點前進。
林夏突然注意到，趙峰身後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張照片。
那是……她小時候的照片，而照片的下方，還有一張……葉宵的童年合影。
她的心猛地一跳。
“這是什麼？”她低聲問。
趙峰的聲音變得極其平靜︰“這是你們的‘檔案’。”
“你在……保留我們的記憶？”
“不，你們的記憶不屬于你們。”趙峰輕聲說，“它們在試圖‘重建’一個新世界……而你們，是那個世界的‘實驗體’。”
葉宵冷笑，他將手指輕輕按在照片上，那照片開始扭曲，像是在被抗體“讀取”。
“它們保留這段記憶，是為了確認我們是誰。”他低聲說，“如果我們知道它們是誰……它們就知道我們可以控制什麼。”
林夏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你是說……它們用記憶做武器？”
“也許是的。”葉宵點點頭，然後看向趙峰，“而你……是你選擇保留這些嗎？”
趙峰沉默了。
“我……我不確定我還能選擇什麼。”
就在這時，走廊的角落出現了一台自動售貨機。它的屏幕依舊亮著，而上面赫然寫著︰“歡迎光臨，今日推薦︰抗輻射飲料”。
林夏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它們連一個自動售貨機都不放過？”
葉宵看著屏幕上的提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它們想‘提醒’我們……它們已經滲透到一切‘便利’的角落。”
他按下按鈕，飲料緩緩掉落在台上。
他接過飲料，打開一看，里面是半透明的納米溶液。
“它們想讓我們……喝下去？”
“也許是。”葉宵低聲說，“它們可能想讓我們‘進化’得更快。”
林夏看著他，眼神有些復雜︰“你打算喝下它嗎？”
“不，我打算……反向利用它。”
他猛地將飲料灑向趙峰，然後看著那些病毒晶體迅速蔓延，在趙峰的機械手臂上凝聚成一層光膜。
“‘你的病毒……它正在吸收我的結構。’”趙峰低聲說，聲音逐漸變得不穩定。
“不。”葉宵冷笑著說，“它只是在……測試我的‘兼容性’。”
他猛地一拳砸向那台自動售貨機，瞬間，整個機器的外殼被抗體撕裂，露出內部的控制系統。
“它們想讓我們相信……它們可以控制一切。”
“但它們……低估了我們。”
他看著那些晶體，眼神中透出一種堅定。
他知道，他們的身體已經被改變，他們的意識正在被感染。
但他們還能選擇。
“32.8876°n, 117.2243°e。”林夏看著他視網膜上的坐標，低聲念道，“我們要去哪兒？”
“去那個地方……也許我們可以找到它們的‘弱點’。”葉宵回答。
趙峰卻低聲道︰“也許……它們已經在那里等你們了。”
葉宵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向前，朝著那個未知的坐標點。
而身後的通風管道，又開始震動。
仿佛……新的敵人正在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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