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點半，龍騰集團小瑞子辦公室。
小瑞子坐在辦公桌前，雙眼布滿了血絲。
他兩手撐著腦袋，呼吸略顯急促。
有關公司內部的“傳聞”，小瑞子自然已經听過了。
雖然傳聞的內容，有些荒誕。
但小瑞子並不懷疑，傳聞的真實性。
包括，從馮子航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主動聯系他。
其實就已經從側面，說明了傳聞的真實性。
在昨晚，小瑞子其實都已經打算咬牙認錯，向唯楚服軟了。
可一夜過去，劉翰林提出的條件，卻實在讓他無法接受。
下跪磕頭？
別說是小瑞子，隨便換成一個有點名氣的混子，也做不出來啊！
可偏偏，馮子航一聲不吭。
這是不是說明，對方已經默認了條件，只是不願意參與過深，影響到自己呢？
馮子航這一招棄車保帥，確實太過于現實。
可擺在小瑞子面前的，卻並無其他選擇…
正當小瑞子陷入極度糾結時，房門忽然發出了“啪嗒”一響。
“唰！”
小瑞子下意識地抬起了頭，目光中帶著幾分仇恨，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只不過當看到來者後，小瑞子瞬間就收斂了眼中的恨意。
他略顯愕然地，看著鄭大成七人道︰“你們還沒走？”
“瑞哥，外面的傳聞是真的？”
鄭大成眼中的怒火，宛若化為了實質道︰“那幫小崽子，真讓您跪下？”
小瑞子坦然回應道︰“我沒有接到任何通知，但是…”
說到這兒，小瑞子忽然話鋒一轉，戲謔道︰“可能沒有任何通知，本身就是通知的一種形式。”
“哥，剩下的事兒，讓我們來辦吧！”鄭大成主動提議。
“你們辦？你們拿什麼辦？”
小瑞子聳了聳肩道︰“如果沒辦成，你們怎麼收場？”
“這個節骨眼上，靠我，肯定是靠不住了啊！”
小瑞子說到底，只是馮子航擺在明面上的話事人罷了。
他不同于其他部門負責人，更像是各路藩王，手握大權。
小瑞子所擁有的，超過九成的權利，都是馮子航賦予的。
如果說，這一次鄭大成等人擅自行動。
那以小瑞子目前的情況，百分百護不住自己這幫老兄弟。
用著自嘲式的語氣，說出了最為真實的情況，這何嘗又不是一種諷刺呢？
“就我現在的處境，你們覺得還能托得住底嗎？”
關三搶答道︰“瑞總，事辦成了，那自然皆大歡喜。”
“但如果事辦不成，也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不瞞你說，早在昨晚，辭職報告，我們七個人就已經寫好了。”
“我們這一趟過來，就是和瑞總你辭行的！”
“出了這個門，我們就再無瓜葛！”
說到這兒，關三向後退了半步，偏頭看向鄭大成，似乎在等著後者表態。
早在昨天，其實鄭大成就已經定下了行動的主基調。
既然最後的結果，並不理想。
鄭大成等七人，也不會吝嗇，再一次為龍騰，為自家大哥，拋頭顱灑熱血。
感受到關三的注視，鄭大成目光平靜道︰“瑞哥，三兒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以後，我們各自安好吧！”
話說完，鄭大成轉過身，就朝著門外走去。
“嘩啦啦！”
關三和胖子等六人，同時轉身，跟上了鄭大成的腳步。
“唰！”
小瑞子微微一愣後，站起身沖著鄭大成喊道︰“大成，大成！”
小瑞子的喊聲，走廊上不斷回蕩。
而鄭大成七人，卻始終沒有回頭，眼神中也沒有半分留戀。
…
與此同時，龍騰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馮董！”
一名身著黑色制式西裝的青年，快步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瑞董那邊，大樹縣分公司的人過去了一趟…”
青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講述了一遍，自己所了解到的情況。
馮子航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不悅，但還是很快恢復正常道︰“行，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青年應了一聲，躬著身子，退出了房間。
“唉！”
等到青年離開以後，馮子航下意識地，看向了辦公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明顯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已經微微泛黃。
照片上，馮子航坐在主位上，身旁一左一右站著兩名青年。
那時的三人，臉上還未褪去青澀，都泛著陽光的笑容。
左側青年，是龍騰內部最為神秘的“小民”。
而右側的那名青年，則是龍騰的現任副董小瑞子。
馮子航怔怔地看著照片，低聲呢喃道︰“十五年，我把你帶在身邊，帶了十五年。”
“這十五年間，我說過無數遍我們是一家人。”
“可你，始終沒有把我當成過一家人…”
“想要往上爬，就勢必需要舍小家為大家。”
“我以為你會懂，所以特意把選擇權留給你，也保留我們之間最後的那份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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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
說到這兒，馮子航停了下來，強迫自己扭轉視線，不再盯著攝像頭。
…
五分鐘後，龍騰集團樓下。
一輛寶馬三系，一輛雅閣轎車並排停靠。
關三掏出車鑰匙，朝著雅閣摁了一下後，徑直就走向了後備廂。
“⺪，一人一把槍！”
“今天七把槍，直接響徹唯楚！”
“爺爺們必須用實際行動，告訴後面的小崽子們，江湖兩個字，到底怎麼寫！”
話說完，關三已經掀開了編織袋，掏出一把用油紙包裹的五連發。
“等一等！”鄭大成忽然伸手，攔下了關三的動作。
“嗯？”關三眉頭緊皺道︰“成哥，你要是怕了，你就別去了！”
“我不是怕，而是這件事兒不能動響！”
鄭大成低語道︰“咱從龍騰出來的事兒，壓根就瞞不住！”
“你們今天沖我去闖龍門陣，我肯定走第一個！”
“但這是市里，不是大樹！”
“無論是咱們，還是對伙，都不可能動響！”
鄭大成不是關三等人，他始終在龍騰集團工作。
他自然也十分清楚，像龍騰這種大公司，壓根就不存在秘密可言。
自己一行人可能還沒到唯楚，官方和對伙，就已經接到了通知。
在市里動響，除了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關三稍一思索，也沒再堅持，低頭就將五連發，扔進了後備箱。
緊接著，他拽出了一把足有成人手臂長度的開山刀！
…
近乎同時，唯楚物流。
田宇擺在桌上的手機，也發出了悅耳的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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