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集團，經營部部長辦公室。
當鐵牛絲毫不顧及所謂情分，下出了逐客令後，氣氛也變得更加劍拔弩張了。
易海嘴巴微張，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整個人渾身顫抖，雙拳緊握，明顯憤怒到了極致。
我相信，但凡給易海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
易海絕不會選擇路過經營部辦公室門前，進來溜達一下。
很顯然，最近這段時間的“攻城拔寨”，也讓易海變得有些飄飄然了。
而鐵牛用實際行動，給了易海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他嗎滾不滾啊？”
鐵牛見易海老半天沒動，再次將手指向了門外︰“杵門口這麼久干什麼？”
“老子讓你滾，你沒听見？”
“你他嗎擱在這兒運氣呢？”
經過最近的燻陶與歷練，易海原以為自己已經徹底“站起來”了。
而鐵牛這一耳光，無疑是將他徹底打回了原形。
直至此刻，眾目睽睽之下，數十道目光匯聚在自己身上，讓易海感覺如芒在背。
更重要的是，他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盡管天川為他投入了大量的資源，為他拉攏了大量的人脈關系。
但在針尖對麥芒的踫撞下，這一切仿佛都因為真正的實力，化為了烏有。
易海感到無比的羞愧，強烈的羞辱感，讓他覺得自己狗屁不是。
他非常想要當場給予鐵牛回擊，並向所有人證明自己。
可從始至終，易海都沒有付出任何實際行動，相反是灰溜溜地退出了辦公室。
“什麼玩意兒，也敢在我這兒大放厥詞！”
鐵牛看著易海離去的背影，聲音高亢地喝道︰“記好咯易海！”
“甭管你混得有多好，都別來我經營部䱇瑟！”
“老子不差你那點錢，還他媽看不慣你的嘴臉！”
“再來一回，老子就收拾你一回！”
…
五分鐘後，易海自己的辦公室。
“你們都先出去吧！”
易海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前，朝著身後一大群跟班，吩咐了一句。
“易總，咱可以……”其中一名留著漢尖頭的跟班，試圖給出自己的建議。
“行了，痦子！我知道你的意思！”
易海語氣還算平靜地說道︰“被鐵牛罵兩句，這事兒也沒什麼的。”
“相比于受胯下之辱的韓信，以及臥薪嘗膽的勾踐，這都算點什麼啊？”
不學無術，但又總喜歡彰顯自己學識淵博的易海，一陣夸夸其談後，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
“踏踏踏！”
听到痦子等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易海的臉色，也再一次陰沉到了極點。
他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就連目光都變得血紅。
易海難道就不想當場爆發嗎？
易海難道真的已經習慣，讓人家坐在自己頭上，拉屎撒尿嗎？
不！
表面上看，易海仿佛軟弱到了極致。
但事實上，易海很清楚。
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資源，都是基于小山認定自己與陳遠的關系，以及在公司內部的人脈。
如果說，因為今天自己與鐵牛的矛盾，進一步擴大，被小山認為，不足以接過帥印。
毫不夸張地說，此時此刻易海所擁有的一切資源，都將消失得無影無蹤。
都說狹路相逢勇者勝。
當易海和鐵牛對上，有所顧忌的易海，自然也不可能是鐵牛的對手。
但有顧忌，並不代表沒有怒意。
乍一看，此刻的易海，就如同一條饑腸轆轆，等待覓食的鬣狗。
如果有機會，他恨不得將鐵牛狠狠地撕成粉碎，重重踩在腳底。
“嘩啦！”
氣急敗壞的易海，最終還是沒有忍得住。
他抬手就抄起了手邊的煙灰缸，使勁砸在了地面上。
“ ！”
鋼化玻璃制成的煙灰缸，並沒有如易海預想中一般四分五裂。
很顯然，對于這樣的結果，易海並不能解氣。
他很快又將辦公桌上的各類文件，扔得滿屋子都是。
而易海這一系列無能狂怒的表現，並沒有能夠讓他真正地得到發泄。
最終，易海還是撥通了小山的號碼。
“嗯？”
電話接通，小山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
“山總，今天我在公司試圖拉攏……”
易海在撥打小山的電話前，就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措辭。
此刻，一听到小山的聲音。
易海就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海，忍不住要向自己的班主任老師告狀了。
易海這一張口，就洋洋灑灑地講了將近五分鐘。
他描述的不僅僅只是今天的矛盾，還交代了前因後果，例如之前鐵牛就一直看不起他。
再加上藝術加工後，仿佛鐵牛就是公司內部，最為反對他為陳遠接帥印的存在。
而小山听完了易海的講述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表態，依舊保持著沉默。
易海見小山不言，話里有話地說道︰“山總，我代表的可是您的形象。”
“關于我背後站的是誰，在永安高層早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再說了，我現在是為了您做事，鐵牛這麼做，並不僅僅只是打我的臉啊！”
“而且，我懷疑鐵牛羞辱我，並不單單只是他的個人行為。”
听到這兒，小山很清楚，自己要是再沒有表態，易海大概率也不會善罷甘休。
小山沉吟半響後回道︰“這件事兒，你下午下班後，到酒店來，我們見面再說吧！”
要是小山自己手底下有人，面對易海這點微不足道的要求，他恐怕會立即響應。
但是小山的心里，跟明鏡似的。
他知道以蠍子的尿性，後者大概率不會願意出手。
所以，小山並沒有當場給易海答復，他也需要留出充足的時間，讓自己與蠍子商量。
易海見小山給予了自己準確的答復，雖然心里仍有些不舒服，但也只能咬牙認了。
而有關易海被鐵牛羞辱一事，以一種堪稱詭異的速度，在永安集團瘋傳。
僅僅用時不到半小時，上到例如張斌等永安集團的高層，下到打掃廁所的保潔阿姨，似乎都接到了消息。
就連不少人路過易海辦公室門前時，都會下意識地朝窗戶的縫隙，瞄上兩眼。
被人當作小丑一般行“注目禮”，易海的目光，也陰沉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