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盛世墅園籠罩在暖黃的路燈下,雕花鐵藝圍欄上攀爬的薔薇在晚風中簌簌作響。
    甦家別墅坐落于人工湖畔,三層歐式建築外牆爬滿常春藤,
    露台上的水晶吊燈將波光折射成細碎星辰,倒映在陸辰漆黑的瞳孔中。
    “記得第一次來你家時,這藤蔓才剛冒芽呢。”
    陸辰仰頭望向二樓某扇亮著暖光的窗,那是甦月璃的臥室。
    少女低頭輕笑,發間梔子花香混著夜露清冷︰
    “你那時翻牆摘我院子里的枇杷,被管家當賊追了半個別墅區。”
    兩人說笑間踏入庭院,漢白玉噴泉旁立著座青銅麒麟,陸辰指尖撫過獸首時微微一滯——
    麒麟眼中嵌著的竟是兩顆鴿卵大小的紫曜玉!
    玄氣自發流轉,他強壓下心中震動,面上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小辰來啦?”
    甦母溫婉的嗓音自玄關傳來。
    她身著墨綠絲絨旗袍,頸間翡翠項鏈水頭極足,眉眼與甦月璃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幾分歲月沉澱的從容。
    甦父跟在妻子身後,金絲眼鏡後眸光銳利如鷹隼,手里盤著的紫檀串珠隱隱泛著靈氣波動。
    “伯父伯母還是這麼年輕,站出去說是月璃的兄姐都有人信。”陸辰笑嘻嘻遞上禮盒,盒中木雕觀音寶相莊嚴,禮品店100塊。
    但不妨礙他大言不慚︰“剛在佛寺開過光,能防禿頂防小三。”
    甦母忍俊不禁,甦父板著的臉也繃不住了︰“油腔滑調!陸振山那老古董怎麼養出你這麼個活寶?”
    他狀似無意地瞥了眼女兒與少年交疊的衣角,話鋒一轉︰
    “听說你和家里鬧翻了?需要幫忙盡管開口,甦家不缺多雙筷子。”
    “爸!”甦月璃耳尖泛紅,拽著陸辰就往茶室逃,“我們去喝茶!”
    身後傳來甦母壓低的輕笑︰“老甦,你當年翻我家牆頭時可比小辰猖狂......”
    西廳茶室
    紫砂壺嘴騰起裊裊白霧,甦月璃跪坐在蒲團上分茶,居家穿的棉麻長裙領口微敞,露出一截凝脂般的鎖骨。
    陸辰盯著她腕間晃動的手鐲,突然想起紫雲界那位虛無縹緲的紫衣女子,似乎她手上也有一個呢。
    “嘗嘗這個。”少女推來青瓷碟,櫻花狀的和果子晶瑩剔透,說著捻起一塊遞進男孩嘴里︰
    “紅豆沙里摻了洛神花蜜,會不會太甜?”
    陸辰故意咬住她沒來得及收回的指尖,在少女驚呼中挑眉笑道︰“甜度剛好,就像......”
    他傾身逼近,鼻尖幾乎蹭到她泛紅的耳垂,“某人假裝凶巴巴的樣子。”
    “沒正經!”甦月璃抄起團扇拍開他的臉,卻掩不住唇角笑意。
    窗外月光漏進雕花窗欞,在她睫毛下投出顫動的陰影︰
    “說正事,父親讓我用一億練手,你覺得投資什麼好?”
    陸辰臉上一僵,“一億?練手?”
    “這說的是人話?財閥千金就是豪橫啊。”
    少女秀眉一挑,山水團扇又舉了起來,作勢欲打。
    陸辰立馬認慫,正了正腰身,認真反問︰
    “你不妨先說說自己的想法,畢竟一億投資鍛煉的是你。”
    甦月璃狡黠一笑,像是早有準備,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談︰
    “經過我多種途徑收集信息匯總分析,意向有兩個方向。”
    “第一,移動互聯網板塊。”
    聞言,陸辰立馬來了興趣,追問道︰
    “理由呢?”
    甦月璃看著少年認真傾听的表情,仿佛得到了某種鼓勵,
    “智能手機普及率攀升,4g網絡加速推廣,移動支付、社交平台、電子商務爆發式增長,必將造就移動互聯網的高速發展!”
    陸辰拍手叫好,毫不吝嗇夸獎︰
    “沒想到月璃不僅人長得漂亮,更是聰慧睿智,而且對市場形勢變化把控也這麼敏銳。以前我怎麼沒發現?果真是寶藏女孩!”
    “那你第二個想法呢?”他繼續追問。
    得到面前少年的夸贊,甦月璃眼里閃出星光︰
    “第二個方向是‘比特幣’,這是網絡金融的突出代表,近兩年熱度居高不下。”
    “但同樣的,‘比特幣’存在巨大風險,價格起伏太大,畢竟行業監管尚未完善,國際政治多變也對它有重大影響,所以這個方向我還沒想好……不過,高風險往往對應著高收益,這點是真的。”
    陸辰豎起大拇指,驚嘆于眼前這個19歲少女,竟有如此高的金融投資天賦,連新興產物比特幣也分析的頭頭是道。
    得到了男孩的認可,甦月璃心里十分滿足,但嘴上卻不滿說道︰
    “喂,我是在問你呢,你要給我建議才行。”
    陸辰捻著茶杯沉吟,2014年以及後十年的記憶如潮水涌來——
    比特幣年底會從1000猛跌到300,九月的阿里上市將締造納斯達克神話,年末的一帶一路政策會讓基建工程和交通物流板塊瘋漲,而此刻無人知曉的寒武紀科技,將在七年後成為ai芯片領域的獨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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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暫時別考慮比特幣,年底肯定會大跌,褲衩都不剩那種。”他蘸著茶水在案幾勾畫,“短期買阿里馬的股票。”
    “這家公司9月19日會在美股上市,現在消息還被捂著,找境外渠道悄悄建倉,到那時你就能感受到資金收益翻數倍的快感!”
    甦月璃驀地抬頭,茶匙“叮”地撞上盞沿︰“你怎麼知道這種內幕?”
    “我夜觀天象......”見少女眯起眼楮,陸辰話鋒一轉,
    “好吧,其實秦羽華的黑客朋友截獲過投行郵件。”
    他面不改色扯謊,指尖繼續勾勒︰“中期押注基建和物流,國家要有大動作。”
    “去年底元首就提出了一帶一路的概念,雖然還只是概念,但這絕不是一句口號,年底正式文件必將出台,到時利好政策會鋪天蓋地的落地。”
    “至于長期嘛......”他忽然扣住她欲添茶的手,“敢不敢賭一把未來?”
    溫熱呼吸拂過頸側,甦月璃心跳如擂鼓︰“未、未來?”
    “芯片和人工智能。”陸辰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寫下“寒武紀”三字,
    “現在投資就像在河床撿鑽石,十年後......”他握著她的手猛然收攏,“整條河都是你的。”
    少年的話如此擲地有聲,使得時間都凝固了……
    茶香氤氳的空氣中,少女突然仰頭吻上他臉頰。
    蜻蜓點水般的觸踫,卻讓兩人都僵在原地。
    “獎勵你的......”甦月璃慌亂起身添茶,打翻的茶湯在案幾蔓延成曖昧的溪流。
    陸辰勾住她腰間絲絛往回一帶,少女便跌坐在他膝頭。團扇“啪嗒”落地,驚起窗外幾只宿鳥。
    “這點利息可不夠。”他拇指摩挲她緋紅眼尾,聲音暗啞,
    “債主通常要收九出十三歸......”
    ……
    “咳咳!”
    甦父的咳嗽聲恰到好處響起。
    茶室移門拉開道縫隙,露出他故作嚴肅的臉︰
    “廚房炖了雪蛤,小辰要不要......呃你們繼續!”門又“唰”地合上,隱約傳來二老壓低的爭執︰
    “都怪你非要現在送甜品!”“我哪知道年輕人進展這麼快!”
    一小時後,庭院
    月華如練,甦月璃送陸辰至雕花鐵門前。
    她換了身鵝黃居家裙,發梢還沾著沐浴後的水汽,未施粉黛的臉在月光下宛如初綻的玉蘭。
    “看夠沒有?”她嗔怪地拍開陸辰在她發間作亂的手,卻被他反手扣住五指。
    “怎麼辦?”少年佯裝苦惱,“突然不想當陸家棄少了,入贅甦家天天看美人泡茶也不錯。”
    “想得美!”甦月璃笑著抽手,腕間銀鐲卻滑落在地。
    彎腰去撿時,後頸突然貼上溫熱的掌心——
    陸辰不知何時貼近,修長手指穿過她垂落的青絲,將翡翠發簪輕輕插回髻間。
    “你......”她轉身的瞬間,鼻尖蹭過他喉結。
    少年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撲面而來,與十三歲那年背她去醫院時沾染的消毒水氣息重疊。
    蟬鳴驟歇的剎那,陸辰突然退後兩步,吊兒郎當地揮揮手︰
    “走了!再待下去真要變禽獸了。”
    少女倚門而立,望著他背影融入夜色,渾然不覺二樓窗簾後有四道欣慰又擔憂的目光。
    陸家別墅
    穿過梧桐夾道的林蔭路,陸辰在距離陸宅百米處停步。
    曾經熟悉的法式別墅此刻宛如巨獸蟄伏,鎏金大門上的家徽被月光洗得慘白。
    他記得被趕出家門那夜,月光中的家徽也是這樣冷冷俯視著他。
    夜風卷起少年衣角,也揚起了他邪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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