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田老師”王然拍拍腦袋，一陣懊惱，竟把這座大神忘了。
田莊莊去年也就是2002年十年禁拍期滿後，來到北影擔任導演系研究生導師，是與張一某、陳開歌齊名的第五代導演，圈內的地位極高。
“雖說沒見過幾面但讓自己的班主任引薦一下還是可以的嘛”王然一掃心中的陰霾，端起酒杯就道“真是為父的好大兒，來孩兒們，干一杯，今晚不醉不歸。”
“滾蛋”
“去你大爺的！”
“哈哈哈”
一番嬉笑中推杯換盞，好不快樂。
王然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是怎麼回去的，反正第二天一睜眼就已經是下午了。
……
“叮鈴鈴”下課鈴剛響完，就見一道身影快步沖出教室。
“王老師，我寫了個本子，您給看看？”來到班主任王銳面前，王然顯得很謙遜，可能是魯省的傳統文化燻陶以及身邊人的言傳身教，從小到大見到老師都會變得異常乖巧。
“寫完了，什麼類型的？”王老師一臉戲謔，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嘿嘿，您知道啊。”盡管有點扭捏但還是盡量讓自己保持一絲淡然，要不也太丟這兩世加起來都有六十多歲的重生者的臉了。
“這都大半年了，當初還是零二級表演系傳出來的，說我們導演系有個大二的學生要拍電影，當初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版權剛到手，要不早就找您幫忙了。”
雖沒指望宿舍那幾塊貨能夠保密，但半年前就傳出來，顯然是剛開始寫就宣揚出去了。
這嘴就跟老太太的棉褲腰似得，松的一批啊。
“《那個男人來自地球》？科幻片？”王老師望著手中的劇本蹙起眉頭，欲言又止。
國產科幻片別說在03年就算是十幾年後也依然是個禁忌，大眾普遍認為國人拍不出好的科幻片，直到《流浪的地球》誕生，人們才逐漸樹立一些信心。
知道老師的顧慮，王然解釋道“軟科幻，沒有常規的大場面和特效鏡頭”
“更像一部劇情片，是以純對白形式推進演繹的話劇式軟科幻，基本兩個場景就能搞定的小成本電影。”
說完也沒再繼續打擾王老師看劇本，一副乖學生似的跟著去了辦公室。
殷勤的給老師續了杯水，順便也給自己倒了杯。
許久後，看到王老師放下劇本，便出聲問道“老師，怎麼樣？”
“其他沒問題就是宗教這塊……”
“對，就怕過不了，所以和原著不同，我把主角從耶穌改為耶穌的好友，不再是親歷者，而是見證者，故事發生的地點我也改為了港島”。
這樣一改，相比原著立意和思維厚度有所削減，也是為了過審不得不做出的讓步。
“既然都想到了，那還找我做什麼，拉投資？”
“那倒不用，就是一個小成本電影，估計用不了二十萬，拍攝周期估計十天也就差不多了，關鍵是演員。”
說到這，王然適時停住，抬頭望向王老師。
“你想找誰演主角，雖說主要演員有六七位，但最出彩的也就這個歷史學家”
王老師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出聲問道。
“您看王治聞怎麼樣？”
知道王老師已經猜到自己的心思，索性也不裝了直接出聲詢問。
“你倒真敢想，這麼個小成本電影就想找王治聞，那人類學、考古學、生物學、心理學、宗教學這些教授都得找演技、台詞功底差不多的，不然對手戲這麼多，一旦被壓戲，可就不倫不類了。”
王銳感覺自己這個學生有點異想天開，可又有種莫名的欣慰。
“差不多吧，女主可以找蔣文麗老師，人類學家可以找何正軍老師，生物學家可以找何兵老師，考古學家可以找章光北老師，他的學生加戀人可以找左小青老師，心理學家可以找田源老師，基督教徒可以找希梅娟老師，您看成嗎？”
王然越說聲音越小，選角的時候沒注意只考慮是否合適，可現在才發現，這角選的有點過于“驚世駭俗”了，難道是重生者莫名的心理優越感在作祟？
沒有預料中的諷刺或者假惺惺的勸慰，有點懵的王然看了看王老師。
只見他一臉沉思，時不時的還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看杯里的水不多了，王然立馬起身拿起暖瓶給老師續上。
這時王老師才回過神來，一臉詫異的看著王然。
被這眼神盯得渾身難受，下意識的低頭看看是不是自己的拉鏈開了。
“你這導演的水平不知道怎麼樣，但這選角的眼光挺毒的，這幾個演員要是都能請來確實不錯。”
听到這話，王然不知該笑好還是該哭好。
自己前世就是干這個的，“花叢小白龍”可不是浪得虛名，不然早被劇組踹了，哪還有那前僕後繼的花花草草，不謙虛的說，咱這方方面面的“口碑”賊好。
當然，人也是因為這個沒的。
見王然沒說話，又繼續道“找這幾個人來演，人情要大于片酬，畢竟你還是個學生而且還是這麼一個小成本項目。”
王然點點頭，深以為然。
沒什麼大場面和特效，導演更是人們眼中的小白，要能出演，人情的確是最重要的因素。
這也是重生後沒有貿然開拍，而是選擇來北影的原因。
圈子文化根深蒂固，古今中外皆如此，找個大樹自然好乘涼。
前世就是因為單打獨斗一直到四十多歲還是碌碌無為，只能在圈子邊緣徘徊，始終沒真正踏進去。
“這些人的電話我倒是都有，但能不能來可不敢打包票，這樣，一會問問田老師能不能幫忙。”
剛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走進來一個清瘦的中年人。
步伐沉穩，面容嚴肅、深沉，泛白的頭發搭配上那深邃的眼神卻流露出和年齡不相符的滄桑。
往那一站又顯大氣和從容。
“田老師好”說曹操曹操到，王然趕緊打招呼問好。
田老師點了下頭就徑直走向旁邊的位置。
十年的禁拍讓本來激情澎湃，前途光明的導演生涯驟然按下了暫停鍵，打擊也是異常沉重。
“田老師，我這個學生寫了個劇本，你給看看？”王老師不忍自己的學生受到冷落出聲解圍道。
“什麼劇本？”田老師抬頭詢問。仿佛只有和電影相關的事情才會引起田老師的興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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