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千鈞探望完崩牙巨，打算離開澳門之際。
洪驚天來到了醫院，面色沉重。
一輛黑色轎車之上。
由阿武負責開車，車上只坐了楚千鈞與洪驚天兩人。
“洪伯，到底什麼事啊？”
“我們游戲娛樂廳的生意，談得不太順利？”
楚千鈞很是疑惑。
因為洪驚天回來之後什麼都沒說，一直將楚千鈞請到車內。
現在開出來都快五分鐘了，他依舊沒說話。
“游戲娛樂廳的事很順利，我去找了一些老朋友。”
“他們很給面子，答應會幫忙。”
“另外店鋪也都搞定了，只要機器送到，隨時可以開業。”
“那不是很好嘛。”
楚千鈞也沒問洪驚天認識誰。
人家的人脈，該說的，人家自然會說。
“我得到一個消息！”
洪驚天突然開口，簡單而直接道︰
“賭王何生，打算出租賭廳。”
“出租賭廳？”
楚千鈞听得，也沒覺得什麼不對，疑惑道︰
“有什麼問題？”
“他要出租賭廳，我們正好也能去租一些。”
“多做一門生意，讓兄弟們多賺一點錢。”
“這是好事情啊！”
洪驚天一臉凝重，話語道︰
“如果單單只租給澳門人，確實是好事情。”
“憑我在澳門的掌控力，只要資金足夠，拿下八成都沒問題。”
“可何生是要租給東南亞所有社團。”
“哦？”
楚千鈞一愣，馬上明白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單單對楚千鈞來說，何生租場給誰，都與他無關。
澳門的賭場再賺錢都好，楚千鈞又沒份。
而且，楚千鈞自己的體系已經小成。
旗下的投資公司，借助廣場協議，在日本股壇大賺特賺。
藥業集團的保健品，也已經賣出了圈，遠銷歐美。
江湖雜志、游戲產業、印泰黑車，新都收贓，東南亞金店，社團提成抽血。
都能給楚千鈞帶來極高的收入。
如今每天的收入，都有幾百萬左右，多的時候有上千萬。
還都是純收，不用開支那種。
楚千鈞也不是一個什麼都想做的人。
能做就談談，不能就不做，想別的路子。
特別是澳門賭業，很多人覺得是金雞，其實是出了名的麻煩。
單單應付葡人，就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
何生有葡人血統，在澳門與葡萄牙，編織人脈超過二十年。
這都還整了個筋疲力盡。
現在回歸也已經定下了，再過幾年，同時需要應付另一邊了。
自己去做，那以後別的什麼都不用做了。
單單應付兩邊的高層，每天都需要海量的時間。
可是現在問題是︰
濠江賭場的疊碼生意，大多是號碼幫的。
特別是崩牙巨打敗摩羅炳之後。
濠江地下世界的保護費，夜場酒水，馬房等生意。
六成由洪驚天直接或間接掌控。
兩成是崩牙巨掌控。
兩成才是澳門本地社團，以及水房賴。
何生如果把外面的社團引進來，勢必爆發沖突。
整個東南亞那麼多的勢力。
小的不算，大的隨便來一些，都對號碼幫很不利。
更坑人的是，你沒理由去找何生抗議。
因為這屬于是各做各的，大家互不干涉。
他沒有涉足黑道業務，黑道拿什麼理由找他。
心里快速思索，楚千鈞問話道︰
“洪伯你打算怎麼辦？”
洪驚天一臉狠厲，陰沉聲道︰
“我用了幾十年時間，才掌控了濠江黑道。”
“誰要同我爭，我就除掉誰。”
“何生現在派了漁欄燦出來放風，我打算干掉他。”
“之後離開濠江，找個地方隱居生子。”
呃……
听著洪驚天的話，開車的阿武方向盤都歪了一下。
對于洪驚天想要孩子的想法，阿武覺得好笑。
而他其實沒听懂，洪驚天這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楚千鈞倒是听明白了，結合《暗花》之中，關于洪驚天的描述，也完全理解了。
“隱形人！”
試看，無論電影還是現實。
其實從濠江賺取最多利益的︰
第一是葡國，第二是賭王，第三就是號碼幫。
葡國上層直接抽，中間賭王運營成功，下面號碼幫掌黑。
號碼幫各大分支，也一直獨霸著濠江江湖。
一支倒下，另一支馬上出來扛旗。
港島那麼多的社團，無數次想要入侵，都被打退。
東南亞黑道，更是沒影兒的事。
可現在何生明確是想將賭廳租給東南亞黑道人士。
不看國籍，不看地域，只看實力。
有這個意思，最後沒成，原因是什麼呢？
記得《暗花》里多次提到︰
洪先生是一個離開澳門很多年的老頭子。
卻一直掌控著黑道。
再結合他現在的話，一切已然明了。
洪驚天這是要甩開膀子干。
撕毀所有的潛規則，不再遵守任何規矩，回歸黑道最原始的本質︰
搏命！
漁欄燦是個賭場老板，洪驚天做掉他，就是壞規矩。
澳門賭場的老板們一定不會這樣算了。
作為澳門賭壇盟主的何生，百分百出面對付他。
葡國方面，也會發通緝令。
洪驚天呢，並不是白給。
他提前算好了，打算玩游擊。
離開濠江，就是要隱于暗中。
何生不收回成命，他就不斷派死士搞事。
幾十年的經營，楚千鈞也見識過了，確實厲害。
偏偏你還找不著他人。
什麼是隱藏迷霧之中的毒蛇，洪驚天這種人就是。
所以，最後暗花之中，洪驚天的描述會是那樣的奇怪。
離開澳門幾十年，依舊掌權。
除了有限幾個人，沒人知道去哪里能找到他。
偏偏他的殺手，隨時出現你身邊。
這種震懾力，比真刀真槍更加可怕。
你倒是想拼，上哪兒找去啊？
“這………”
楚千鈞默然無語。
要是單論成本，洪驚天的玩法，確實是最優解。
是，我們黑社會的，沒理由向金主提意見。
你們金主想怎麼經營，都是你們的事，我們要守潛規則。
但現在，號碼幫團藏不遵守了。
名聲不要了，地盤給手下。
整個人消失，同你玩暗殺。
都用不了太久，最多幾個月時間，何生必定妥協。
通緝令不會撤，洪驚天也不能再在澳門出現。
但本來的打算，何生一定會收回。
畢竟，他堂堂一個賭王，世界級知名人物。
不能同你一個七十多歲的光棍老頭，賭命吧。
要是哪天賭著賭著，真賭丟了命，那才是齊天大冤！
思來想去，楚千鈞在這件事情上，是可以抽身的。
只要推說不知情，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可是對于洪驚天這個長老，楚千鈞卻是舍不得。
一旦他那樣做了，以後再也不能出現在公眾場合。
自己的右臂，就被人斬斷了。
“龍頭，我去了外面，一樣可以為號碼幫效力，為你效力。”
“放心，我不會馬上動手。”
“正好龍頭在濠江，你暫時先別回去，我把一些老朋友介紹你認識。”
“而且，我也要看著我們的游戲娛樂廳開業。”
“游戲娛樂廳？”
突然听到這五個字，楚千鈞靈光一閃，話語道︰
“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