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區的公路上,三輛轎車飛馳而行。
中間那輛車的後排座上,饒承天一臉好奇,問話道︰
“楚先生,您要接的人很重要嗎?”
“是什麼人啊?”
“機場還是碼頭?”
楚千鈞听得,笑了笑道︰
“是赤柱!”
“啊?”
饒承天心里一突,楚千鈞繼續道︰
“說重要也很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承天,你加入公司大半年,應該知道我們的底細。”
“我是港澳黑幫最大的龍頭,有不少小弟都為了我出生入死。”
“比如現在去接的那個,他叫烏蠅,只是一個小角色。”
“但幾年前,有一個老大罵了我一句。”
“我都不知道。”
“結果他帶著幾個人,一路追殺,將那個老大砍死在了大街上。”
“兩個條子兩把槍指著他,他照砍,直到對方斷氣。”
“我花了不少錢,才讓他得到輕判。”
“今天他出獄,我正好有空,親自跑這一趟。”
“哦!”
饒承天听得,對于楚千鈞越加的敬畏。
這個技術人才,是愛蓮看中,決定培養的人。
這一來,饒承天是港島人,天性喜歡犯罪。
這二來,饒承天是個孝順的人。
他只有爺爺和奶奶,全部住在港島,非常容易把控。
但這個人吧,他自己能掙錢,所以不太看重錢。
對于權利也不那麼看重。
他喜歡同人斗技,自恃技術無雙。
所以,楚千鈞收服饒承天的方法很簡單,就是帶了他一個月,沒瞞他。
將自己無可匹敵的形象,潛移默化,灌入對方的腦子里。
讓他知道,自己的勢力有點大,手下亡命徒有點多,關系網稍微有點復雜。
你只要有一點其他心思。
我可能都不知道,你就被人給干掉領功了。
手下太想進步,我勸不住呀。
…………
赤柱監獄門口。
闊別外界多年的烏蠅,穿著一身入獄時的夾克,大搖大擺走了出來。
一邊走,嘴里還罵罵咧咧︰
“媽的,壓榨啊?”
“我做幾年工,就給1900塊。”
“死殺手熊,王八蛋,我一定投訴。”
“嗯?”
罵過之後,烏蠅看了看外面,空無一人,更無一車。
心里納悶,罵聲更大了︰
“華哥有事來不了,蝦毛也敢遲到?”
“媽的,不過幾年而已,他就分不清大小王了。”
“撲街仔,忘了當年是誰讓華哥收他的。”
顯然,經過幾年的苦窯,烏蠅哥依舊是那個烏蠅哥。
毛病半點沒改,脾氣更大,嘴更臭了。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號碼幫發展越來越好,烏蠅在里面混得外面還要強,連獄警都是生意上的伙伴。
沒吃到苦頭,當然沒什麼進步。
十分鐘後,當楚千鈞的車到時,老遠就听到烏蠅在那兒罵。
這小子也真夠可以的,赤柱門口罵大街。
人都沒有一個,也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
“烏蠅!”
看到三輛車停到自己面前,特別是車窗那張熟悉的臉,烏蠅雙眼大亮,激動跑上前︰
“老頂,您怎麼親自來啦?”
“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赤柱我很熟的,A倉B倉,全都認識。”
“沒事,我專門來接你的。”
楚千鈞笑容話語,後車已經有兩個西裝男人下來,拿著火盆與柚子葉。
“跨吧,跨完上車,我送你回大浦。”
“是,阿公!”
烏蠅大感有面,一個踏步就跨過火盆,柚子葉隨便拍了一下,極少的客氣道︰
“謝謝兄弟。”
“大浦烏蠅,我跟華哥的。”
“我們是樂園的。”
“哦。”
烏蠅沒听過樂園,他進去的時候還沒有呢。
答應一聲,趕緊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
很快,車輛啟動,烏蠅看了看車上三人。
除了楚千鈞外,皆不認識,趕忙問道︰
“兄弟,我叫烏蠅,怎麼稱呼啊?”
“佐維!”
“烏先生你好,我叫饒承天。”
呃……
楚千鈞見狀,揚手道︰
“行了烏蠅,承天不是社團的,只是幫我們做生意。”
“佐維是我的保鏢。”
“今天我正好有空,特意過來接你。”
說著,楚千鈞遞上一個長方體,以及一個信封道︰
“一會兒把你送到大浦,我就回去了。”
“照規矩,應該安排你去洗個澡,吃個飯,找個小妹。”
“里面十萬塊,自己去找兄弟們玩。”
“這個東西叫移動電話,很貴的,你拿去用。”
“不會的話,自己看說明書。”
烏蠅倒是沒客氣,接過電話與信封,興奮道︰
“謝謝老頂!”
“移動電話我知道,最近進來的新人都告訴我們了。”
“說是可以拿著到處打的電話。”
“一台電話要三四萬,簡直他媽搶劫。”
“一個好點的號碼,還要幾千塊,搶著才能買到。”
“一分鐘五塊港幣,雙向收費,比土匪還狠。”
“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做的買賣,真他媽夠黑的。”
“我拿一塊錢硬幣,隨便找個公用電話,都能打五分鐘。”
“要不是老頂你送我,打死我都不會買。”
呼……
楚千鈞深吸口氣,話語道︰
“我做的。”
“這種電話全港島除了電訊局,就我在賣。”
呃……
烏蠅這回尷尬了,手都僵了僵,方才討好道︰
“老頂,我的意思是,這麼英明神武的主意,也只有您能想到。”
“五塊錢一分鐘,這也太便宜了,簡直是搞善事。”
“老頂,你應該收十塊的嘛。”
楚千鈞見烏蠅同幾年前一樣,幾乎沒變,眼珠一轉,抬手道︰
“行了,你為社團立了功,當年我也說了會給你扎職。”
“不過今年已經6月份了,12月份開壇。”
“現在嘛,你還是先做四九仔,去禮堂報到。”
“你老大阿華現在也在禮堂。”
“你好好干,爭取以後做我們號碼幫的大爺。”
烏蠅听得非常激動,但這個什麼禮堂他沒听過啊。
不好意思問道︰
“老頂,禮堂大爺是什麼?”
“就是開壇拿刀的那個。”
“以後開壇,所有人都不能說話,就你能說,夠威了吧。”
“你以前在孝字混,那里太小了,所以沒這個職位。”
“後來我們鈞字剛剛發展,也沒有。”
“現在嘛,號碼幫港澳第一,所有部門都已經齊備。”
“禮堂由我們號碼幫大長老葛叔話事。”
“除了我,就是他最大。”
“誰能不能扎職,都是由葛叔審核批準。”
“他要說不行,你爸是堂主都不行。”
“這麼好!”
烏蠅越听越開心,只覺得這個部門太適合他了。
出來混,就是要威。
你听听,人家都是大哥,我是大爺。
輩分都不一樣。
別人開壇都是赤手空拳,我可以拿把刀。
而且權利有點大啊,竟然可以管別人扎職。
那不得人見人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