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龍再次陡然加速，同紅色法拉利齊頭並進，緩緩降下車窗。
“孫少，他要干嘛？”
美女看到一張俊朗的側臉，不苟言笑，眼神透露著一股威嚴邪魅，不禁怦然心動。
孫少不屑道︰
“無能的憤怒，敢動本少一根頭發試試！”
話音剛落。
美女看到冷酷帥哥 嚓一下折斷了法拉利後視鏡，重重砸在副駕駛玻璃上，砰的一聲巨響，車窗爛了一個窟窿，狂風呼呼刮進來。
美女抱著頭，往後縮著身體，尖聲大叫。
孫少大怒，指著葉龍威脅警告︰
“給本少等著，有種下高速……”
話沒說完，孫少突然啞火了，雙眼透著驚恐。
葉龍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舉著霰彈槍，槍管穿過砸爛的車窗口，指著桀驁闊少的頭。
手握真理，眾生平等。
嚇傻的美女直愣愣看著冷酷帥哥，他沒說一句話，僅僅一個眼神，就讓她心肝顫抖，靈魂酥醉，差點燃到高潮。
帥爆了！
孫少嚇的脊背發涼，心髒劇烈跳動，魂都要出竅了。
急忙點剎車，躲避恐怖的對視。
幾十輛車如颶風般從一側嗖嗖穿過，好似無敵雄兵在追逐他們的王。
直到前車遠去，孫少才緩口氣，怒拍方向盤，咬牙道︰
“敢用槍指著本少，下次見到你，必讓你付出代價！“
美女抱著胳膊縮成一團，風從窟窿里鑽進來，吹的長發亂舞，捋下發絲，心里暗戳戳埋怨︰
“還是那個公子迷人，簡直是冷酷帥爆了，要是能感受下他的威猛霸氣雄風就好了！”
……
郊外要拆遷的居民樓里，黑衣人靠牆蹲坐窗邊，借著月光，用十幾分鐘破解了密碼箱，里面是慕瑾和葉龍簽署的合作聯盟文件。
夜鬼越翻看，手越顫抖，看到了綁架慕瑾背後的另外一個真相。
他是啞巴，但不是傻子。
自然看得出，慕瑾沒有背叛組織，而是幫袁老跟葉龍達成聯盟，滅掉李家，為組織獲得更大的利益。
袁老卻反過來綁架慕瑾和陳琳，幫李家拖延覆滅時間。
他是組織的首領，是孤兒心中的慈父恩主，每個孩子都甘願為他付出生命，為什麼他要利用他們的感恩之心布下一個讓人寒心的陰謀。
為什麼？
夜鬼合上文件，頭靠著牆，仰著頭看著天花板。
月光淒冷撒在他臉上，冷漠睿智的殺手眼中第一次出現了迷茫。
“葉龍，不要管我，快跑……”
夜鬼側頭看著躺在簡陋床上的慕瑾。
下午五點鐘給她嗅了下迷香，還在昏迷中，她夢里還在惦記聯盟協議里提到的未婚夫。
十五歲的時候，他第一見到被慈父袁老從孤兒院帶回來的慕瑾，瘦瘦弱弱，白白淨淨，眼中滿是慌張膽怯。
他是啞巴，是孩子中最孤僻的一個，只有慕瑾妹妹總是找他說話聊天，其實是她一直在說，他在听。
有時候會分給他一半隻果、橘子、小蛋糕……
後來他大了，成了慈父袁老的影子，殺人的刀。
她也大了，做了拍賣行大掌櫃。
他對她產生了莫名的情愫，是除了慈父袁老之外心里最親的人，啞口無法表達，那份喜歡在心里堆積，珍貴如山。
她很美，笑起來比陽光都光彩眯眼，不奢望這輩子能對她說一聲喜歡，只希望永遠能見到她，偶爾看她一眼笑臉就知足了。
可命運安排他只能做世界的配角，永遠站在陰影中，像沒人注意的落葉。
不知道李家和葉龍一方怎麼協商的，半個小時前袁老告訴他，給慕瑾喝下離魂湯，讓她永遠沉睡下去不要醒來，即便醒來也會忘記一切。
放她在這里，讓他逃離現場，不要暴露自己。
自己賤命一條，慕瑾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怎麼舍得給她喝下離魂湯，讓她成為一個活死人。
可要不是袁老收養他，教他功夫，他還在路邊乞討，跟流浪狗搶食，永遠不會直起身看到正常人看到的世界。
他不能辜負慈父袁老，也不忍心害深藏內心的摯愛。
天很大，地很闊，路很寬，卻沒他的立足之地。
命運，再次把他逼到角落，無處可逃。
清冷月光像深潭的水，淹沒了鼻息，窒息像巨石壓在心口。
大批車隊趕到，人流向潮水蔓延，把方圓數百米包圍。
葉龍也到了吧？
夜鬼站起身，走到簡陋的床邊，望著面容絕美精致，像公主一樣睡著的慕瑾，伸手觸摸她的臉頰，做最後的道別。
手指背即將貼到她的臉頰，停住了，能感受到她溫度足夠了。
他賤命一條，沒有她的允許，不能褻瀆她的純淨完美。
【慕瑾，這碗離魂湯，我替你干了。】
夜鬼三指夾著瓷碗，仰頭一飲而盡，苦澀入喉，替她飲盡世間悲苦。
放下碗。
他喉結鼓動，心中悲愴堅定。
【夜鬼做了十二年乞丐，十年學徒，十年殺手，從未真正做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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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要真正做個人】
【還慈父袁老恩情，還你二十年來讓我默默歡喜的溫柔】
離魂湯入體，十分鐘後他便成了活死人。
他轉身走到窗口，身影一晃，消失在月光之下。
葉龍下車，一眼掃過，方圓數百米，數不清的手下如潮水匯聚，氣勢滔天。
“公子，每棟房子都搜查了，就差這一片。”
一個手下走上前，指著下午來過的二層小樓，听從公子的安排，沒人靠近，等公子到來。
葉龍擺手，讓眾人退下。
他看到了。
慕瑾躺在陳琳下午趟過的簡陋床上，生命氣息正常，大概是昏迷睡著了。
一個黑衣人閃出窗口，身影如電，翻身凌空而起，落在了那棟樓頂。
他輕功很好。
兩個飛躍，如鳥飛掠，出現在距離他最近的樓頂，同他隔空相望。
葉龍走上前兩步，身影從原地消失。
下一刻。
他出現在樓頂，黑衣人的身後。
夜鬼脊背一涼，如寒芒刺背，在自己的注視下，竟然還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
第一次遇到如此強大的高手。
他轉過身，平日里無精打采的惺忪睡眼變得格外銳利，盯著葉龍，伸出右手，以江湖禮，邀請葉龍公平對決。
就像對抗命運一樣，明知不敵，也要一戰。
葉龍開口道︰
“聰明殺伐凌厲的殺手很多，像你這樣做事講究的殺手，這樣的人，不多。”
“在此之前發生的一切，我既往不咎。”
“你身上有我很喜歡的特質，跟著我，可以叫我公子，也可以叫我兄弟。”
“我會教你很多東西，給你財富和自由，可以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怎麼樣？”
夜鬼的眼神一怔。
沒想到葉龍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對他的欣賞，對情誼的惺惺相惜，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觸。
莫名的覺得，葉龍似乎成了他的第一個朋友。
回過神。
他又想起自己的身份，怎麼能背叛袁老，辜負他的養育栽培。
如果有來生，再敘這份情誼吧。
“啊——”
啞巴夜鬼第一次發出怒吼，如暗夜的野獸顯威咆哮，傾瀉心中的憋屈怒火。
嗖——
黑影如電，直襲葉龍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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