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仙老破茶館內。
和聯勝也正在開會。
嘎吱嘎吱……
同蔣天生一樣，和聯勝以鄧伯為首，人手一張報紙，看著上面的照片，羨慕不已。
“操，大眼龍不過是個小角色，以前沒錢還跟我借。”
“他媽的都上報紙了。”
“真是夠威。”
“是啊，外面那些小弟都買了報紙。”
“很多把照片都剪下來收藏了。”
“特別是那些藍燈籠，現在一提起入會，開口就問我們是不是號碼幫的。”
“靠，再這樣搞下去，我們連人都收不到了。”
“全是人家挑剩的，文也不行，武也不行。”
“阿樂，還是你環境好啊。”
“鐵手震香江，手下四九仔幾百號了吧。”
“…………”
諸多和聯勝大佬說話酸酸。
特別是看到一些以前不如自己的，突然跳了七八級。
心里是真苦啊！
兄弟啊，你怎麼就開上路虎啦。
咚咚咚……
敲桌聲響，鄧伯今天連最愛的功夫茶都沒泡，話語道︰
“我今天同洪英蔣權吃了頓便飯。”
“他告訴我，洪字頭準備提議，尊楚先生為榮譽龍頭。”
“他們洪字頭的社團，也打算全策全力，打出港島……”
都不等鄧伯說完，龍根大喜道︰
“那我們的機會不就來了。”
“上海街那邊，一直都是我小弟官仔森與洪英耀東，平分的。”
“洪英要是往外發展，一定會調動很多人。”
“我們可以趁機搶場。”
龍根這麼一說，叔父肥華亦是大贊道︰
“對啊！”
“我小弟在廟街的攤位，同洪安公子休緊挨著。”
“洪安要是沒人，我們可以搶他們攤位。”
兩位叔父的發言，瞬間帶動起其他大佬。
你一言我一句，無不述說起了身邊的洪字頭。
意思就一個，他們要是離開，就該和聯勝吃肉了。
串爆听得拍桌，大聲道︰
“喂喂喂，龍根，你他媽白痴啊。”
“這幾天你是不是嫖昏頭了。”
“江湖上的消息你沒听到啊？”
“號碼幫已經發展成了國際黑幫，同港島上市公司平起平坐。”
“洪字頭現在明擺著想學，也想國際化。”
“你們眼光不長遠一點，還想著門口那點地盤？”
呼……
鄧伯深吸口氣，剛剛龍根等人的話，把他血壓都整上來了。
還好，和聯勝中的人，也有眼光長遠的。
串爆總算聰明一回，給自己降壓。
鄧伯也不廢話了，直接說起自己的意思道︰
“我認為，我們和聯勝也不能落于人後。”
“洪字打算求楚先生指點，往外發展更多的地盤。”
“我們也應該……”
又沒等鄧伯說完，堂主高佬打斷話道︰
“鄧伯，我們和聯勝雖然人多，可都是爛仔啊。”
“連ABC都不會說，去外面怎麼混啊。”
“倒不如經營好本地，放貸收款，多輕松啊。”
龍根也再度發話，贊同道︰
“就是啊，我這邊是搞馬房的，小弟全是馬夫。”
“去外面還怎麼做生意？”
“踩過界，會被人砍的。”
緊隨其後，大票和聯勝叔父堂主，無不發聲︰
“是啊鄧伯，出去干什麼？”
“別說是鬼佬的地方，就算是菲律賓，也沒法混啊。”
“人家拿槍的，連條子都是自己人。”
“我們這些港仔去了，那不是找死嘛。”
“印尼也不好混啊，那邊我去過，大街上軍隊橫行。”
“語言不通，抓進去就打。”
“打完還要錢贖身。”
“日本就更不行了。”
“上次山口組的人過來，大家也都看到啦。”
“那個什麼原青男，厲害得簡直不是人。”
“你們哪個敢說能贏他？”
“港島我們就結仇了，過去那邊，不是白白送死。”
一通和聯勝大佬分析來分析去，最後結果就是，不可行。
發展，說起來簡單，誰不會說啊。
問題是外面哪兒那麼好混的。
也不是說他們沒斗志，關鍵眼界低，是真沒辦法啊。
比較起來，他們當然覺得本地搶地盤更容易。
至少喝茶講數，抽生死簽暗殺，地下拳賽分輸贏。
這些種種，更為熟悉。
出去？
兩眼一摸黑，死定了！
“你們……”
鄧伯听得氣夠嗆，心里面第一次後悔，這些年自己對和聯勝的壓制太大。
壓得吧，人均得過且過。
開拓型人才，全被壓跑了。
當年的斧頭俊，近年來的大D，都是開拓型。
但是與和聯勝格格不入，所以結果其實是注定的。
“既然洪字頭打算打出去，相信其他社團也有這個想法。”
“我覺得，我們和聯勝也不能例外。”
“他們尊楚先生為榮譽龍頭，我們也可以啊。”
“我們還能比他們高，尊楚先生為太上龍頭。”
“鄧伯，我覺得和聯勝不能落後，也不能看著面前一畝三分地。”
“我願意帶著佐敦的兄弟，為社團打出一片天。”
所有人的唱衰聲中，一道男中音壓制了所有聲音。
鐵手高舉，意氣風發。
鄧伯瞬間感覺被注入興奮劑，其他人亦都看向說話那人。
佐敦樂少！
“說得好，阿樂，我果然沒看錯人。”
鄧伯大贊，臉上露出興奮笑容。
其他人眼神古怪，對于鄧伯的眼光，實在不敢苟同。
樂少放下鐵手，一身廉價休閑服，盡顯低調。
一臉風輕雲淡，盡顯高深。
喝了一口茶，非常莫測。
真實內心，慌如老狗。
樂少眼界高嗎？
NO！
樂少喜歡拼搏嗎？
NO！
現在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表現呢？
理由很簡單，過不下去了。
別看樂少的鐵手依舊亮堂。
其實那是出門時用鞋油擦過的。
別看樂少力排眾議，喊著要為社團開拓。
其實那是因為他被人堵死了。
自從上次花炮會後，二十幾家社團同樂少有仇。
不少人本來想要露臉，被樂少暗算，現了個大眼。
全都記仇了。
樂少現在不敢去尖沙咀看場子。
生怕被笑面虎算計，勾搭斧頭俊害他。
樂少現在不敢走出佐敦，生怕遇到烏鴉與金毛虎。
在大馬路上揍他。
樂少現在不敢去旺角、銅鑼灣等人多的地方。
怕被其他社團的人套麻袋。
迫不得已，樂少收小弟六百多個，這才算保住了安全。
問題就是，四九仔不是藍燈籠，人家是要薪水的。
同當初的火爆明一樣，樂少的小康生活，瞬間變成了蝸居流浪漢。
一頓飯最多兩個菜，多了都不敢要了。
以前開的是豐田，前幾天也賣了，換了一輛二手面包。
現在听說可以干出圈，脫離苦海。
無論去哪里，樂少都非常願意。
環境越是艱苦越好。
趕緊送一百多小弟去死，找社團要安家費。
A上一筆補血。
可是這些事，鄧伯不知道啊。
鄧伯看到的是，和聯勝所有人都反對他的決策，唯有臥龍支持。
瞬間，鄧伯如遇知音，拍板道︰
“阿樂說得對，我們和聯勝也要發展。”
“我決定了，下次群英會議，公開尊楚先生為我們和聯勝太上龍頭。”
“向楚先生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