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霍景良勉強笑道︰“霍少，何必動怒？我只是隨便說說，不必在意。”
“想知道是誰？直接告訴你也行。”
“我收買了兩個人，一個叫陳琦，另一個叫徐邦國，你——”
滴滴聲響起，還不等霍景良說完，霍曜直接掛斷了電話。
霍景良愣住了！他憤怒得幾乎失控，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濺，他氣急敗壞地咒罵︰“該死！該死！該死！”
“古惑仔終究是古惑仔！永遠如此！”
“沒規矩，不懂禮貌！”
“輸了就得認，現在這副輸不起的模樣真讓人厭惡！”
“可惡！”
霍景良還在咆哮時，一個年輕女子走進來，眉頭微皺問道︰“爸，怎麼了？”
她叫霍希賢，英文名en，是霍景良的女兒。
“沒事！”
霍景良強壓怒火，咬牙道，“是我看錯了人，原以為他會識相，沒想到這樣輸不起！”
……
第二通電話來自利兆天。
“阿曜，這只是筆生意。”
電話接通後，利兆天開門見山說道，隨後解釋道︰“我打電話給你，只是為了說明此事，我的行為與你我之間的交情無關，只是生意。”
“即便我不做，別人也會做，希望你能理解。”
霍曜冷笑一聲︰“兆天，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只是筆生意？沒錯，是。”
“即便你不做，別人也會做，確實如此，這是現實。”
“但問題是，你正在傷害我，卻希望我能站在你的立場去考慮，那麼請問……你是笨蛋嗎？”
半山別墅中，還在浴池里的利兆天，臉色瞬間凝固。
片刻間，他竟不知如何回應。
在這通電話之前，他設想得很完美，可真要說出口時，他發現自己的行為沒錯，霍曜的話也沒錯。
那麼問題出在哪里？
“別想了。”
霍曜打斷了他的思緒，問道，“不妨問問，你認為真正的人情是什麼？”
這個問題，又讓利兆天陷入了沉默。
“真正的人情，才是朋友。”
霍曜打了個哈欠，隨意說道︰“你現在肯定不能理解，我來告訴你。
就拿上次我們合作對付雷絕坤的九龍建業來說，你幫我，這算是人情，但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因為即使沒有你，我也能做到，只是需要調動更多資金，而我的錢有其他用途，不願被牽扯其中，所以才找你幫忙。”
“正如你說的，那僅僅是一樁生意。”
利兆天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說道︰“接著說。”
霍曜道︰“再如這次的事情，你看出端倪卻選擇袖手旁觀，這就是真正的人情。
要是你能出手相助，那就更難得了。”
“因為這就叫做雪中送炭。”
“簡單來說，就是在某一天你陷入困境，許多人落井下石、趁機踩你一腳時，有人逆流而上，幫你東山再起，這才是真正的人情，也是真正的朋友。”
“希望將來有一天，當你需要真正的幫助時，會有人雪中送炭。”
利兆天放聲大笑，道︰“阿曜，你放心，這種情況絕不會發生！若真的發生，我就從合和中心跳下去！”
“很有骨氣，祝你好運！”
霍曜道︰“最後再問一次，你收買了誰當內應？告訴我名字。”
利兆天毫無驚訝之色，搖了搖頭，說︰“既然你已猜到一切，憑你的能力找出內鬼也不難，還是別問我了。”
“我向來喜歡暗中行事，但答應的事情，絕不會反悔。”
霍曜點點頭，不多言語，直接掛斷了電話。
半山別墅那邊，利兆天陷入沉默。
臉色難看，情緒低落。
郁國雄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問︰“少爺，霍曜說了什麼？”
“他詛咒我破產！還說我破產後連一個幫我的人都沒有！”
“這簡直荒唐！”
“沒想到他竟如此輸不起！我利兆天會破產？要靠別人施以援手？真是可笑至極！”
“可笑！太可笑了！”
利兆天憤怒地咆哮。
霍曜的話雖未讓他放在心上，卻也觸動了他的內心。
“胖子！”
利兆天瞪著郁國雄喝道︰“假如，只是假如，將來我真的破產，真的淪落到那種境地，你還願意像現在一樣對我嗎？”
郁國雄毫不猶豫地說︰“當然願意！”
“胡說八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少爺，別這樣，我還沒吃晚飯呢，怕被打得胃出血。”
“少�@攏 br />
利兆天大吼一聲，順手抓起一條浴巾披在身上，沖出浴池，開始對郁國雄拳打腳踢。
郁國雄早已習以為常，摘下眼鏡，抱頭躲避。
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找胖子出氣，這是利兆天的習慣，從小到大皆如此。
在這紛亂之中，這一夜終歸結束，新一天悄然來臨。
1985年9月22日！
上午。
證券交易市場照常營業。
司馬祥、羅敏生、約翰等人到達證券交易所，繼續日常工作。
然而，他們的主要任務已完成，按照霍曜的指示，近期不會有交易活動。
此事，司馬祥和羅敏生也曾鼓起勇氣向霍曜提出建議，希望他冷靜行事。
當然，這不是沖動與否的問題。
他們以30倍杠桿調動資金，使可操作金額達1200億，全部用于外匯投機。
一旦美元兌日元匯率下跌超3，便需補充保證金。
若不追加投資，將被迫清算倉位。
這1200億買入時匯率為1250，其3即7.5，這意味著匯率降至1257.5便全盤皆輸。
目前匯率為1254，僅差3.5點。
或許幾天內，甚至一天內即可觸及。
羅敏生眼眶泛紅，顯見昨夜未眠。
司馬祥亦然。
二人對視無語，唯有苦笑。
他們擔憂的不僅是霍曜，還有自身未來。
金牛證券管理的基金中，除霍曜的富盈資本外，另有幾家，總計5億資金。
在獲得委托人授權後，這些資金同樣進入桑國的外匯市場，雖僅使用5倍杠桿，但也押注日元升值。
結果如何？昨日，他們接到了大量國際來電，全是委托人催促，幾乎快 瘋。
某種程度上，他們也被老板牽連了。
霍曜即便傾家蕩產也無所謂，畢竟那是他自己的錢，破產便破產，最多也不過如此。
但他們不同，即便破產，妻兒老小也可能陷入危機。
幸得依靠霍曜，才不至于絕望。
“霍先生，您好！”
“霍先生！”
“霍先生，你好！”
正在互訴衷腸之時，問候聲傳來。
霍曜步入交易大廳，這里不僅有他們的員工，還有金融廳官員及桑國交易機構人員，其中部分交易員為桑國人。
此次，不僅霍曜到場，今村宏次和清子也一同前來。
21年
司馬祥與羅敏生精神一振，迅速起身迎接。
二人暗自疑惑，昨日明明交代近期無重大交易，霍先生為何還會現身？更令人不解的是，他還帶來了桑國鼎鼎有名的今村宏次，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們深知今村宏次的身份地位。
霍曜落座後，司馬祥試探性地詢問是否還有新任務需安排會議。
霍曜卻笑道︰“無需如此麻煩，我今日帶今村先生前來，只為讓他欣賞這場好戲。”
“舞台就在眼前。”
“你們繼續處理事務，無需顧忌我們。”
“欣賞...戲？”
司馬祥和羅敏生對視一眼，內心充滿不解與敬畏。
未再多言，他們取來座椅，分別供霍曜、今村宏次及清子使用，而駱天虹則立于霍曜身後，保持高度警戒。
證券交易所隨即開盤，大屏幕上不斷閃爍著跳躍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