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集團,機關食堂。
“啪!”
隨著一只大手扣在自己的肩頭,易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子一沉。
“唰!”
他一轉身,便看到了一臉怒不可遏的柳普洱。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易湖面對柳普洱,自然也沒什麼好臉色。
他臉一垮,冷著臉,話語生硬地問道︰“干什麼?”
“干什麼?你自己在背後說了什麼,你自己心里沒數嗎?”
柳普洱氣歸氣,但人家畢竟腦子不空。
為了防止易湖不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特意將周正一塊兒拽了過來。
一看見易湖打算抵賴,柳普洱直接將周正,推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指著周正,瞪著易湖道︰“你是怎麼詆毀我的,你自己心里沒數嗎?”
“……”
易湖其實確實是想要抵賴的,但此刻人證就擺在眼前。
再加上,他們此刻所在的機關食堂,正是一天中最為熱鬧的時候。
不夸張地說,超過六成永安集團的工作人員,此刻都在食堂用餐,或者等待用餐。
其中,不乏一些如張斌等能夠參與到高層會議的存在。
易湖並不想將事情鬧大,那樣自己的臉上,也不好看。
所以到此刻,易湖還是抱著冷處理,讓柳普洱罵兩句了事的想法。
“我的能力行不行,輪到你一個采購部辦公室小小的組長議論嗎?”
“還我要滾了,我就是滾了,也壓你半頭!”
柳普洱越罵聲音越大,情緒也是越發失控。
其實在幾天前,柳普洱的心態,就已經有些不穩定了。
被否定,被邊緣化等等負面情緒,充斥了柳普洱的腦海。
盡管他謹小慎微,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想要躲過這一輪的清算。
哪怕是忍氣吞聲,柳普洱也想要保住自己這份薪資頗豐的工作。
可現實,卻如同一記記重錘,砸得柳普洱眼冒金星。
廁所里周正二人的談話,更像是壓垮柳普洱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心態全崩了,也決定徹底擺爛了。
柳普洱的吼聲,也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最近的永安集團,最不缺的就是各類“新聞”。
例如易海拉幫結派,又例如鐵牛率整個經營部,給予前者強力阻擊。
總之,最近這一個星期,永安集團里的“瓜”,比以往一年都要多!
如此一來,也讓永安集團的員工們,都形成了聞“瓜”而動的習慣。
柳普洱的咆哮聲回蕩,就如同吸鐵石一般,讓不少來食堂吃飯的員工,主動圍了過來。
“說了這麼多,夠了嗎?”
感受到眾人的注視,易湖多少有些掛不住臉了。
他皺著眉頭,朝柳普洱冷冷地問了一句。
“你問我夠了沒有?”
柳普洱嗓音洪亮,目標明確道︰“你易湖在背後說我壞話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夠沒夠?”
“大老爺們說話做事,敢做不敢當嗎?”
“你們易家現在不是勢大嗎?”
“你就讓大家都評評理,是不是現在永安集團已經姓易?!”
如果說,柳普洱僅僅只是針對易湖個人瘋狂輸出。
說難听點,即便柳普洱問候易湖的十八代祖宗,他都得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吞。
但一听到柳普洱將高度,上升到了易家,上升到了永安集團這個層面,易湖坐不住了。
易湖作為易海的弟弟,很清楚自己這個大哥為了這次的行動,付出了多少。
他也知道如果易海的行動最終失敗,那整個易家,都將走向萬劫不復。
而柳普洱試圖激起群體矛盾的行為,無疑也是捅到了易湖的肺管子上。
他冷著臉喝道︰“柳普洱你怕是得了失心瘋?”
“有些藥你可以亂吃,但是話你可不能亂說!”
“我讓你說兩句就得了,你再叨叨個沒完,別怪我削你!”
易湖可不是大學畢業生。
他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堂哥易海,在萬圓跟人血拼桌球室了。
得虧易海的親姐姐嫁給了陳永安,讓整個老易家跟著雞犬升天了。
要不然,以易湖的性格,保不齊也在九十年代那三輪專項整治,就已經提前投胎了…
見自己無法在語言上讓柳普洱信服,易湖也打算略施拳腳了。
“你削我啊!你倒是削我一個試試啊?!”
柳普洱梗著脖子吼了一句,試圖吸引食堂里更多的注意。
柳普洱到食堂來鬧,本來就是想把易家架在火上烤,這屬于陽謀。
眼下,柳普洱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了,他自然不會吝嗇進一步提高效果。
“我去你嗎的!”
而易湖卻並沒有給柳普洱繼續嗶嗶的機會,抬手就是一拳,砸向了柳普洱的下顎。
“ ”的一拳,柳普洱被打得腳下趔趄著退了半步。
他捂著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了驚愕。
而易湖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他橫跨了一步,再次用肩頭,撞向了柳普洱的胸口。
“噗通”一聲!
弱不禁風的文弱書生柳普洱,被易湖這麼一撞,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易湖仍然沒有罷手,極具羞辱地雙腿一跨,騎坐在了柳普洱的身上,掄起了王八拳。
“ 里啪啦”一頓亂捶,砸得地上的柳普洱眼冒金星。
而食堂里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一看到易湖動手,也忍不住了。
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看看熱鬧,當作茶余飯後的談資,確實不錯。
但真要動起手來,這明顯就有些不理智了。
倆人扭打在了一塊兒後準確地說,應該是柳普洱被單方面暴揍),很快被眾人拽開。
主動討要說法的柳普洱,身上的白襯衫,已經掉了好幾粒扣子。
而他的臉上,血跡夾雜著瘀青,整個人也是顯得埋汰得不行。
細心觀察的話,甚至可以注意到柳普洱的眼中,隱隱有淚花閃動。
“行了,小柳你先去醫務室看看吧!”
“小柳,你發這麼大的火兒,氣大傷身啊!”
“……”
不少人看似關切地,圍在了柳普洱的身邊,噓寒問暖,勸說後者趕緊離去。
最終,柳普洱悲憤無比地轉過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機關食堂。
而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是,兩道相對陌生的身影,就坐在永安食堂的角落,目睹整場好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