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升酒樓三樓的“听雨軒”包廂內，水晶吊燈在孫浩額頭的汗珠上折射出細碎金光。
他氣喘吁吁地將兩箱青島啤酒撂在紅木圓桌上，四個男生跟在後頭，塑料袋里叮當作響的白酒瓶撞出清脆樂章。
“辰哥！外頭超市打八折，這波血賺！”
孫胖子抹了把汗，圓臉上泛著紅光，“你猜省了多少錢？足足兩千塊！”
陸辰正倚在窗邊剝鹽水花生，聞言挑眉一笑︰“孫少爺親自跑腿砍價，傳出去不怕丟了珠寶世家公子的面子？”
他指尖輕彈，花生殼精準落入五米外的垃圾桶。
“害！咱們班三十幾號人，能省則省嘛！”
孫浩一屁股坐在陸辰身旁的黃花梨圈椅上，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他抓起冰鎮啤酒灌了兩口，突然瞥見地毯上鮮艷的牡丹花圖案，喉結猛地一滾︰“等等......這包廂換過了？我剛進來時記得不是這個房......”
“孫胖子你錯過好戲了！”
前排戴黑框眼鏡的男生突然轉身，鏡片後的眼楮閃著興奮的光，“就剛才，有個富二代想強擄林曉柔，結果被陸辰從四樓窗口扔進錦鯉池！”
“你是沒看見，那貨落水時活像只褪了毛的落湯雞！”
孫浩手里的酒瓶“ 當”砸在桌面，淡黃酒液順著桌沿滴落。
他捶胸頓足地哀嚎︰“我他娘就不該貪那點折扣！虐菜的機會啊！兩個內勁武者算什麼？我現在可是——”
他突然壓低嗓門，神秘兮兮地豎起兩根手指，“練氣境二層！”
“二層？”
陸辰慢悠悠地掰開螃蟹腿，“上星期不才說摸到門檻？”
“這不跟著辰哥混，修為一日千里嘛！”
孫浩訕笑著搓手，忽然瞥見林曉柔縮在角落的縴細身影。
少女正低頭整理衣領，破碎的布料被同學用絲巾勉強系住，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頸上還留著指痕。
水晶轉盤開始轉動時，包廂里響起此起彼伏的踫杯聲。
三位教官的迷彩服還沾著血漬，此刻卻被敬酒的同學們圍得水泄不通。
“秦教官，多謝您教我們疊豆腐塊！”
“李教官，您罰我跑圈是為我好！”
女生們舉著橙汁七嘴八舌，林曉柔捧著玻璃杯怯生生地綴在人群末尾。
當她踮腳將果汁遞向秦勇時，總教官古銅色的臉竟泛起紅暈︰“林同學，對不起啊，剛剛......我們沒保護好你。”
“不不，您流了好多血......”
林曉柔聲音細若蚊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杯壁。
忽然一道陰影籠罩過來——陸辰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側，修長手指搭上秦勇脈門︰“可以活蹦亂跳，打死一頭熊。”
秦勇渾身一震，突然挺直腰板敬了個軍禮︰“陸先生，我們能單獨說幾句嗎？”
三個迷彩身影將陸辰引到屏風後。
李雲龍搓著手欲言又止，劉家成更是緊張得將帽檐轉了十八個方向。
最後還是秦勇深吸一口氣，從內袋掏出枚青銅徽章——展翅雄鷹紋樣中央刻著篆體“秦”字。
“陸先生，我出身古武秦家旁支。李雲龍和劉家成是我生死兄弟。”
秦勇嗓音發緊，“今日見識了陸先生的通天手段，斗膽求個機緣......”
陸辰輕笑一聲，突然並指點在三人眉心。
金光自他指尖迸發，化作繁復符文沒入教官們的天靈蓋。
秦勇只覺得海量信息涌入腦海，《龍象功》十二重境界如畫卷徐徐展開，最後一式“龍騰九天”竟隱約觸摸到天地法則。
“十年。”
陸辰收回手指時，包廂吊燈無風自動，“若你們勤修不輟，可至武帝境。”
劉家成突然“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陸先生大恩，劉家成願效犬馬之勞......”
“起來。”
陸辰袖袍輕拂，無形氣勁托起三人，“傳你們功法，可以說是機緣，也可以說是你們今晚掙來的。”
“切記，武道修行最重心性，莫要辱沒了這門功法。”
三人躬身應是。
他們心系功法，跟學生辭別後就提前離席了。
離去時頻頻回頭，秦勇留下的鎏金名片在陸辰掌心翻轉。
背面的北斗七星紋路在燈光下泛著幽藍，那是古武世家獨特的信物。
教官們剛走，穿紀梵希襯衫的潘明浩就晃到林曉柔身旁。
他腕間的百達翡麗折射著炫目光暈，香水味燻得少女往後縮了縮。
“曉柔，嚇壞了吧？”
他故作體貼地遞上熱毛巾，“這種高檔酒樓魚龍混雜，下次聚會還是選私人會所安全。”
林曉柔攥著裙角往閨蜜吳佳慧身邊靠，聲音細得幾乎听不見︰“謝、謝謝潘同學......”
潘明浩有扯了一下高端的話題，但見柔校花沒搭話的意思，只得悻悻走開。
“哎呦我們曉柔臉紅了！”
吳佳慧突然摟住林曉柔肩膀，涂著斬男色口紅的唇貼近她耳垂，“某人從聚會開始就偷瞄陸辰二十六次，要不要姐幫你遞情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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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慧！”
林曉柔急得去捂閨蜜的嘴，白玉般的耳垂紅得滴血。
她偷偷瞥向窗邊的陸辰，青年正專注地拆蟹鉗，修長手指在暖光下宛如玉雕。
當林曉柔終于鼓起勇氣端起果汁時，吳佳慧在她後背輕輕一推。
少女踉蹌著撞到陸辰椅背，半杯橙汁全潑在自己胸口。
“對、對不起！”
她手忙腳亂地擦拭，濕透的布料貼在肌膚上，隱約透出粉色肩帶。
陸辰嘆口氣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檀香混著體溫瞬間將她包裹。
“林同學，你沒事吧？”
陸辰將新倒的橙汁推到她面前，“你胸口的橙汁，算是意外吧？”
林曉柔盯著杯底晃動的果肉，聲音帶著哭腔︰“我、我只是想道謝......每次都給你添麻煩......”
“我的重度貧血，還是剛剛，都是你救了我......我、我想謝謝你！”
“舉手之勞而已。”
陸辰仰頭飲盡杯中酒，喉結滾動時濺出的酒液順著鎖骨滑入衣領。
他和煦輕笑︰“再說，大家都是同學啊，我不可能坐視不理。”
這句話讓林曉柔眼眸驟亮，可沒等她開口，吳佳慧已經舉著手機沖過來︰“陸大神，能加個微信嗎？我們曉柔不好意思問......”
九點四十分，孫浩拍著胸脯在前台刷卡的模樣活像暴發戶。
服務員捧著pos機的手都在抖——賬單上明晃晃的九萬八，夠買她兩年工資。
“辰哥，你說甦女神等急了吧？”
孫浩勾著陸辰肩膀往電梯走，酒氣噴在他耳邊，“剛瞥見樓下有輛幻影，車牌五個8，絕對來者不善！”
兩人剛出旋轉門，就听見雲瑤清脆的冷笑︰“歐陽少爺，我們在這等人，不需要代駕。”
雕花立柱旁，穿阿瑪尼高定的歐陽泰正躬身拉開車門。
他梳著油光水滑的背頭，胸口的藍寶石胸針與甦月璃的星河手鏈交相輝映。
“表妹，已經很晚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啊，還是我送你回學校吧。”
雲瑤不屑的繼續說道︰“歐陽大少，這才開學一個月，你隔三差五就來接送，知道的說你們是親戚，不知道的以為你在追求甦姐姐呢。”
這句話可謂殺人誅心，歐陽泰境無言以對，更讓他受暴擊的是雲瑤的下一句話︰“況且我們又不是回學校，甦姐姐要和她男朋友有約會。”
歐陽大少忍不住搬出長輩︰“表妹，姑父姑母要是知道你在外留宿，一定會被氣死......”
“表哥。”
甦月璃突然打斷他，月光下的側臉清冷如霜，“需要我提醒你，去年在甦家祠堂發過的誓嗎？”
歐陽泰笑容一僵，正要開口，忽然被孫浩二百斤的體型撞得踉蹌。
“喲，這不是歐陽大少嘛！”
孫浩故意扯著嗓門，“上個月在賭場輸掉了三千萬，褲子都抵押了的事兒，解決了嗎？”
陸辰順勢攬住甦月璃的縴腰，指尖在她腰間軟肉輕輕一捏。
少女嬌嗔著捶他胸口，眸中漾著狡黠︰“等你好久，罰你背我回去。”
“回別墅？”
陸辰貼著她耳垂低語，滿意地看著那抹緋紅從脖頸漫上臉頰。
歐陽泰攥著車鑰匙的手背青筋暴起，突然瞥見林曉柔抱著外套追出來。
他陰惻惻地笑道︰“陸同學好手段，這邊哄著甦家千金，那邊還吊著清純學妹......”
話音未落，雲瑤的劍鞘已抵住他咽喉。
“再敢污蔑辰哥哥，”
少女杏目含煞，劍氣割裂他限量版領帶，“我就讓你歐陽家絕後！”
夜風卷起甦月璃的紫紗裙擺，她忽然踮腳在陸辰唇上輕啄︰“走吧，回別墅，雲瑤訂了和牛宵夜。”
三人身影漸行漸遠，徒留歐陽泰站在幻影車頂的碎鑽星空下，臉色比車漆還黑。
孫浩吹著口哨掏出車鑰匙，扭頭對呆立的林曉柔擠眼︰“妹子，別看了，甦月璃是辰哥青梅竹馬的戀人哦！”
吳佳慧則輕聲安慰閨蜜道︰“曉柔，別氣餒，他們不還沒結婚嘛，誰就說你沒機會......”
林曉柔竟鬼斧神差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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