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圓縣海宴樓。
听到楊春的報價，鵬翔與董大器二人，內心都有些松動。
看著滿桌的珍饈美饌，鵬翔二人有些心動了。
說到底，無論是鵬翔，還是董大器，都是窮人家的孩子。
相比于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二代們。
像鵬翔這一類，從小物質生活就不咋地的孩子，對金錢也更為渴望。
只有窮過的，才知道窮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兒。
將近四十萬的賬，到手能有將近二十萬。
即便是除去人吃馬嚼，上下打點，最少也還有十多萬。
要知道在2005年的達川，一套一百四十來平的小復式，也不過十幾萬。
所以，即便鵬翔和董大器都很清楚，要這兩筆賬，肯定不容易。
但不可否認，兩人都有些躍躍欲試了。
畢竟，是驢子是馬，總得拿出來遛遛。
而巨額的回報，擺在眼前，兩人要是連嘗試都不敢嘗試，自認也不用混社會了。
注意到兩人的表情變化，老練的楊春，趕忙趁熱打鐵。
“大器，翔子，說實話，這兩筆賬，都快成老哥我的心病了！”
楊春語氣誠懇地說道︰“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老哥我也在萬圓蹦 這麼多年了！”
“就這幾十萬的爛賬，他們哪怕就是真一分不給了，我也不至于傷筋動骨。”
“但你們也都是在外面玩的手子，應該也都明白。”
“甭管是混社會也好，還是做生意也罷，都講究一個名！”
“外面的人，都知道這兩人欠我好幾十萬，一直拖著不給！”
“那你們說，人家要有樣學樣，我不成做慈善的了吧？”
在講述的過程中，楊春不但運用了換位思考，還特意巧妙地捧了鵬翔二人一下子。
而社會經驗較為薄弱的鵬翔二人，哪怕內心還保持著最基本的理智。
但不可否認的是，楊春的話，確實讓他們產生了共鳴。
所以，在楊春說完，鵬翔和董大器都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就在事情即將談妥時，楊春又變戲法一般，掏出了兩個浪琴的禮盒。
“唰！”
楊春將兩個一模一樣的禮盒，輕輕地擺在桌上，並推向了鵬翔二人。
董大器先瞄了一眼禮盒，隨後又抬頭問道︰“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
鵬翔看著包裝精致且非常上檔次的禮盒，同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要說最近接活，董大器兩人收錢，確實是沒少收。
但是像楊春這樣，還準備了價值不菲的禮品，確實是破天荒地頭一回。
楊春打起了慣用的感情牌道︰“這是你嫂子昨天從港島那邊回來，我特意讓她去免稅店買的！”
“我尋思咱也認識這麼久了，你們叫我一聲哥，我也不能沒有一點表示。”
“東西不貴，就是個心意。”
“咕隆！”
董大器再次瞄了一眼禮盒道︰“春哥，這真的太貴重了…”
“是啊，春哥，沒必要這麼破費…”鵬翔也緊跟著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態度。
在董大器和鵬翔的心中，對于“送禮”這種事兒，還停留在領導的“特權”。
冷不丁看到楊春給自己送禮，鵬翔二人確實有些不適應。
“我說了，這沒多少錢！”
楊春見兩人不願意收禮，又使出了道德綁架的絕殺。
他佯裝不悅道︰“就這麼點東西，你們也不願意收，是不是嫌太便宜了！”
“你們要說，覺得太便宜了，當哥的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們拿兩塊勞力士！”
董大器臉色有些泛紅，連忙解釋道︰“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楊春立馬表情嚴肅地質問道︰“那你們的意思是，沒把我楊春當哥哥唄？”
“……”這一下，董大器兩人都沒詞了。
“你們要說沒把我當哥，那我保證不糾纏了，轉身就走。”
楊春作勢就要起身，並表態道︰“那剩下的活，我也不求你們辦了！”
“唰！”
董大器和鵬翔連忙起身，將楊春按了下來，迫于無奈，只得收下了禮盒。
…
一夜無話。
上午十點，萬圓縣光華武館門口。
一輛捷達，一輛金杯靜靜地停在馬路上。
捷達車上，就坐著董大器和鵬翔兩人。
昨晚，他們收了楊春贈送的浪琴，自然也不可能對楊春的事兒不上心。
“翔子，咱這一把也算掏上了啊！”
董大器看了一眼面前獨門獨院，足有三棟小樓的武館，瞬間就覺得難度沒那麼大了。
畢竟武館這邊，總共就欠了十三萬。
看武館的規模，要把賬還上，難度應該不大。
董大器挺高興地說道︰“總共加一塊兒三十八萬的賬！”
“咱要是能把錢全要回來，除去給下面的費用，最少還能掙個十三四萬！”
鵬翔也喜滋滋回應道︰“是啊，這筆錢一到手，咱體格子硬實不少！”
“還是按老套路，先給鍋蓋留一份出來，咱倆再分？”董大器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最近這幾次干活，因為鍋蓋頭還在住院，並沒有參與。
但鵬翔和董大器兩人，也十分敞亮。
盡管鍋蓋頭沒跟著一塊兒干活，他們仍是給他留了一份錢。
“行啊！”
鵬翔先是一口應下了董大器的話，想了想反問道︰“大器，你說咱最近也沒少掙…”
“要不要給幾個大哥，一人準備點小禮物啊？”
都說社會是最好的老師。
楊春昨晚的行為，也讓鵬翔想起。
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給李偉均等人表示表示。
畢竟，不抽成的規矩，是李偉均定下來的。
但自己作為底下的小兄弟，靠著唯楚的背景，辦成了不少事兒，也沒少掙錢。
李偉均雖然沒有要求，自己也不能裝沒看見。
董大器斜眼看向鵬翔道︰“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只能全力支持啊！”
“等回頭錢到手了，咱就給幾個大哥，一人買條金鏈子唄！”
“我看現在社會上的大哥，都戴金鏈子！”
鵬翔立馬響應道︰“我看行，就給他們一人買條金鏈子！”
鵬翔二人一拍即合後，當即就下車，朝著武館大門走了過去。
“嘩啦！”
一看到鵬翔和董大器下車，後方的金杯車，也瞬間拉開了車門。
數名小青年，一個接一個地跳下車。
董大器確定人員到齊後，與鵬翔並肩走向了武館門口。
董大器朝著門衛室里一名小伙，還算禮貌地自報家門道︰“兄弟，我們找一下……”
結果還沒等董大器說完，小伙直不楞登地就打斷道︰“你們是不是要踢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