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顧沉舟內心的“冰山下的暗涌”越來越洶涌涌來,以及甦麥子對他態度的微妙轉變,彼此之間不清楚那條響聲的“楚河漢界”,似乎……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最直接的表現就是——肢體接觸的“意外”,開始突然發生。
這也難怪。畢竟他們居住的空間實在太緊湊了。一個狹小的院子,兩間加起來不過二三十平米的屋子,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都擠在一起,兩個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想要避免完全身體上的接觸,幾乎是不可能的。
以前,彼此都刻意保持距離,彼此防備,即使偶有接觸,也像觸電一樣彈迅速開。
但現在……情況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比如說,甦麥子在灶台邊炒菜,顧沉舟正好要從後面經過,去院子里。狹窄的空間里,他高大的身軀幾乎是擦著她後背的。那一瞬間的靠近,帶著他身上突出的、陽剛的氣息,讓甦麥子拿著鍋鏟的手微微一顫,臉頰不受控制地發燙。而顧沉舟的腳步,似乎也……停頓了那麼零點幾秒?
再比如,同時去桌邊拿東西,手小心別踫在一起了。那樣皮膚相觸的溫熱感,讓對方都像觸電般縮回了手。甦麥子心跳漏了一拍,不敢去看顧沉舟的表情。而顧沉舟突然迅速移開目光,耳根似乎地泛紅,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還有一次,外面下著大雨,甦麥子退回在院子里的衣服被淋濕了。她趕緊跑出去收衣服,結果腳下一滑,差一點摔倒在泥地里。又是顧沉舟!他眼疾手快地從屋里沖了出來,一把將她撈進懷里。
這一次的擁抱,比上次她打水差點摔倒時更結實,也更……心跳猝不及防。甦麥子整個人都撞上了他強勁溫暖的胸膛,鼻尖充斥著他身上那股混合著雨水和淡淡煙草味的好聞節奏。她甚至能听到他那沉穩的心跳聲,在耳邊“咚咚”作響。
顧沉舟,這一次似乎沒有停止她。他低著頭,看著懷里因為驚嚇而瞪大眼楮、臉頰緋紅的小女人,感受著她柔軟縴細的身體……他那深邃的黑眸中,暗流涌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下雨天還往外跑,不要命了?”他開口,聲音沙啞,仔細察覺的緊張和……後怕?
甦麥子被他看得心慌意亂,掙扎著想從他懷里出來︰“我……我的衣服……”
顧沉舟這才如夢初醒般熟悉了她,但目光卻依然專注著她濕漉漉的頭發和沾著泥點的臉龐,眉頭緊鎖︰“先進去!不要去管衣服了!”
他的語氣依舊是命令式的,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擔憂。
被他半推半拉地弄回屋里,甦麥子感覺自己的心跳還在瘋狂加速,臉上的熱度也遲遲褪不下去。
剛才的擁抱……真實,太……讓人心不安。
她發現,自己要求……越來越不成熟,甚至……有點習慣了和他的肢體接觸?
這讓她認知恐慌。
不行!甦麥子!你要清醒!他是冰山!他是大佬!你們只是合作伙伴!不能介入!誰先過界誰是狗!
她在心里默念著“清心咒”,努力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下去。
而顧沉舟,自從那次雨中擁抱之後,似乎也變得更加……更加“不自在”了?
他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定。有時會刻意注意到她的眼神,有時又會在她不注意的時候,用一種復雜復雜、深刻沉著的眼神凝視著她。
他甚至……開始主動制造一些……呃,不算太“意外”的接觸?
比如,遞東西給她的時候,手指會“不小心”掏出她的手。
例如,在狹窄的過道擦肩而過時,身體會“不小心”靠得更近一些。
雖然每次接觸之後,他都會迅速移開,並且擺出那副更冷的冰山臉,但那越來越絕的“意外”,以及他那越來越不自然的反應,都仿佛在昭示著什麼。
甦麥子感覺自己就像溫水里的青蛙,正在以一種奇妙的、奇妙的、別樣扭曲的方式被這座冰山……一點點地“攻略”著?
而她……似乎……也並非完全沒有動搖?
這絕發生的“意外”肢體接觸,像一顆平靜的湖面的石子,在她和顧沉舟究竟微妙的關系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曖昧的漣漪。
那條原本清晰的“楚河漢界”,在這些不斷的“意外”踫撞中,似乎……正在被悄悄地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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