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好一會兒，老許總算回來了。
他也是夠可以的，並不是打完電話就回。
明顯在酒店門口去接人。
與他一起進包廂的，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其身材健碩，穿著黑色夾克，粗獷陽剛，很有男人魅力。
“盟主，這位就是北邊的領導。”
老許笑容介紹，說著來到楚千鈞身邊。
大圈豹非常沉穩，打量了一下楚千鈞，伸手道︰
“楚先生你好，我姓石。”
“石智勇！”
“坐。”
楚千鈞根本沒伸手，只示意對方落座。
“啊？”
老許見狀，尷尬落座的同時，趕忙道︰
“阿俊，給領導倒茶。”
“是！”
斧頭俊連忙倒茶，石智勇也不惱，收回了手。
正經坐在楚千鈞對面。
楚千鈞首開話鋒，問話道︰
“這位北邊的領導，我听老許說，你想要見我。”
“不知道有什麼指教啊？”
“楚先生，我們想知道，你愛國嗎？”
大圈豹開口就是一句猛的。
只听得老許一臉嚴肅，身子都坐正了。
平時囂張的斧頭俊，亦站得筆直。
反觀楚千鈞，嗤笑道︰
“哈哈哈，大圈石是吧。”
“你在國內什麼級別？”
“愛不愛國，你說了應該不算吧。”
“我不是沒去過內地，相反我很熟。”
“一個主任，就可以說，我代表組織和你談話。”
“一個局長，也可以說，我代表某局，同你話事。”
“越是高層，代表越大。”
“看來你的級別不低啊，代表整個國家同我談。”
“連愛不愛國，你都可以定義。”
“至少二品以上嘍？”
最後幾句，楚千鈞無疑是調侃。
老許卻是嚇了一跳，小聲道︰
“盟主！”
楚千鈞一臉淡然，話語道︰
“老許，別被人騙。”
“扯虎皮這種事，很多人都會。”
“小扯一下沒什麼，就當是吹水。”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這我可以理解。”
“但是扯這麼大的，這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說著，楚千鈞看向大圈豹，再問道︰
“你什麼級別？”
“我……”
大圈豹似乎沒想到，這個年輕龍頭會是這種反應。
稍微頓了頓，方才嚴肅道︰
“楚先生，雖然我的級別不高，但我上頭還有領導。”
“我在港島臥底，除了抓捕一些犯罪分子，也是要調查港島社團。”
“我們需要提前了解，各大社團的立場。”
“以便于回歸之後的穩定。”
楚千鈞听得，微微點頭，開始起了第二問道︰
“所謂的你們，是指什麼人？”
“你的領導是什麼級別，領導的領導，又有幾品？”
“回歸之後，他管港島是嗎？”
“現在不過87年，10年之後的事情，都已經定下啦？”
這……
短短兩個問題，大圈豹已經完全落入下風。
他沒想到這個港島年輕的龍頭，如此難纏。
這些個問題，全是答不出的問題。
你咋答啊，說是定下了，這不明擺著騙人嘛。
要是沒定，那現在的話，就是廢話。
深吸一口氣，大圈豹第三次開口道︰
“楚先生，我的領導很高級別。”
“我今天過來，沒別的意思。”
“我們只是想知道楚先生的立場。”
“呵！”
楚千鈞听得，不屑一笑，也不再理會大圈豹。
看著身邊一臉緊張的老許，楚千鈞問話道︰
“老許，你們新記人多勢眾，小弟上萬。”
“下面的小弟，每一個都認識你嗎？”
老許沒明白楚千鈞為什麼這麼問，還是老實道︰
“當然不是。”
“那你認識他們嗎？”
楚千鈞再問。
這次老許回答更加果斷，搖頭道︰
“怎麼可能全認識，下面那些小的，每天都在收人。”
“就說這次肅清，至少又收了幾百號。”
“我有再多時間，也不可能認識每一個小弟啊。”
楚千鈞看著老許，發出對他的第三話︰
“那小弟的朋友，老許你也絕對不認識嘍。”
“當然！”
答到這里，老許有些明白了什麼。
站在後面的斧頭俊，亦是眉頭大皺。
楚千鈞此時坐正了身子，侃侃而談道︰
“什麼是龍頭的權力？”
“下面所有幫眾之力，就是我們的權力。”
“但有意思的，我們其實根本不認識下面的人。”
“是憑借我們的小弟，小弟的小弟，往外輻射。”
“擴大影響，擴大圈子。”
“底層成基，撐著我們。”
“最終達到，一聲令下，萬眾皆從的效果。”
一邊說，楚千鈞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畫圈。
連續畫了十來個同心圓，指著中間道︰
“我們在這里，除了內部幾個圈，外面全不認識。”
“但卻能夠操控。”
“其他行業也一樣，內部圈子里面的人，並不認識外圍。”
“要是外圍全都不听話了，內部的人就會被架空。”
“大圈石，你來指給我看，你在哪個圈子里。”
“老許，現在明白啦？”
看到直觀的圖，楚千鈞的講述，老許當然明白。
別說是他，連斧頭俊都听懂了。
兩人無不臉色鐵青，再看大圈豹，眼中殺氣四溢。
“小子，你找死！”
都用不著吩咐，斧頭俊從後面一手勒住大圈豹的脖子，控制住了他。
大圈豹趕忙掙扎，大聲道︰
“楚先生，許先生，我真是對面派來的。”
“我不是騙子。”
“我知道你不是騙子，但也知道你代表不了什麼。”
楚千鈞看著大圈豹，話語道︰
“你還真是夠膽色，活該你升官發財。”
“扯虎皮來唬我們，談愛國，真是會說話。”
“這三個字是你有資格定義的？”
“你說我們愛，設計師說我們不愛，听誰的？”
“不能是听你的吧。”
“你算個什麼東西，最大不過八品。”
“就算是你領導，也高不到哪里去。”
“想收我們為己用，利用我們是嗎？”
“跟你談，真要是談了，我們就在最外圍的圈子。”
“你都能安排我們做事，上面也根本用不著見我們。”
“什麼級別的人，就是什麼圈子。”
“讓我們跟你混一個圈子，你什麼身份？”
“你給的承諾，一文不值。”
“要是被你唬住，我楚千鈞也算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