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教學樓三層階梯教室內，晨光透過百葉窗斜斜切在黑板左側，粉塵在光束中翩躚如絮。
孟副教授捏著半截粉筆站在講台前，地中海發型在日光下泛著油光，深灰色中山裝扣子緊繃著肚腩，鏡片後的三角眼掃過台下烏泱泱的學生。
“函數連續性判定法則，關鍵在于三點——”
粉筆“篤篤”敲擊黑板，驚飛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最後一排靠窗位置，陸辰單手支著下巴，神識如蛛網般籠罩整間教室。
《高等數學》上下兩冊教材在他膝頭無風自動，紙頁翻飛間墨香浮動。
通竅境的“洞明”神通化作萬千金絲，將泰勒公式、洛必達法則與空間解析幾何拆解重組，海量知識如溪流匯入識海。
五分鐘後，教材“啪”地合攏。
他扯過孫浩的草稿紙墊在臂彎，臉朝下埋進一片陰影里。前排女生發梢的茉莉香，後排男生偷玩手機的按鍵音，連同孟教授唾沫橫飛的講解，統統被玄氣過濾成遙遠背景音。
“某些同學！”
粉筆頭突然砸在講台邊緣，孟教授脖頸青筋暴起，食指如劍指向後排，“別以為考上大學就能混日子！最後一排睡覺的，給我站起來！”
孫浩手肘猛捅陸辰肋骨，肉掌拍在玄氣護罩上震得自己齜牙咧嘴︰“辰哥！老孟發飆了！”
陸辰慢悠悠抬頭，碎發下一雙睡眼惺忪︰“嗯？”
“你叫什麼名字？學號多少？”
孟副教授大步流星穿過過道，粉筆灰在褲管簌簌飄落。
前排學生縮著脖子竊竊私語︰“開學第一課就撞孟魔頭槍口......”
“听說去年有個學長在他課上吃泡面，直接被扣光學分！”
“這家伙也太囂張了吧，竟然敢在孟教授的課上睡覺。”
“就是，孟教授可是出了名的嚴厲，這下他可有苦頭吃了。”
陸辰懶洋洋支起身子，玄氣不著痕跡地拂去嘴角壓痕︰“機械設計141班，陸辰，學號。”
“出去站著！”
孟副教授指尖幾乎戳到他鼻尖，“我的課堂容不下你這種不學無術的——”
“孟老師，這高數我都會了。”陸辰打斷他，語調平靜如陳述事實。
教室驟然死寂。
窗外梧桐葉沙沙作響，前排戴黑框眼鏡的學霸捏斷了自動鉛筆。
“狂妄！”
中年副教授不屑的看著刺頭學生，“高數博大精深，就算研究生也不敢直言自己都會，何況你一個大一新生！”
陸辰攤了攤手︰“不信？你可以考考我，三分鐘答不出，我立馬出去罰站。”
“大言不慚！”
孟副教授氣極反笑，粉筆在黑板上劃出刺耳尖嘯，“你上來！把這道題解了！”
板書躍入眼簾的剎那，倒抽冷氣聲此起彼伏︰
【設曲面Σ為z=ˇ(x2+y2)與x2+y2+z2=4所圍立體的表面外側，計算曲面積分?Σ (x2+y2)ds】
題目一出，下面的同學們就砸開了鍋︰
“這是下學期的曲面積分應用題吧？”
“完了，我連題干都看不懂......”
“萬一他真答對了呢？那可就有意思了。”
“答對了也不可能，孟教授出的題可是出了名的難。”
“我看他是想故意出風頭吧。”
陸辰插著褲兜踱上講台，粉筆在指尖轉出殘影。
孟副教授抱臂冷笑退到一側，鏡片反光遮住眼底得意——
這道題融合了高斯公式與投影變換，便是研究生也要算上十分鐘。
粉筆接觸黑板的剎那，陸辰腕骨輕振。
板書如狂草傾瀉，偏微分符號與積分限行雲流水般鋪展︰
【解法一︰采用柱坐標系變換，令x=rsθ，y=rsinθ，曲面方程簡化為z=r......】
前排學霸扶了扶眼鏡，筆尖在草稿紙上瘋狂追趕︰“他跳過了參數轉換直接寫結果？！”
“解法二。”陸辰忽然棄了半截粉筆，指尖金芒一閃，板書竟自動續寫︰【利用對稱性，將曲面積分轉化為三重積分......】
孟副教授手中教案“啪嗒”墜地。
他死死盯著黑板上兩種截然不同的完美解法，喉結艱難滾動︰“你......你參加過奧數集訓？”
陸辰將粉筆精準拋入講台凹槽，玄氣震落滿手粉塵︰“現在能睡覺了？”
滿座鴉雀無聲中，他晃回座位倒頭便睡。
前排的林曉柔美眸晶瑩，目不轉楮的盯著這個桀驁男生，瞳孔里溢出少女崇拜的神采。
孟教授呆立半晌，忽然摸出手機對著黑板連拍數張，連粉筆灰沾到袖口都渾然不覺。
《工程力學》課換到二樓小教室時，陽光已攀上窗欞。
年輕講師周牧雲梳著清爽馬尾，投影儀藍光映得她白大褂泛著冷色。
“我們來看這道桁架結構受力分析......”
她話音未落，後排已響起均勻呼吸聲。
陸辰枕著《材料力學》教材闔目養神，通竅境神識如流水漫過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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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力學公理與胡克定律在識海交織成網，連帶周牧雲鞋跟敲擊地板的節奏都化作解題韻律。
孫浩捅了捅他胳膊︰“辰哥，這節不裝逼了？不會是看周老師長得漂亮，不忍心下手吧？”
“小朋友，尊師重道懂不懂？”
陸辰眼皮都不抬，心中腹誹︰“周老師雖然長得不錯，但比起趙老師來，還是差距很遠。”
“咦？我怎麼會拿她與趙老師比？”
周牧雲瞥見後排動靜，筆尖在花名冊上頓了頓，終究搖頭繼續寫板書——
畢竟在她看來，只要學生不影響課堂秩序，睡睡覺也無傷大雅。
熬完四節主課，終于到了午飯時間。
正午驕陽炙烤著香樟大道，王睿攥著食堂卡亦步亦趨跟在二人身後。
他鼻尖沁著汗珠，鏡片後的眼楮閃著八卦的光︰“陸哥，真是太牛逼了！你暑假是不是報了什麼超級補習班？”
陸辰拋著從孫浩兜里順來的橘子，金紋在指尖若隱若現︰“夢里學的。”
“辰哥怎麼會報補習班？”
孫浩摸著咕咕叫的肚子笑道︰“他暑假淨忙著陪女朋友游山玩水，哪有空翻書？”
王睿聞言，驚詫地問道︰“陸哥，你竟然有女朋友了？快說說，是誰家的姑娘？”
陸辰笑著回答︰“不是白雲工大的。”
王睿疑惑地猜測道︰“難道是異地戀？”
孫浩搖了搖頭，神秘兮兮地說︰“別瞎猜了，辰哥的女朋友就在隔壁南州大學。”
說著沖王睿擠眉弄眼，“知道南大校花榜首不？那是我辰嫂！”
王睿一個踉蹌差點撞上路燈︰“甦......甦月璃？！那個被稱‘人間洛神’的甦月璃？！”
孫胖著驚詫的摟住王瑞的肩膀疑惑︰“唷，你小子路子挺廣嘛，連南大的信息都知道。”
王瑞縮了縮脖子，“作為有志青年，大學城幾個大學的校花榜，我基本了然于胸。”
“辰哥別生氣啊，我還跑到南大去看過。嫂子那長相氣質，仙女下凡都得靠邊站！”
樹蔭下光影斑駁，陸辰唇角微翹。
他摸出手機點開鎖屏——照片里紫裙少女正在圖書館窗邊托腮淺笑，晨光為她鍍上毛茸茸的金邊。
“靠！真是甦女神！”
王睿扒著屏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論壇說追她的富二代能繞白雲湖三圈，陸哥你怎麼追到的？”
“人格魅力。”
陸辰收回手機，臉上洋溢淺淺的微笑。
五食堂玻璃門折射著刺目光斑，鄭杰昊杵在台階上狠嘬煙蒂。
他身後五個跆拳道服男生呈扇形排開，黑帶四段劉斌抱臂立在中央，胸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就那小子？”劉斌抬了抬下巴。
他肌肉將道服撐得緊繃，太陽穴微微鼓起，正是外家功夫登堂入室的標志。
鄭杰昊掐滅煙頭獰笑︰“裝逼犯一個，斌哥待會出手別把他打暈了，我還要看他怎麼跪著舔......”
話音未落，陸辰三人已踏入陰影區。
劉斌跨步攔路，足尖碾碎半塊地磚︰“新生，給鄭少道歉，或者我幫你躺進校醫院。”
王睿腿肚子打顫，扯著陸辰衣角低語︰“劉斌是蟬聯三屆市跆拳道冠軍，踢斷過好幾個沙袋......”
“聒噪。”
孫浩突然撞開王睿，兩百斤身軀靈巧躍至前排。
他勾勾手指，桀驁開口︰“什麼阿貓阿狗也敢威脅我辰哥？想要會辰哥，先過你孫爺爺這關。”
鄭杰昊囂張地問道︰“你又是哪根蔥？”
孫浩驕傲地挺起胸膛︰“你爺爺我是辰哥的小弟，怎麼著吧？”
劉斌怒極反笑，墊步旋身高鞭腿如戰斧劈落！
孫浩不躲不閃，掌心赤芒微閃——
“嗤啦！”
褲管觸到火系真氣的剎那騰起青煙，劉斌慘叫著在地上翻滾。
幾個跟班手忙腳亂潑水滅火，礦泉水瓶擠爆了濺得鄭杰昊滿身濕透。
“妖......妖術！”鄭杰昊指著孫浩指尖未散的金芒連連後退。
“最新款打火機沒見過？”
孫浩拍了拍手掌嗤笑，“天干物燥，建議鄭少多備幾瓶水。”
三人穿過混亂人群踏入食堂，空調冷氣混著紅燒肉香氣撲面而來。
孫浩端著餐盤擠到窗邊，油亮雞腿在米飯堆成小山︰“辰哥，剛才那手‘焚衣術’帥不帥？”
陸辰彈指將苦瓜從他碗里震成虛無︰“火候過了，容易暴露。”
王睿顯然听不懂，咬著筷子偷瞄鄰桌——幾個跆拳道社成員正咬牙切齒地瞪向他們。
他縮了縮脖子︰“要不咱們打包回宿舍吃？”
玻璃幕牆外，鄭杰昊正拽著消防栓軟管給劉斌沖頭。
陸辰舀了勺麻婆豆腐輕笑︰“就在這吃。”
玄氣悄然漫過整層食堂，所有窺視的視線如墜冰窟。
霎時間碗筷踫撞聲此起彼伏，再無人敢往這桌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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