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的痕跡觸目驚心,但這並非徹底的湮滅,城市巨大的骨架依然頑強地挺立著,在彌漫的硝煙與能量輝光中,如同受傷但未死的巨獸。這僅存的景象,竟成了此刻支撐我瀕臨崩潰意志的唯一支柱。冰牆的裂痕在手掌下艱難地彌合了一寸,火牆的光焰也微弱地穩定了一瞬。
然而,屏障之內,那兩股毀滅之源的對撞非但沒有平息,反而在持續的能量傾瀉中變得更為狂暴、更為深邃。猩紅與蔚藍的旋渦急速旋轉、膨脹,仿佛宇宙誕生之初的原始混沌被強行喚醒,醞釀著下一輪更徹底、更無情的撕裂與吞噬。
腳下的震顫永無止歇,仿佛大地本身都在恐懼中哀鳴。
我明白,風暴,才剛剛開始
僅僅只是開始,破壞力便已然如此驚心動魄,我甚至不敢想後續會如何。
青海市,現在的它已然沉陷于駭人的寂靜深淵里,猶如被無形巨手生生自世界圖景中摳挖而去。曾經喧囂的街道如今空余死寂,如同被巨大抹布擦拭過一般,人跡、車聲、活物氣息盡數消失,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荒蕪。
唯有陰溝深處偶爾響起 聲,是老鼠亦或是蟑螂,下水道口,幾只油亮蟑螂正艱難爬過暗紅如漆的污漬,這些卑微生命,竟成了這死城廢墟里唯一的蠕動氣息。
如果戰場在天上,在海上,在那些遼闊無垠、可以任由力量奔涌伸展的地方,我定然不會如此畏首畏尾。
然而此刻,我被死死困在這城市之中,如同被無形的鐐銬禁錮了手腳。每一次力量的凝聚、每一次微小能量嘗試的釋放,都伴隨著建築倒塌的轟隆聲。體內那原本洶涌澎湃、足以移山填海的浩瀚之力,此刻被這狹窄的牢籠死死限制,竟如同被無形巨掌死死扼住咽喉,無法自由的呼吸。十成力量,此時僅能動用十之一二。
那根巨大的能量柱,它就矗立在那里。它並非靜止,更像一頭在沉睡中積蓄著驚世偉力的洪荒巨獸。通體透出一種無法用任何已知光譜描述的詭異光芒,時而如熔化的金屬般灼熱刺目,時而又似極地寒冰般幽暗深邃。柱體表面,無數粗大的能量流如同暴怒的巨蟒瘋狂纏繞、扭動,每一次劇烈的搏動,都伴隨著低沉如悶雷滾過天際的咆哮,整個大地隨之劇烈顫抖。
我甚至不敢眨眼,不敢呼吸。那巨柱深處,毀滅的核心仿佛正在加速凝聚,每一次能量的脈動都更沉、更重,帶著一種冷酷的、即將噴薄而出的征兆。
在能量柱深處,某種令人靈魂凍結的毀滅核心,正以我無法理解的方式加速凝聚。它每一次搏動都更沉、更重,帶著冷酷的、噴薄欲出的征兆。
我甚至能“听”到護罩碎裂的細微聲響,如同冰面在重壓下蔓延開去的致命裂紋。
我站在這里,用盡了殘存的所有力量,卻連延緩它毀滅的步伐都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