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曉站起身,依舊躬著身子,姿態恭敬到了極點,額頭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哪里還有半分一校之長的威嚴。
他小心翼翼地問︰“陸長老……恕屬下愚鈍,您來我白雲工大……”
“當時是上大學拿文憑。”
陸辰擺擺手,示意他放松,“白老別緊張,你先說說看,你這執事是個什麼職務?管什麼?”
白崇曉不敢怠慢,連忙詳細解釋︰“回陸長老,武道協會組織龐大,在京都設有總會,統管全國武道事務。”
“總會之下,各省設立省級分會,由分會長執掌。再往下,便是如白雲市這樣規模較大的城市,設立子分會。”
“屬下不才,忝為白雲市子分會的執事之一,”
“主要負責協助會長處理一些具體的武者登記、糾紛調解、信息收集等雜務,並向上級分會,也就是珠江省分會匯報工作。”
“在白雲市,我的頂頭上司就是本市的武道協會會長。”
“珠江省分會?”陸辰咀嚼著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想起了那個在鴻升酒樓被他教訓過的富二代楊超,他爺爺楊震天,似乎就是這珠江省武道協會的副會長?
還真是……巧了。
氣氛有些沉默。白崇曉看著陸辰,猶豫了一下,還是主動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唏噓︰
“陸長老,不瞞您說,我們白家,在白雲市也曾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武道家族。”
“只是……唉,從老夫這一代起,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孫女,眼中滿是無奈和遺憾︰“老夫僥幸練到了化勁,族中幾個兄弟也勉強踏入了超凡門檻。”
“可不知為何,到了映雪父親他們那一代……”
他重重嘆了口氣,“竟是無人能再成功引氣入體,踏入超凡武道的大門!仿佛……血脈里的那份天賦,斷絕了。”
白映雪听到這里,明亮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小臉上寫滿了沮喪和不甘。
她緊緊咬著下唇,低聲道︰“爺爺……我真的很努力了!每天都堅持練功,打熬筋骨,”
“可……可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怎麼也跨不過那道門檻……”
聲音里帶著委屈和深深的無力感。
陸辰的目光落在白映雪身上,看似隨意,實則強大的神識早已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瞬間將她體內的情況探查得一清二楚。
問題出在羶中穴下方一寸半的一個隱秘竅穴上!
那里被一層極其頑固、如同天生石壁般的無形阻滯徹底堵死,導致她辛苦修煉出的微弱氣勁根本無法形成周天運轉!
這並非後天損傷,更像是遺傳性的先天缺陷。
看著白映雪眼中那份對力量的渴望和失落,陸辰心中微微一動,
想起了“前世”那個在絕望雨夜中失去雙腿的“自己”掙扎求存,最終依然落得被族兄殺害的下場。
那種對命運無力反抗的滋味……
他修長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擊了兩下,抬眼看向白映雪,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審視︰
“你……真的很想踏入超凡武道?”
“你可想清楚,一旦踏入超凡武道,就必須進入了另一個殘酷的武道世界。”
白映雪猛地抬頭,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堅定,如同黑暗中點燃的火炬︰“想!做夢都想!我不怕苦,不怕累!”
“我就想像爺爺一樣,掌握真正的力量!守護我想守護的東西!”
她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心。
陸辰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坐直,別動。”
白映雪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挺直腰背,端正坐好。
陸辰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快如閃電般隔空點向白映雪胸腹之間——羶中穴下方一寸半的位置!
指尖距離白映雪的針織衫尚有三寸,一股凝練到極致的紫色玄氣已無聲無息地透體而入!
“嗯……”白映雪嬌軀猛地一顫,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她只覺得一股灼熱如岩漿、卻又帶著奇異清涼感的氣流,毫無阻礙地穿透衣物和肌膚,
精準無比地轟擊在她體內那個困擾她無數個日夜的、堅如磐石的“壁壘”之上!
第一次被一個男人,以如此直接、如此“親密”的方式觸踫到身體的敏感區域盡管是隔空),巨大的羞意瞬間淹沒了她。
白映雪的臉頰瞬間紅得如同要滴出血來,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著,緊緊閉上了眼楮,不敢去看陸辰。
但下一刻,羞意就被一股洶涌澎湃的力量狂潮徹底沖散!
“啵!”
一聲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仿佛蛋殼碎裂的輕響在體內深處響起。
那道困擾她、禁錮她、讓她無數次絕望的先天石壁,在陸辰那縷精純玄氣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一般,瞬間土崩瓦解,化作無形!
轟——!
仿佛決堤的洪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一股沛然莫御、精純無比的能量瞬間貫通了她體內那幾條早已熟悉無比、卻始終無法真正運轉的經脈路線!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歡呼雀躍,每一個細胞都在貪婪地呼吸!
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感充斥四肢百骸,仿佛輕輕一握拳,就能捏碎頑石!
“啊!”白映雪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而驚喜的輕呼,猛地睜開了眼楮,眸子里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狂喜光芒!
“映雪!你……你……”一直緊張關注著的白崇曉,此刻激動得胡子都在顫抖!
他清晰地感覺到,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孫女身上那股微弱的氣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練、穩定、如同初生朝陽般蓬勃而充滿力量的氣息!
這氣息,他再熟悉不過——外勁武者!而且直接穩固在了外勁中期!
“爺爺!我……我感覺到了!氣!它在動!它在全身流轉!好……好強大的力量!”
白映雪激動得語無倫次,抬起自己的雙手,看著掌心,仿佛第一次認識它們。
“噗通!”
白崇曉老淚縱橫,激動得無以復加,竟再次拉著白映雪,
朝著陸辰深深拜了下去,額頭重重磕在地毯上,聲音哽咽而充滿感激︰
“老朽白崇曉白映雪),叩謝陸長老再造之恩!此恩此德,白家永世不忘!”
走出肅穆壓抑的行政樓,重新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白映雪才感覺緊繃的神經稍稍松弛下來。
然而,只要目光一觸及身旁神態自若的陸辰,她的心跳就會不由自主地加速,
臉頰也微微發燙,眼神躲閃,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局促和敬畏。
陸辰察覺到了她的不自然,停下腳步,側頭看著她,語氣輕松地打破了沉默︰
“行了,白主席。剛才在里面是工作需要,現在出來了,就別總想著什麼長老不長老的了。”
“我還是那個需要上課、偶爾可能還會翹課的學生陸辰。”
他頓了一下,帶著點調侃︰“再說了,幫你突破那點小關隘,對我來說真不算什麼大事。”
“舉手之勞而已。你要實在覺得過意不去……”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用你學生會主席的身份,以後多給我行點方便?比如請假條好批點?活動分好拿點?”
這帶著點市儈的玩笑話,瞬間沖淡了白映雪心頭的沉重和距離感。
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中重新煥發出光彩,用力地點點頭,臉上恢復了往日的明媚︰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保證把陸辰同學的服務工作做到位!”
語氣輕松了許多,那份無形的隔閡似乎也消融了不少。
看看時間,已經接近正午。
白映雪心情大好,很自然地提議︰“為了感謝你的‘舉手之勞’,也為了慶祝我終于……嗯,正式踏入武道大門!”
“我請你吃午飯吧!學校外面新開了家粵菜館,听說味道不錯,去嘗嘗?”
她眨著大眼楮,帶著點期待地看著陸辰。
陸辰看她一臉“這頓飯不吃我良心不安”的表情,笑了笑,爽快點頭︰“行,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有說有笑地並肩走出校門,沿著校外栽滿香樟樹的林蔭道往商業街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