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城西工業園的爛尾樓染成銹紅色，三號倉庫的地下室里彌漫著濃重的霉味。
李曉彤被鐵鏈勒得手腕發青，發黑的眼線被淚水暈開，在蒼白的臉頰上拖出兩道污痕。
“咳咳......”
身旁的劉嬌嬌突然嗆出血沫，染紅了嘴角的唇釘。
她右臉腫得老高，豹紋吊帶衫被扯得歪斜，露出鎖骨處猙獰的蛇形紋身。
“早說過別踫網貸......”
她啐了口血水，鐵鏈隨著動作嘩啦作響，“現在好了，五十萬......夠咱倆被輪十回。”
李曉彤縮了縮肩膀，鉚釘皮靴踢到空酒瓶發出脆響。
紫色假發歪斜地掛在耳邊，露出底下新染的粉發。“我哪知道賭場抽水這麼狠！”
她帶著哭腔反駁，“你說帶我來賺快錢......”
“閉嘴！”
鐵門突然被踹開，六個紋身大漢魚貫而入。
領頭的光頭壯漢足有兩米高，後頸紋著滴血狼頭，皮靴碾過李曉彤腳邊的老鼠，血漿濺上她破洞漁網襪。
“小婊子們。”
光頭掐住劉嬌嬌下巴，金牙在昏黃的燈泡下反光，“十二小時了，錢呢？”
他掏出手機拍打女孩臉頰，屏幕裂紋割裂了倒計時——235937。
劉嬌嬌突然媚笑起來，被鐵鏈束縛的身軀扭出妖嬈弧度︰“龍哥~人家爸媽早死了嘛。”
她伸出舌尖舔過男人虎口的蠍子紋身，“要不......先讓妹妹伺候您？”
“啪！”
一記耳光將她抽得撞上水泥柱。
龍哥揪起她彩虹色挑染的頭發，鼻尖幾乎抵上她流血的唇角︰“老子要錢不要逼！給你通訊錄前五個人打電話，每人十萬！”
劉嬌嬌顫抖著按下免提。
“喂？強哥，我......”
“操！又是你這個晦氣鬼！”電話那頭傳來麻將聲，“上次借的三千還沒還，滾！”
第二個號碼直接關機，第三個接起來就罵︰“再騷擾我老公，撕爛你的嘴！”
當第四個“好友”掛斷時，龍哥的指節捏得 作響。
“看來嬌姐行情不行啊。”
龍哥突然咧嘴一笑，粗糲的手掌順著她大腿根摸進熱褲，“那就按規矩辦——”
“刺啦！”
豹紋吊帶衫應聲撕裂，劉嬌嬌的黑色蕾絲胸衣暴露在渾濁的空氣中。
三個混混吹著口哨圍上來，有人已經解開皮帶。
“該你了，學生妹。”
龍哥轉身捏住李曉彤的下巴，拇指抹過她唇角的血痂。
女孩牛仔短裙上別著的骷髏胸針叮當墜地，腳邊底下正丟著“白雲工業大學”字樣的學生卡。
“裝什麼清純？”
龍哥扯開她鉚釘皮衣的拉鏈，粉色文胸上幼稚的okitty圖案引得混混們哄笑，“給你爺爺打電話，二十萬買你清白。”
李曉彤瘋狂搖頭，淚水沖花了煙燻妝︰“爺爺只是個木匠......求求你們......”
“那就教你點社會經驗。”
龍哥的手伸向她的格紋裙擺，金屬拉鏈聲像毒蛇吐信。
“不要——！！”
尖叫聲中，三十公分厚的鋼制防盜門突然扭曲變形，整塊門板轟然拍在最近的兩個混混身上。
骨裂聲與慘嚎同時炸響，煙塵中緩緩顯出一道修長身影。
陸辰踩著門板走進來，黑色風衣下擺在氣浪中獵獵作響。
他掃過李曉彤凌亂的衣衫，目光比西伯利亞的凍土更冷︰“找死！”
龍哥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個青年看似閑庭信步，但每一步都精準踩在心跳間隙，仿佛死神在敲喪鐘。
他強作鎮定地拔出蝴蝶刀︰“小子，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聖龍幫，白雲市地下三大幫派之一......”
“敢來聖龍幫鬧事，看來你是活膩味了。”
寒光閃過。
龍哥突然發現視野在旋轉，他看見自己無頭的軀體緩緩跪倒，看見其余五個手下被無形的力量拍進牆里，混凝土牆面綻開蛛網般的裂痕——這是他在人世間最後的畫面。
“穿上。”
陸辰脫下風衣扔給李曉彤，布料上殘留的雪松香讓她打了個激靈。
當看清救命恩人的面容時，她突然尖叫著後退︰“是你！”
半月前的記憶洶涌而來。那個炎熱的下午，這個自稱爺爺徒弟的男人來轉交隻果手機，她只是嘟囔了一句爺爺的壞話，就被他當眾扇了耳光。
此刻他眉心的金紋比當時更亮，像是熔岩在皮膚下流動。
“很失望？”
陸辰用鞋尖挑起地上的學生卡，“若你爺爺接到電話，現在該躺icu了。”
劉嬌嬌突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腿︰“大哥帶我走！讓我做什麼都行！”
她故意扯低胸衣，卻在觸及陸辰目光時如墜冰窟——那眼神像在看一團骯髒的腐肉。
三人出了地下賭場，在街道拐角處，陸辰突然轉身。
“啪！”
李曉彤被扇得撞上電線桿，假發飛出去掛在垃圾桶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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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著臉嘶吼︰“你憑什麼打我？！”
“就憑你血管里流著我師父李家的血。”
陸辰掐住她後頸拎到眼前，“你爺爺雕了大半輩子木雕，賺來的錢全花在你身上，你穿最好的衣服、用最好的手機，而他呢？”
“他自己住在漏雨的出租屋，啃的是一塊錢兩個的冷饅頭！而你，居然在這里賭錢？”
劉嬌嬌突然拽住李曉彤胳膊︰“曉彤別犯傻！這位大哥，我們是正規大學生，今晚只是腦袋犯渾，我們知錯了。”
但李曉彤卻梗著脖子頂嘴說︰“我需要錢，爺爺不給，我就自己賺。”
“你的賺錢方式就是夜店陪酒？網貸賭博？”
陸辰懶得再跟她廢話，冷笑撥通電話，“趙小雷，城西賭場，限你二十分鐘到。”
當發動機的轟鳴聲震碎殘陽時，整條街都在顫抖。
上百輛各式車輛碾過積水坑，刺目的遠光燈將街道照成白晝。
趙小雷從加長悍馬跳下，五百名青衣會精銳齊刷刷鞠躬︰“陸爺！”
李曉彤看著昨日在酒吧灌她酒的“刀疤李”，此刻正跪著在陸辰面前點頭哈腰。
這個在她們姐妹圈里傳說手眼通天的黑道大哥，此刻溫順得像條哈巴狗。
趙小雷恭敬地問道︰“陸哥，是不是要拿下城西這塊地盤？”
陸辰看到趙小雷帶來的陣容，滿頭黑線，一個腦瓜崩敲在趙小雷額頭上︰“拿什麼拿？我是讓你來干這個的？”
“從明天起，把這丫頭24小時都盯死了。”
陸辰指著身後的李曉彤，冷聲吩咐︰“敢進夜店就打斷腿，接觸不三不四的人就剁手指。”
趙小雷立即拍了一下刀疤李的腦袋命令道︰“李三，听到陸哥的話沒？調二十個兄弟三班倒，再安排女保鏢混進她宿舍樓去當宿管。”
“我不是犯人！”李曉彤突然尖叫，“我要報警！”
“報啊。”
陸辰把手機塞進她手里，“看看警局是先抓賭鬼，還是先抓我這個除暴安良的‘好市民’？”
李曉彤一陣語塞。
青石苑小區門口，李忠平攥著塑料袋蹲在花壇邊張望。
當看到孫女從豪車下來時，老人踉蹌著撲過來︰“彤彤！”
“哼！”
李曉彤避開他枯槁而布滿老繭的手，“你的好徒弟可真是鐵面無私！”
陸辰突然按住老人顫抖的肩膀︰“師父，您放心，以後曉彤再也不會無故失蹤了。”
他瞥向眼神躲閃的女孩，“從明天起，她會是個乖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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