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對手底下的都充滿了信任，不然也不會給他們那麼大的自主權。
但同時，“多疑”卻是每個上位者的“通病”，他也不能免俗。
所以他在放權的同時也有相應的監督機制。
別說遠在漂亮國的唐尼和珍妮，就是港城的苗薇都有王然派去的財務，監督資金的使用情況。
因為他堅信，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所謂的忠誠，只是背叛的籌碼不夠。
去年唐尼提及拍攝了《五十度灰》的時候，王然就有所懷疑，雖說這部劇的利潤斐然，但它的拍攝成本也很高。
意外的是，如此大規模的支出，兩邊的財務卻沒有給自己示警。
兩人也算得上五行傳媒的老人了，當初給他們送行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不會辜負他的信任，會替王然看好“門”。
可現實是，他們將這一信息，就那麼輕描淡寫的混雜在年度報告里。
這就讓他有種被蒙騙的感覺。
其實也給過這兩人解釋的機會，可大半年過去了，兩人卻還像沒事人一樣，甚至可能還在為這部電影取得的成績而沾沾自喜。
尤其現在，秦壽更是連面都不露，這是在給他施壓，還是想彪現功績？
既然這樣，那就不能怪他不講情面了……
王然思考了一會才對杜小雨淡淡的說道︰“讓孫兵進來吧。”
杜小雨似乎感受到他情緒的額變化，鄭重的回了句︰“好的，王總。”隨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王然則起身來到沙發處坐下，一遍煮著茶，一邊等候“功臣”的到來。
沒一會，一個長相富態，油光粉面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王總，我……”
沒等他說完，王然便渾不在意的打斷︰“來老孫，過來喝茶，這麼長時間沒見，在這邊過的好麼？家里沒什麼事吧？想不想家人？……”
某人，笑容滿面，仿佛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好友，熱情、親切的嘮起家常，與剛才的陰沉截然不同。
看到這一幕，孫兵卻並沒有絲毫放松，反而後背發涼，心跳陡然加速，冷汗也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
“王總，對不起，我錯了，是我辜負了您的信任，我……我以為這只是正常的投資行為，我，我以為……”
看著他那竭力“狡辯”的樣子，王然依舊笑意盈盈，只是聲音平淡了幾分︰
“既然你知道錯了，那你的那些你以為又在說什麼？你又哪來的那麼多你以為？”
“對不起，王總，我錯了。”孫兵低下頭，不再解釋，一副認打認罰的架勢。
王然並未因此而有絲毫收斂，反而怒斥起他的不作為……
足足十幾分鐘。
孫兵一言不發，默默承受，最終在王然說出那句“下不為例！”四個字後，那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發泄完的王然，恢復了以往的隨性，招招手讓他坐下。
一邊給他倒著茶，一邊隨意的問道︰“秦壽是什麼情況？怎麼沒一起過來？”
孫兵趕緊伸手虛扶茶杯，有些“受寵若驚”的答道︰“他陪女朋友到法國旅游去了，現在應該在趕回來的路上，說……說明天會單獨向您認錯。”
王然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嗯，確實應該多陪陪家人，畢竟家庭和睦了，工作才更有動力嘛！他有說過什麼時候結婚嗎？”
“好像是年底吧，他女朋友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他的工作環境。”
“這樣啊？那剛結婚就分居，可對這小兩口不太好，他女朋友就沒什麼想法？”
“沒有，他女朋友挺支持他的。”
……
兩人就這麼隨意的聊著，眼看氣氛越來越融洽的時候，王然卻突然話鋒一轉︰“對了，他那些工作你還沒忘吧？”
“沒有，他當初還是跟我學的呢，平常有什麼問題也會經常請教……”
話說一半，孫兵好像意識到什麼，有些驚疑不定道︰“王……王總，您的意思是？”
“沒什麼意思，人家女朋友來了就讓他好好陪陪，別讓人以為來了咱公司就跟進了“黑煤窯”似的，連點個人自由都沒有。”
說著，轉向一旁的杜小雨︰“你讓秦壽先別回來了，給他放三個月假，讓他好好玩，要是假不夠了還可以再續。”
杜小雨見王然不似作假，點點頭便出去打電話。
隨後又看向孫兵，看似玩笑實則敲打︰“那森林投資那邊你就先擔起來，你可不能掉鏈子啊？！”
孫兵那顆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慌忙起身︰“是，您……您放心，我一定上心，一定不出岔子！……”
王然擺擺手，一臉和藹的說道︰“你也不用擔心，過幾天國內會來人協助你的，不會讓你辛苦太長時間。”
“沒事，我不怕辛苦……”話未說完，就又被王然打斷。
“不對，就算來了人，也還得讓你再辛苦一下，畢竟你得手把手教他。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早一天教會他，他也能早一天替你分擔一下，對吧？”
王然雖然說的溫聲細語，但听在孫兵耳里卻不亞于“驚雷”。
打過工的都知道，老板還能罵你，說明他並不想把你怎麼樣，可一旦和你說話客客氣氣了，那離你被辭退也就不遠了。
就這麼三言兩語間，他已經看到了秦壽的未來，秦壽，回不來了。
雖然對秦壽的“遭遇”深感惋惜，但此刻已顧不得其他，只想保住自己的“飯碗”。
于是迫不及待的開始表態︰“沒問題，王總，我一定認真教，耐心教，盡早讓他頂起來……”
王然點點頭，也沒再為難他，簡單勉勵了幾句後，就說道︰“行了，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忙吧。”
听到這話，孫兵如釋重負，起身道︰“王總，我去工作了。”
見王然點頭，便轉身往外走，臨出門還踫到了恰巧回來的杜小雨，順勢露出一個自認瀟灑的微笑，“杜助理，辛苦了。”
杜小雨嫣然一笑，並未接話，只是在他轉身時，那微笑的嘴角卻揚起一絲怪異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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