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只能在心中嘆氣,艾利歐只說了不能現在揭露身份,但其他的也沒有要求。
流螢訴說道︰“我的故鄉很早以前就毀滅了,我是個星際難民,和匹諾康尼的許多本地人一樣。同諧包容所有的人,家族接納他們。但他們終究不屬于這里。”
遠處的天空露出一抹光亮,微弱的、細小的,尚未能照亮這一片天空。
“每個來到這里的人都抱有自己的美夢,我也一樣。我也有求而不得的願望。”流螢望著遠方,那種希望如此渺茫,像夢中的微光,可望不可及。
星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笑眯眯道︰“說出你的願望。”
“你听說過「失熵癥」嗎?”
星撓撓頭︰“不好意思,知識盲區。”
“這是一種奇怪的現象。罹患這種病癥的人,物理結構會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離。意味著你會在難以察覺中,慢慢消失。”
流螢的聲音越來越輕,“你會漸漸的,感覺到自己整個世界變得緩慢,然後模糊不清,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如果不是來到匹諾康尼,我都無法想象,我竟然可以不用待在冰冷的醫療艙里。”
“所以我無法拒絕匹諾康尼。鐘表匠的遺產固然是我所求,即便我現在仍有一些事情瞞著你,但我們未必要走向對立,我不希望這種事發生。”流螢轉過身,對星表明立場。
鐘表匠的遺產?星早就忘了這件事,她就是來度假的!
“鐘表匠的遺產,能幫助到你的——你現在的情況嗎?”星只問這一句話。
流螢道︰“我也不清楚,但我必須為自己爭取,哪怕只有一絲希望。”
“我知道了,如果鐘表匠的遺產能幫助到你,我會幫你爭取的。”星說道︰“我能將你的情況和其他無名客說明嗎?到時候給你爭取個優先使用權。”
“鎭!”流螢驚訝片刻,隨即溫柔地說道︰“嗯。謝謝你,我相信你!”
天光微亮,光芒灑向城市。
流螢閉上眼,感受著風的氣息,空氣里傳來的動人歌聲。
“記得鐘表匠的問題嗎?生命因何而沉睡。我想...是因為害怕從夢中醒來。就如同我這般的人。”流螢發現星不說話了,睜開眼,道︰“抱歉,氣氛變得好沉重,我不該說這種話的......”
卻見星朝著天台後面的水塔爬去,又在空氣里抓取了什麼東西。
流螢︰???
只有她一個人在感傷?!
星舉起折紙小鳥邀功︰“看,是美味的小鳥,想吃烤鳥嗎?我做給你吃啊。”
吃了美味的東西,流螢的心情應該就能變好吧。
水塔小鳥︰“啾?不能吃啾!我再也不亂跑了,這就回草綠經理身邊啾!”
——綠色的折紙小鳥消失了。
流螢看不見小鳥,只是笑笑︰“你又發現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不會又是擁有童心才能看得到吧?”
星看著空空的手心,“一只好看的折紙小鳥,可惜給跑了。”
“是啊,可惜了。”流螢低著頭,可惜她看不到星眼中的世界,不管是鐘表小子,還是折紙小鳥。
晨曦的光線照射過來,星被光芒刺得眯起眼,“好美,要和我拍一張嗎?”
“鎭?我們嗎?”流螢看著溫暖的光芒,“是啊,這麼美的景色,我來這里這麼多次,竟然沒想過要拍照留念。”
星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攬過流螢的肩膀,一氣呵成,“來,看鏡頭。”
流螢有些慌亂,“稍等,讓我準備下。”
她整理著衣服和頭發,放松呼吸,“我好了,來吧。”
星︰“1、2、”
流螢︰“茄子!”
黃金的時刻在身後褪成剪影,沉睡的匹諾康尼從破曉中甦醒,暖白色光暈照在兩人的臉上,鏡頭忠實地捕獲了流螢的笑容。
星很滿意,“塔塔洛夫在上,這張照片中的我們,可真合適。”
流螢︰“嗯?什麼意思?”
“意思是,流螢醬,比起黃金的時刻,我更喜歡你。”星說道。
她其實听到了流螢的告白,但她覺得,應該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再回應她。
轟!
流螢成了紅隻果,熟透的那種。
“啊!我!”流螢語言系統錯亂,心里兵荒馬亂,激動到想一拳打爆一顆星球。
“我!我也是,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我也很喜歡你!”流螢用力喊出心中所想。
聲音借著破曉的風,傳去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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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談著甜甜的戀愛,有人在夢境里七彎八拐。
在現實的酒店,砂金可不敢就這麼上門,會被翅膀頭阻攔的。
所以他選擇拜訪還在夢境中的知更鳥。
但是,砂金忘了一件事,他手上的「穹小鳥」是自由的。
沒有用籠子和繩子拴住的鳥,會到處亂飛。
這是什麼?讓穹小鳥看一眼!
那是什麼?讓穹小鳥嘗一口!
砂金第三次將穹小鳥從噴泉里撈出來時,水珠順著孔雀翎耳飾往下淌,浸濕了他價格不菲的毛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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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你知道我這身行頭夠買多少甦樂達工廠嗎?”他拎著濕漉漉的灰毛團子晃了晃。
穹甩甩腦袋,整只鳥蓬松可口,但他的小腦瓜只听得到甦樂達三個字。
“啾!甦樂達!”穹小鳥撲稜著翅膀竄向空中,他要去喝甦樂達了!晚飯不用等他!
但砂金沒有讓穹如願,他抓住小鳥的身軀,手上的孔雀藍寶石貼在鳥身上,涼涼的。
“不要到處亂飛,小心被抓起來當烤鳥。”
穹小鳥歪頭,用鳥嘴輕敲寶石,硬硬的,“好看,喜歡!啾啾!”
鳥爪子不安分地扒拉著砂金手腕上的藍寶石。
“想要這個?”砂金鬼使神差地解下寶石手鏈,“我可以先借給你玩玩,先說好,弄丟了可是要打工還債的。”
穹小鳥的新寶貝,要藏好!
可是穹小鳥這麼小,藏不了新寶貝。
有了!
穹小鳥餃著寶石手鏈飛到砂金胸前,將手鏈塞進了砂金的小奶窗。
他甚至整個小腦瓜探進去了才能將東西藏好。
穹小鳥很滿意這個洞口,完美!
砂金沉默地將寶石手鏈掏出來,“這里不能藏東西。”
“貴的,得藏好!啾啾!藏在這里啾!”穹小鳥不退讓。
砂金第一次養鳥,沒有經驗,得讓這個好動的小鳥安靜下來。
他拿著藍寶石手鏈握在手心里,“看好了。”
手掌攤開的時候,手鏈不見了。
賭徒手速之快,足夠欺騙小鳥的視覺。
穹小鳥飛到砂金攤開的手心里,用豆丁大的小眼珠尋找,“不見了,啾,去哪了?”
砂金攤開另一只手,手鏈赫然躺在那里。
穹︰“啾?你也會魔術技巧啾?”
砂金笑眯眯道︰“喜歡這個小把戲麼?”
穹點著鳥頭。
“那就安安靜靜待在我身邊,我們先把事情重要的事情解決了,回頭我就給你表演更精彩的魔術。”
用小魔術俘獲穹小鳥的“芳心”,穹乖巧地把寶石手鏈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灰毛搭配藍寶石,看起來像是匹諾康尼最貴的鳥。
砂金這才踏入夢境中的白日夢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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