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
蔣癩子坐在舒適的老板椅上，輕輕地搖晃了一下腦袋，拒絕道︰“今晚的事兒，不能摻和。”
“蔣爺，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趙五子語氣有些急迫地說道︰“銘三干了張光輝，而伍氏又抓了銘三他二哥！”
“他們之間的矛盾，壓根就不可調和了…”
不知不覺間，趙五子對蔣癩子的稱呼，從“蔣哥”變成了“蔣爺”。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趙五子已經越喊越順口，越喊越自然了。
目前的趙五子，已經完全融入了蔣癩子的團隊。
就包括蔣癩子牽頭創立的三龍堂餐飲公司，趙五子也擔任了副總經理一職。
在跟著蔣癩子抱團取暖這段時間，趙五子雖然確實挨了不少毒打。
甚至，他還從趙五子變成了趙瘸子。
但不可否認的是，蔣癩子所帶給他的經濟回報。
遠遠不是趙五子在醫院坑點病人，能夠比擬的。
最起碼，當初趙五子愛不釋手的雅閣轎車，如今早就已經不開了。
而他更新換代的，則是一台嶄新的寶馬530。
在二十年後，不少年輕人對所謂的“56e”奔馳e寶馬5系奧迪a6）嗤之以鼻。
我們暫且不討論，這種價值觀是否正確。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2004年這個節骨眼上。
你要能開上寶馬530，那妥妥地算得上大富豪！
得到了巨額回報之後，趙五子也自然而然從蔣癩子的“合伙人”，轉變為了“副手”。
在一般情況下，面對蔣癩子安排的事兒，他絕對能夠保質保量地完成。
並且，趙五子幾乎不會提出任何的不同意見。
也正因如此，蔣癩子用趙五子用得非常順手，兩人也極為合拍。
可今天，趙五子卻罕見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態度。
“唰！”
原本姿態慵懶的蔣癩子，緩緩地挺直了腰桿。
他目光直視趙五子，一字一句地說道︰“五子，我知道你一直對伍氏耿耿于懷！”
“包括，你對于我一直沒有對伍氏展開報復行動，心有不滿。”
趙五子試圖爭辯道︰“蔣爺，我不是……”
“噓！”
蔣癩子先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趙五子的話。
緊接著，他又說道︰“咱倆之間，用不著整一些雲山霧罩的！”
“你心里的想法，我完全能夠理解。”
“畢竟如果不是伍氏，現在外面的人不會叫你趙瘸子！”
“……”听到這兒，趙五子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陷入了沉默。
很快，蔣癩子又是話鋒一轉。
“但是，五子，我個人覺得到了咱這個段位。”
“要考慮的，不僅僅是一刀一槍地跟人家對拼。”
“除此之外，咱應該考慮的是如何把錢掙到手。”
蔣癩子豎起了一根食指道︰“一來，我們在跟伍氏的對抗中，雖然沒有佔到過什麼便宜。”
“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們靠著伍氏的這些仇家，拿到了很多實實在在的實惠啊！”
“咱現在四層樓的公司，你銀行卡上的錢，這都是實打實的東西啊！”
“我覺得只要到手的利益足夠，我完全可以放下所謂的仇恨。”
趙五子依舊不言，只是靜靜地看著蔣癩子。
蔣癩子接著又豎起了一根中指，侃侃而談道︰“二來，你也說了，伍氏和銘三的仇恨，根本不可能調和了！”
“咱們都很清楚，今晚梅子灣大橋的槍，必響！”
“而只要一涉槍，事情就肯定小不了，官方處理起來也會很麻煩。”
“既然是這樣的結果，那我們摻不摻和，又有什麼區別呢？”
“換言之，我們又有什麼必要以身試險呢？”
趙五子听到這兒，有些不死心地問道︰“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
“不！”
蔣癩子露出了一個陰惻惻地笑容道︰“專業的事兒，要交給專業的人辦！”
“咱花重金把卡總那幫人請過來了，伍氏和銘三的矛盾，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既然如此，那咱下一步棋怎麼走，我猜，他早就已經想好了。”
趙五子聞言，徹底釋然。
兩人在辦公室，又坐了片刻。
很快，趙五子就坐上了蔣癩子駕駛的一輛尼桑轎車，緩緩駛出了公司地庫。
…
晚上十點，梅子灣大橋東側。
“呼——！”
“呼——！”
沿河風光帶上，北風呼嘯。
一輛虎頭奔，一輛新款寶馬3系並排停在一起。
除此之外，後方還停著六七輛破舊不堪的松花江面包車。
透過車窗，很輕易地就能看到每台車里，都有著不少人腦袋在晃動。
“啪嗒！”
寶馬車的車門，被人一把拽開。
曹進和小光，連忙鑽進了伍葉所在的虎頭奔上。
“伍哥，待會怎麼安排啊？”
小光搓了搓手，主動問了一句。
曾經的伍氏頭馬趙乾坤，如今已經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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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光也是很自覺地，就頂替上了趙乾坤之前的位置，詢問起了“戰前準備”。
“待會，你們充一充場面就行了。”
伍葉面對自己的心腹，沒有半分藏私。
他話語簡潔地說道︰“動槍的事兒，會有龍哥過來辦。”
“龍哥要來了？！”
一听到伍葉的回答，小光和曹進二人無意識地就瞪大了眼楮。
要知道，外界一直傳說伍氏之所以能夠發展速度，靠的就是三駕馬車。
而事實上，伍氏真正的高層，在外界拋頭露面的，就只有伍葉和楊融。
而另一駕頗具神秘色彩的馬車，正是極少在公開場合露面的徐海龍。
在外人看來，徐海龍或許稱得上是湘中市江湖上的一段傳奇。
身為伍氏核心的小光和曹進，他們絕對比外界更清楚徐海龍出場，意味著什麼。
要知道，當初徐海龍一人一車，就足以在蓮花鄉壓得整個蔣家在大喜之日，抬不起腦袋。
而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含金量”，那完全是真刀真槍地拼出來的！
“對，今晚的活兒，龍哥都會辦好，但是…”
說到這兒，伍葉稍稍停頓了一下，伸出了自己握成拳頭的右手。
“槍，龍哥會響，但事，必須要有人來扛！”
伍葉緩緩將手掌張開，露出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紙團。
他看著小光二人，輕聲說道︰“抽簽吧，看看這事兒，你倆誰去扛。”
話說完，伍葉將手伸向了距離自己更遠的小光︰“小光，你先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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