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在穹頂折射出冷冽的光，趙涵雪將骨瓷杯輕輕擱在鎏金托盤上，杯壁與瓷碟相觸的輕響在偌大的包廂里格外清晰。
"李小姐恐怕還不清楚立雪無痕膏的技術壁壘。"趙涵雪指尖劃過平板電腦，投影幕布上赫然跳出一長串專利證書，"從植物活性萃取技術到納米級滲透工藝，我們光是臨床試驗就投入了一個億。"
趙涵雪修長的手指點在屏幕上，"這樣的核心競爭力，可不是隨便哪家企業都能復制的。"
李婉儀端起普洱輕抿一口，茶香在齒間漫開時才悠悠開口︰"趙總對技術的執著令人欽佩。"
她將茶杯放回原處，骨節分明的手順勢抽出一疊報表，"但市場從來不是實驗室里的數據說了算。李家在魔都深耕七十年，旗下三百家連鎖藥房、五十個商超專櫃，還有覆蓋全城的社區推廣渠道..."
報表被推過談判桌，紙張摩擦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這些現成的資源，難道不比實驗室里的瓶瓶罐罐更有說服力？"
空調出風口的嗡鳴混著腕表秒針的滴答聲，在空氣中織成細密的網。
趙涵雪解開西裝外套最上方的珍珠扣，露出鎖骨間若隱若現的鑽石項鏈，這是她特意為這場談判準備的戰衣。
她翻開皮質文件夾，油墨未干的市場調研報告鋪滿桌面︰"上個月的數據顯示，立雪無痕膏在一線城市的復購率高達78，用戶畫像精準覆蓋各級消費群體。"
她忽然傾身向前，香水尾調里的雪松氣息混著壓迫感撲面而來，“如果李小姐願意成為我們立雪在魔都的合作伙伴，我們可以考慮讓利幾個百分點。”
李婉儀的睫毛微微顫動，這個動作暴露了她內心的動搖。
她摘下金絲眼鏡擦拭鏡片，余光瞥見窗外黃浦江的游輪緩緩駛過，忽然想起父親臨行前的叮囑︰"這次合作要守住底線，但也別錯失良機。"
指尖的力度加重幾分，她重新戴上眼鏡，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獨家代理可以談，但分成必須五五開。李家不僅提供渠道，後續的營銷推廣、品牌聯名活動，每一項都需要真金白銀的投入。”
談判陷入僵局時，侍應生第三次進來更換冷掉的茶點。
趙涵雪盯著李婉儀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忽然想起她們初次見面時，這位李家千金也是戴著這枚祖傳玉戒，在慈善晚宴上優雅地拍賣明代字畫。
商業場上的針鋒相對與社交場合的觥籌交錯，此刻在記憶里重疊成同一張面孔。
"李小姐，我們都清楚這場合作是雙贏。"
趙涵雪突然放下筆，將身體靠向椅背，姿態松弛卻暗藏鋒芒，“立雪需要李家的渠道落地，而李家也需要一款現象級產品拓展全新產業，尤其你也需要，不是嗎？”
這句話顯然觸動了李婉儀，她的耳畔仿佛響起她爺爺常說的“生意場沒有永遠的敵人"。
她的指尖輕柔地摩挲著翡翠戒面，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寶，而她的思緒卻早已飄遠。終于，她緩緩開口，聲音清脆而堅定︰“四六分成可以接受，但立雪必須承擔前三個月的廣告投放費用，並且……”她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要說的話，然後，一抹狡黠的光芒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新品發布會要由李家全權策劃，而且和我對接的人則必須由黎先生擔任。”
黎明听到這里，不由得瞪大了眼楮，滿臉驚愕。他本來以為今天自己只是來給老婆撐撐場面，沒想到竟然會被委以如此重任，這可真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納尼？又是我？”黎明一臉無奈地看著趙涵雪，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李婉儀會對自己如此“青睞有加”，這其中究竟有什麼深意呢？
然而，李婉儀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黎明的困惑，她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黎明的興趣，繼續說道︰“沒錯，我對黎先生很感興趣，相信有黎先生在中間做橋梁，我們李家和你們立雪的合作一定會順利進行下去，你說對嗎？趙總？”
趙涵雪微微一笑，顯然對李婉儀的提議並不反感。她轉頭看向黎明，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然後直接替黎明拍板道︰“沒問題，待我把這邊安排妥當，就和黎明一起去魔都！”
“好，那我就在魔都恭候二位的大駕！”李婉儀笑著說道。
夕陽西下時，兩份簽好字的合同已經整整齊齊擺在談判桌上。
趙涵雪和李婉儀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帶著職業性的力度與溫度，窗外的城市燈火突然在這一刻全部亮起，將這份來之不易的協議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從酒店出來之後。
"嘶——"隨著一聲悠長的嘆息，黎明的西裝下擺被風吹得微微揚起，"這一整天下來，體力不好的人哪受得了啊！"
說話間，黎明轉頭看向身旁的趙涵雪，目光里帶著幾分戲謔與心疼，"老婆，我真佩服你！能和人家從下午茶時間拉扯到華燈初上，這談判桌上的持久戰，換我怕是早繳械投降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尾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趙涵雪踩著細高跟的步伐頓了頓，精致的妝容下難掩倦意，卻依然唇角上揚，露出一抹優雅的淺笑︰"呵呵，你以為我願意啊！"她伸手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從項目方案到合作條款，每個細節都要反復推敲，神經繃得比琴弦還緊，真是累死了。"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卻也透著一股如釋重負的輕松。
說著，她抬手看了眼腕間的手表，表盤在夜色中泛著幽藍的光。"好了，不�@鋁恕 quot;
趙涵雪的語氣變得明快起來，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先去采購些物資，然後去陽光孤兒院！李媽媽和那些孩子們還等著我們呢。"
黎明望著妻子堅毅的側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白天談判桌上的趙涵雪，是雷厲風行的商界精英，而此刻，她又變回了那個心懷大愛的溫柔女子。
想到這里，他伸手輕輕攬住妻子的肩膀，帶著幾分寵溺道︰“行，都听你的。走吧！”
兩人並肩走在繁華的街道上，街邊櫥窗的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
生意談成的喜悅，讓趙涵雪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這次與李家的合作，不僅是一筆生意，更是他們在魔都站穩腳跟的關鍵一步。
有了李家這個合作伙伴，未來的路雖然還很長，但她的心中已經燃起了無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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