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換著從肺葉里呼出的二氧化碳,即使氧氣濃度已經不足以供給人類進行正常呼吸。
北門羽也沒有把唯推開,唯也沒有松嘴。
反而是越貼越近,好想要鑽到北門羽嘴里一樣。
如果說第一次親吻是少女的純情,那麼第二次親吻就代表著少女做足了的功課。
笨拙的動作伴隨著大膽的行為,舌尖的接觸好似靜電,第一次接觸感到刺激,之後則是能慢慢適應。
探索,進入,索取,交換。
親吻淺短,愛意綿長。
分開後,便是兩人喘著粗氣,以及無法消解的余溫。
即使風衣下的光線陰暗,手銬的鎖鏈貼在北門羽的脖子上,北門羽也感受不到一絲陰寒。
茶綠色的眼瞳明亮的好似在發光,北門羽被這個目光深深的吸引了。
這次換成了北門羽主動進攻,比唯的主動進攻更加激烈。
稍顯粗暴的動作,不容拒絕的強硬,直到北門羽的主動結束,極度的缺氧甚至差點讓唯站不穩。
稍作休憩,唯將漁夫帽摘下,折疊好後放進隨身攜帶的包里,將扎起來的丸子頭放下,她總覺得是這些原因讓她感到有些悶熱,以至于上車後,她都不敢去看北門羽一眼。
也許是北門羽的吻太過熱烈,以至于讓她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坐上了回家的動車,她只覺得有些恍惚,都沒注意到天已經變成了夜色。
直到到了家門口,北門羽看著客廳還亮著的燈,提醒她該解開手銬的時候,她才回過神。
“唯,該解開手銬了。”
“哦...哦。”
唯用鑰匙解開了兩人手上的手銬,換來的是北門羽額頭的一吻。
“我先去洗澡了,今天有點累,晚安,唯。”
用結尾的吻作為告別,她完全沒有想過,北門羽消失在了視線當中,耳邊又傳來熟悉的聲音。
“唯,唯?是忘了什麼東西嗎?這麼晚了,就別站在外面了。”
“哦,真晝啊,沒什麼,只是在想事情。”唯回過神,暫時壓下來情緒。她某種意義上算是偷跑的人,自然不能讓真晝看出她的情緒波動。
“好吧,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還有羽君一起商量的。”
“如果有事情的話,會的。謝謝真晝你等我們等到這麼晚,明早的早餐我來做吧,明天真晝你好好休息一下。”
“有的時候真的會懷疑你和羽君是不是親兄妹呢,羽君剛才和我說了相同的話,明天是周末,不睡懶覺了?”
“明天就不睡懶覺了...”
唯不由地苦笑,到現在回想起來那樣富有“進攻性”的北門羽,她都覺得臉頰發燙,再加上去橫濱的路上已經睡過了,今晚能不能睡著都是個未知數。
看著默默上了二樓的唯,真晝總覺得兩人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至少,唯身上肯定發生了些什麼,雖然唯平時也說話很少,但像這樣心神不寧還是第一次。
真晝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不會刻意去打探他人的秘密,就算很在意北門羽,她也克制自己盡可能的不去打探北門羽的消息。
連北門羽的消息她都不會刻意去打探,她又怎麼會去詢問和唯有關的事情?
真晝把客廳的燈關上,回了自己的房間,恰巧看到了北門羽的“出浴圖”,立刻紅著臉扭頭到一旁。
“那個,羽君出來為什麼沒穿睡衣。”
“抱歉抱歉,今天有些累,忘記拿了,我馬上回自己的房間。”
“嗯,早點休息,羽君。”
晚上能睡好覺的,也許只有真晝了。
誰說北門羽心不亂呢?完美的實現樣本,現在已經消失,但自己的情緒並非負面,甚至還帶著一絲喜悅,自己也不知不覺中沉淪了嗎?
沉淪于愛,還是沉溺于欲望?
北門羽暫時還分不清,因為自己主動的時候,唯並沒有推開自己,倘若那個時候,唯嘗試著推開自己,自己的反應就應該是最好的答案了吧。
健康的戀愛關系會給雙方帶去心靈的撫慰,因為是兩人相互補足,相互扶持。
不健康的戀愛關系帶來的並非完全的害處,但也不是好處。
因為這種關系就像是兩頭野獸,看誰會先把人馴服。
雖然北門羽和唯算不上野獸,但兩人的確有在嘗試著馴服彼此。
月亮很圓,圓到北門羽找不到一絲缺口。
可這樣的完美無瑕,又能持續多久呢?月亮以一個月為周期,展示著自己的盈缺。
北門羽也清楚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對所有的事情保持著無限的熱愛,這一點他再清楚不過。早早的做出選擇,讓自己的愛收斂,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可就這樣被馴服,他總覺得有些空虛。
假若有人問北門羽,為什麼要嘗試著去“愛”人?
面對不熟悉的人,他給出的答案一定是——“我所做的並不是去愛人,而是平等的對待每一個女孩子,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做的事情無非就是我認為的,最普通,最該去完成的事情罷了。”
就像月亮對人一樣,在月光下,每個人的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公平。
為什麼月亮要這樣溫柔的在黑夜中點亮一盞燈呢?
月亮也只會回答——“我並沒有點燈,我只是借助太陽的余溫,為身處黑夜的人們帶來一絲光亮罷了,我做的僅僅是不到太陽億萬分之一的事情,不值得被夸贊。”
當然,熟悉的人,亦或者是明白的人,北門羽的答案只會是——“好玩,有意思罷了”,月亮的答案只會是——“自轉和公轉的任務罷了”。
而他現在,已經沒有能感覺到好玩的東西了,那麼他就會選擇尋找能替代的事情。
唯的行為,恰逢其時。
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無論怎麼說服自己,總是找不到令自己滿意的理由。
偶爾也覺得自己挺麻煩的,但也對自己無可奈何。
北門羽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既然睡不著,那就讓自己處于極度疲乏的狀態,就能睡著了。
寫小說,開新坑,用工作麻痹自己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