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集團,馮子航辦公室。
“小民,我是答應過你,與蓉城那邊接觸,爭取達成攻守同盟。”
馮子航面對盛怒之下的宋梓民,耐著性子解釋道︰“但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啊!”
“我們龍騰自成立以來,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
“即便我沒意見,其他人可能都沒有意見嗎?”
龍騰畢竟是一個集團公司,內部人員組成也較為復雜。
即便在一些大的決議上,馮子航可以拍板負責。
可馮子航畢竟不是神,他不能保證底下每一個人,沒有小心思。
可宋梓民並不認可馮子航的說法,他咄咄逼人地質問道︰“其他人,我就不說了。”
“你敢說方龍不是你指使的嗎?”
“我之前已經跟方龍說過,不要再摻和到與唯楚的糾紛里去了!”
“如果你不命令他,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主動買凶!”
宋梓民在外地多年,自身在龍騰的根基,已經十分薄弱了。
而宋梓民干的又是“攻堅”的活兒。
相對而言,對手下人員的素質要求,也比較高。
如果再等他訓練出一批骨干力量,那黃花菜都涼了。
正因如此,他才會在歸來之前,特意聯系方龍,打算將其納入麾下。
目的,就是從龍騰現有的人員中,抽調一批骨干力量。
可他人才剛回來,方龍就已經攤上了這麼大的事兒。
換言之,宋梓民的班底組建計劃。
都還沒有開始,就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一想到一大堆破事等著他處理,而身邊又全是“豬隊友”,宋梓民又怎能不氣?
听到宋梓民的聲聲質問,馮子航原本就有些煩躁的心情,終于被激活了。
他猛然抬頭,皺眉看向宋梓民道︰“我承認,方龍是我安排的!”
“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方龍去做這件事兒嗎?”
“方龍不去做,咱龍騰的高層,一樣會有人去插手!”
“方龍做了,最多只折一個方龍。”
“可方龍不做,拔掉一個龍騰的高層,你知道對我們的影響,會有多大嗎?”
唯楚這次對龍騰造成的損失,是難以估量的。
不僅是馮子航本人,對唯楚恨之入骨。
包括底下利益受損的“各路諸侯”,都恨不得將田宇除之而後快。
正如馮子航所說,即便他不動,底下的人,也同樣忍不住。
一號監室的光頭,確實是方龍安排的。
可高矮組合,可是其他人安排到一號監室來的啊!
“我現在不管這麼多…”
宋梓民一想到龍騰目前復雜的各方關系,就覺得頭疼。
他直言道︰“反正方龍這邊,你必須替他洗清嫌疑。”
“這個人,我還得用。”
馮子航眉頭緊皺道︰“我不是神,不是所有事情,我都能搞得定!”
“更何況,我說過,龍騰不是我一個人的!”
“你坐在我的位置,各方關系,你也必須要考慮!”
“在這個節骨眼上,我不可能為了一個方龍,再搭上各方面的人情!”
“ !”
听到這兒,宋梓民猛地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怒吼道︰“我就他嗎納了悶了!”
“打天下的時候,沒看到這些牛鬼蛇神!”
“現在坐江山了,老子還得考慮他們的意見?”
“……”馮子航眨了眨眼,並未多言。
“話,我放在這里了。”
“具體該怎麼辦,決定權在你。”
宋梓民撂了這麼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唉!”
听到宋梓民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最近幾個月,馮子航感覺,自己原本一路高歌猛進的人生,忽然變得步步坎坷。
自從與唯楚交惡,他可謂是諸事不順。
表面上,龍騰觸頂達川多年,八風不動。
而身為龍騰的話事人,馮子航更像是站在達川金字塔頂尖一般。
事實上,馮子航的處境,就如人飲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
尤其是,面對各方壓力來襲。
當初在達川地界那個叱 風雲的“瘋子”,感覺自己真快要瘋掉了。
“嗡嗡——!”
“嗡嗡——!”
正當馮子航伸手摸向煙盒時,他擺在面前的手機,忽然發出了震動。
“唰!”
馮子航一低頭,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眉頭皺得更緊了。
“啪!”
他拿起手機,摁下了綠色的接听鍵,不過並沒有主動開口。
電話那頭,傳出了女人清冷的聲音道︰“馮子航,你到底在做什麼妖?”
“最近這幾天,咱家半數的貨場,都停工了。”
“好幾個部門,現在變著花樣,往大門上貼封條!”
“你知道因為你手下那幫蠢貨,對咱家的利益損失,有多大嗎?”
馮子航不耐煩地回道︰“工作的事兒,你家那幫人要是有意見,你讓他們自己找我!”
“你不在公司任職,不要充當傳話筒!”
電話那頭的女人,正是馮子航的結發妻子楊蕊。
楊蕊的父親,當年也是在達川身任要職。
當初的龍騰,能夠在創業初期站穩腳跟,也跟楊父提供的幫助,分不開。
因此,隨著龍騰逐步做大。
馮子航也默許了楊家的人,能夠在龍騰分一杯羹。
而這幫人,平日里對龍騰的工作,並沒有任何的幫助。
現在一遇到事,自身利益受損,他們反倒是最先跳了出來。
馮子航平日里本來就和這幫“外戚”,不太對付。
因為這幫人,他也沒少和妻子吵架,鬧得連家都不願意回。
此刻,見妻子又被這幫人躥騰,找自己興師問罪。
馮子航的心情,自然不難想象…
“馮子航,你是不是覺得,我爸退了,現在我家提供不了幫助了,你翅膀硬了啊?”
楊蕊如同潑婦罵街一般指責道︰“馮子航,我勸你搞清楚,龍騰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我爸是退了,可他的關系都還在!”
“我們能幫你捧上去,也能把你摔下來…”
還沒等楊蕊把話說完,馮子航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臉色難看地看著辦公桌,使勁地搓了搓臉蛋子。
…
中午十二點半,通三區老家臘味館。
“嘎吱——!”
身上還纏著紗布的董大器,駕駛著一輛新購置的七成新皮卡,停在了臘味館門口。
他率先一步下車,拉開車門,跳了下去。
董大器先是朝身後的一輛面包車,掃了一眼。
隨後,他又對接連跳下車的另外三名青年,問道︰“各位爺,咱直接干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