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陽那番“添個小佷子”的調侃刺激到了顧沉舟,也許是彼此之間那層微妙的視角也許越來越薄,最近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顧舟回家後,雖然依然沉默寡言,但目光注視著甦麥子身上的頻率明顯增加了。那眼神里,不再有些沉著和探究,還是多了……甦麥子看不懂的、更加復雜深的東西。
而甦麥子,則因為察覺到這種變化而更加警惕,更加刻意地與他保持距離。那種“誰先過界誰是狗”的念頭,時刻在她腦海里盤旋。
這種緊繃而曖昧的氣氛,就像一個隨時可能被點燃的火藥桶。
終于,在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這個火藥桶被點燃了。
起因是一件小事。
甦麥子用她攢下的一點布票和工業券,加上顧沉舟給的錢,好不容易從服務社得到了一件處理的、帶點瑕疵的卡其布。她打算給自己做一條新褲子。
晚上,她就著燈光,小心翼翼地整理布。顧沉舟在外間處理公務。
也許是燈光太暗,也許是她技術不精,一不小心,把布料裁歪了一大塊!
“哎呀!”甦麥子煩得低呼一聲。這布料多難得啊!就這麼浪費了!她心疼得直皺眉。
听到動靜,顧沉舟從外間走了進來,看到桌面那塊被裁壞的布料,又看到甦麥子那副求助自責的樣子,眉頭又皺了起來。
他拿起那塊布看了一眼,語氣帶著他一貫的涼薄和……不易察覺的“恨鐵不成鋼”?
“笨手笨腳。連塊布都裁不好,還能干點什麼?”
這句話,就像一根一根的針,瞬間刺痛了甦麥子本就是因為浪費布料而自責的心。
她猛地抬頭,眼圈有些發紅,聲音也帶上了火氣︰“我笨!我手腳笨!行了吧?!那你倒是別讓我做啊!你給我買新的啊!你有本事天天給我提供新衣服穿啊!”
她最近壓力本就大,既要應對一方院里的明槍暗箭,又要小心翼翼地應對顧沉舟那越來越侵略性的目光,心里憋著一股無名火。顧沉舟這句嫌棄,成了導火索。
顧沉舟顯然沒料到她反應這麼大,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也沉了下去︰“我說錯了嗎?做不好就是做不好。”
“是!我做不好!我就是個從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笨手笨腳的蠢女人!配不上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大營長!”甦麥子越說越屈,越說越氣,索性把心里積壓的不滿都爆發出來了,“你一開始就不該同意這門親事!現在又嫌棄我這個、嫌棄我那!你以為我願意在這兒看你臉色嗎?要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嫁給你這個冰山!”
“甦麥子!”顧沉舟的聲音陡然拔意高,帶著驚人的憤怒,“你再說一遍!”
他那冰冷的目光里,仿佛燃燒著兩簇火焰,死死地碾壓著她。
甦麥子被他嚇得心頭一顫,但話趕到這份上,她也豁出去了,梗著脖子,毫無表情地回瞪著他︰“我說錯了嗎?!你敢說你不是這麼想的?!你敢說你沒嫌棄我?!”
就這樣站在狹小的房間里,怒目而視,劍拔弩張。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火藥味,下一秒仿佛就要爆炸。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將兩邊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也將他們那道無形的鴻溝照得整齊。
這里是月下談心?分明是架升級版!而且是火力全開、往對方痛處猛烈的那樣!
顧沉舟氣得胸口悶悶不樂。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女人氣成這樣!更不經意間,她竟然會變成這樣……傷人!
嫌棄她?他承認,一開始是有。但現在……
他看著她那張因為憤怒和委屈而漲得通紅的小臉,看著她那雙倔強地含著淚光卻死不肯落下來的眼楮……整個人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又疼又悶。
他想反駁,想告訴她不是那樣的,想告訴她他並沒有真的嫌棄她……可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他一貫的、傷人的方式︰
“嫌棄你?你也配?”他冷笑一聲,語氣刻薄,“別太高看自己了。在我眼里,你不過是……”
他寫清“麻煩”,寫“合作伙伴”,寫那些劃界的冰冷詞匯。
但看著她那瞬間變得慘白的小臉和眼楮中急劇聚集的水汽,他後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甦麥子被他那句“你也配”深深刺傷了。是啊,她有什麼資格被他嫌棄?在他們這段不平等的關系里,她不過是個依附者,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他高高在上,而她卑微如塵埃。
巨大的委屈和絕望瞬間淹沒了她。眼淚重新窒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她不想再看他,不想再听他說任何一個字。她猛地轉過身,撲到床上,用被子蒙住的頭,尖叫地痛哭起來。
顧沉舟看著她那顫抖的肩膀和從子里傳出的、細碎的嗚咽聲,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他……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他只是想……只是想用他習慣的方式,掩飾自己那一瞬間被刺痛的心,卻沒想到……把她傷得這麼深。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拍拍她的肩膀,或者……做點什麼。但手伸到半空,又僵硬地收了回來。
他從來不會接待人。尤其是……一個面露哭泣的女人。
他站在原地,听著那激動的哭聲,心里第一次涌上一股……叫做“替換”的情緒。還有……濃濃的、不知所措的……慌亂。
維護升級版的休架,最終以甦麥子的眼淚和顧沉舟的沉默告終。
兩者之間的關系,似乎……降到了比冰點鄰近的溫度。
那條究竟存在的楚河漢界,此刻相當于萬丈深淵,難以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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