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室里伺候局的小伙子，依舊坐在牆角，擺弄著自己的手機，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動靜。
袁銘與趙毅二人，目不斜視，邁著大步就走進了棋牌室的一樓大廳。
“銘哥，你要找的這合作伙伴，質量好像不太行哈！”
趙毅站在門口摸著下巴，打量一眼大廳里的小貓三兩只，對袁銘的選擇抱有一定懷疑。
“呵呵！”
面對趙毅提出的質疑，袁銘呵呵一笑也沒反駁。
他只是臉上帶笑地說道︰“咱來都來了，人總是要見一面的吧！”
很快，兩人抬腿就走進了大廳。
趙毅一見伺候局的小青年，絲毫沒有起身相迎的打算。
他便抱著一個“山不見我 ，我自見山”的想法，朝著小青年，送上了一記大脖溜子。
“啪！”
一聲脆響過後，小青年宛若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整個人猛地向上一躥。
“你他媽的干什麼玩意……”
小青年剛罵了一句，當他看見趙毅褲腰帶上的仿六四後，仿佛就打開了自動收音…
“小崽子，你還挺有情緒唄？”趙毅笑容玩味地看著小青年。
“沒，沒有……”
小青年當看見趙毅攜帶的“裝備”後，態度瞬間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他滿臉訕笑著回道︰“大，大哥，您有什麼事吶？”
趙毅單刀直入道︰“疤子在哪兒？”
“咕隆！”
小青年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問道︰“大哥，我能冒昧地問一句，您找疤爺有什麼事嗎？”
“⺪，你也知道你挺冒昧啊？”
趙毅听到這話，頓時一笑道︰“咋地，我要是來干死疤子的，你就不能說他在哪唄？”
“嘿嘿……”小青年賠著笑臉道︰“大哥，我們都是吃江湖飯的。”
“俗話說得好，拿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
“那疤爺畢竟是我大哥，我要賣了他，那我不成狗籃子了嗎？”
小青年臉上的表情，看似唯唯諾諾。
但實際上，小青年討好的目光中，夾雜著一絲微不可見的堅毅之色。
“喲，沒想到你還挺有骨氣嘛！”趙毅臉上的表情，雖然沒什麼變化。
不過在內心深處，他實際上對還沒未見的“疤爺”，多了幾分好感。
至少，連一個伺候局的小混子，尚且能做到為大哥兩肋插刀。
那由此可見，這名所謂的疤爺，多多少少應該有點本事。
“哥，真跟骨氣沒啥關系…”
小青年注意到趙毅並未動怒，于是壯著膽子問道︰“大哥，您找我們疤爺到底什麼事兒啊？”
“唰！”
袁銘一步上前，主動接過話茬道︰“你去告訴疤子，就說銘三來找他了！”
“銘，銘三……”小青年听到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盯著銘三看了好一陣。
最後，他還是轉身朝著二樓跑了過去。
兩分鐘後。
“踏踏踏！”
小青年滿頭是汗的從樓梯口跑了下來。
“三，三爺…我們疤爺邀請你上去聊聊！”
很明顯，此刻小青年已經清楚了袁銘的身份。
以至于，他只要一對上袁銘的目光，就下意識地躲閃。
“好！”
袁銘微微頷首，大步流星地就走上了二樓。
依舊是那間熟悉的小房子，疤爺獨自一人坐在桌邊，吃著泡面。
“啪嗒！”
隨著房門被推開，疤爺本能地抬起腦袋，一眼就看到了走進房間的袁銘和趙毅。
“呼——！”
“呼——！”
疤爺吹了兩口面條，拉家常似地問道︰“三兒，你怎麼回來了？”
“我听說，你在粵都那邊，混得可比湘中好多了啊！”
“你這一回來，道上連半點動靜都沒有，就直接來找我了，很不對勁吶！”
別看疤爺在年齡上，大了袁銘差不多將近兩輪。
但在說話的語氣上，他卻表現得極其自然，半點沒有擺所謂的“老資格”。
而疤爺之所以會“以禮相待”，原因也很簡單。
畢竟在十年前的湘中市，年齡不過二十五六歲的袁銘，就已經憑借著狠辣的手段，聲名遠揚了。
在那個混亂的年代。
湘中市混子圈里，真正能夠在名氣上穩壓袁銘一頭的，恐怕就只有伍豪了。
包括號稱湘中市“混子活化石”的疤爺，面對袁銘都得避其鋒芒。
“你前段時間接了個活，辦得不太順利，現在都混到吃泡面了？”
袁銘沒有直接回答疤爺的問題，而是笑著反問了一句。
“……”疤爺拿著筷子的右手微微一怔，仰頭看向了袁銘。
面對疤爺的注視，袁銘表情輕松地回道︰“你接活之前，宋鑫沒有告訴你，他是我弟弟嗎？”
“宋鑫是你弟弟？”
疤爺瞬間捋順了其中的脈絡，語速極快地回道︰“你這次回來是為了報復伍氏？”
“不，不只是伍氏！”
袁銘笑面藏刀地回道︰“包括拿我表弟做局的人，我同樣也沒打算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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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兒，現在可不是十年前了，有些事兒，你要是做了，可不好脫身吶！”
疤爺沉寂了許久，意味深長地回了這麼一句。
“脫不了身，那就埋在這兒唄！”
袁銘瀟灑一笑道︰“我銘三能走到今天，跟宋家當初的幫助也脫不了關系。”
“都說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我雖然沒有玉龍，但為君死也不算什麼難事吧？”
疤爺死死地盯著袁銘，見後者雖然表情輕松，但雙眸間隱隱可見一絲決絕之色。
當下，疤爺也意識到，袁銘並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了。
“你打算讓我做什麼？”疤爺猶豫了許久，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呵呵，難道你就打算，永遠窩在這麼一個小麻將館里嗎？”
袁銘再次反問︰“混江湖，混的就是一個臉面。”
“混子的臉，就是他的命！”
“你說你要是連臉面都混沒了，那以後誰還會服你啊？”
出獄後，疤爺靠著往日積攢的威名，一開始還算是順風順水。
但自從遇上伍氏後，他仿佛就開始走背字了。
接連兩次踫撞，都以疤爺折戟收尾。
如此一來，當初那些唯疤爺馬首是瞻的社會人士，心態難免產生變化。
事到如今，疤爺的團隊，都只剩下了一幫殘兵敗將。
就連當初伺候局的馬仔，都只剩下樓下那一個人了。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最終，疤爺還是被袁銘說動，咬牙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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