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分鐘，霍曜想出了應對之策。
他離開陽台，回到宴會大廳。
剛進門，就听見一聲憤怒低吼︰\"你是聾了嗎？不，你不是聾，分明是故意的！你故意把果汁灑我一身，對吧？！\"
\"馬先生，抱歉，真的很抱歉，我絕對不是故意的！\"
\"那麼，你想怎麼解決？\"
\"我……我會把您的衣服洗干淨，保證完完整整歸還給您。\"
\"你在開玩笑嗎？！\"
\"對……對不起！我……\"
\"要是道歉有用，還要服務員干什麼？你們還愣著干嘛？去叫大堂經理！\"
霍曜听力極佳，周圍幾人毫無察覺，他卻隱約听出個大概。
又從聲音判斷出其中一人身份。
馬壽南！
他循聲再看，確認另一人身份。
方婷！
出自《大時代》，方展博的二妹。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
霍曜忍俊不禁，隨即邁開大步走向馬壽南和方婷。
無需多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馬壽南受利兆天排擠，本就心情惡劣，滿腔怒火無處宣泄，又被方婷無意間撞翻果汁，弄得渾身濕透，自然把怒火全撒在方婷身上。
另一邊，方婷慌亂不已，顯得渺小而無助。
明智杰面無表情。
倒是崔小虎心有不忍，不願事態擴大，勸道︰\"馬先生，她也不是故意的，不如就此作罷……\"
\"閉嘴！\"
馬壽南惡狠狠地瞪著崔小虎，連多余的話都不想說，咬牙低聲喝道︰\"我原本對你還算滿意，但若你繼續胳膊肘向外拐，就立刻給我滾蛋！\"
\"現在我就是要好好教訓她，你想同情她也給我滾蛋！\"
\"听明白了嗎？！\"
崔小虎無奈嘆息，輕輕點頭︰\"明白了，馬先生。\"
馬壽南催促︰\"還不趕緊辦事？\"
完了！
方婷心中絕望，這次不僅金城酒店的兼職要丟了，這個月的工資也泡湯了，還可能得賠償一大筆錢。
又要讓玲姐操心了！
就在方婷絕望之時，一個宛如救世主般的聲音響起。
\"馬先生，你在干什麼？\"
\"欺負小姑娘？\"
\"嘖，還挺有興致，要不要我幫著宣揚一下，讓大家知道你有多厲害？\"
霍曜登場。
嘩！
方婷絕望的眼神瞬間明亮，轉頭看向霍曜，又驚又喜。
馬壽南臉色愈發難看。
這個可恨的家伙，怎麼跟利兆天一樣陰魂不散？
就因為他擔心被發現，特意壓低聲音，沒想到還是被他听到！
可惡！可惡！可惡！
霍曜已站在方婷身邊，說道︰\"馬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要不要我幫忙宣傳？\"
馬壽南臉色陰沉，咬牙道︰\"霍少，你非得跟我過不去嗎？我只是教訓個服務員罷了，你也要管？\"
\"是啊。\"
霍曜微微一笑，頷首。
“你？！”
馬壽南瞪眼怒視。
呼！
他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沉聲說道︰“霍少，我知道你是利兆天的朋友，但我和利兆天之間的恩怨是我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你沒必要卷入其中。”
“君度酒店的事情，純屬誤會。”
“你投資我的上市公司，雖然有些過分，但這也是正常的商業行為。
我很生氣，但也能理解。”
“你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你沒有必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也不必處處與我作對。”
盡管憤怒，馬壽南的話語中已流露出和解之意。
霍曜攬住方婷的肩，笑著說道︰“馬先生，您誤會了，她不是普通的服務生，而是我非常敬重的一位金牌股票經紀人的子女。”
“若你為難她，我不答應，事情就這麼簡單。
馬先生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馬壽南幾乎被氣得發狂，惱怒地說︰“霍少爺，你在跟我開玩笑嗎？還是把我馬壽南當傻子？”
“什麼故人之後，連她名字都不知道！”
“只要你能說出她的名字，我現在就離開！”
“你能說出來嗎？”
“我保證你做不到！”
馬壽南語氣不悅，霍曜臉色一沉，傲然道︰“馬壽南，就算我說不出她的名字，你也必須離開！”
“我要保護的人，你有資格動嗎？”
“給你時間考慮清楚，在此之前，請認真思考！”
馬壽南的臉色僵硬起來，氣得身體顫抖，卻說不出一句話。
因為答案確實令人難以接受。
的確……不配啊！
未來如何無人知曉，但此刻兩人已是同一層次，僅論財力，而財力之外呢？
霍曜的對手眾多，從賀新到馬壽南，再到被他擊敗的雷絕坤。
競爭者還包括邵六叔、鄒聞懷。
然而，這家伙的盟友同樣不少，從溫里士到利兆天，這是其中一層。
別忘了，他如今已是江湖中人人默認的教父。
權勢之大，誰能抗衡？
\"看來你心中已有答案，很好，那就繼續講。\"
霍曜神情平靜，接著說道︰\"她叫方婷，後媽是羅慧玲，父親方進新，是六七十年代的金牌股票經紀人，華人會由他聯合創立。\"
\"大姐方芳，三妹方敏，還有一個大哥叫方展博。\"
\"你的公司已經上市，除了金馬集團，你還掌控著四家上市公司。
方進新可是金融證券領域的奠基人之一，別跟我說你沒听過他的名字。\"
馬壽南更加窘迫，驚異地盯著方婷。
他並非因她是方進新的女兒而感到意外，事實上，他根本沒听說過方進新這個人，但霍曜所說並非虛構，確實認識這個女孩。
\"什麼？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他完全信任霍曜的話，既然霍曜提到方進新，那就一定是事實。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方婷身子微微一顫，難以置信地注視著霍曜。
她沒想到對方真的了解她的身份，而且對她的家庭背景一清二楚，這讓她震驚不已。
淚水在她澄澈的眼中涌動。
\"爸爸……\"
霍曜說道︰\"我剛才說了，整個港島，讓我欽佩的人不多，雷英東先生算一個，方進新先生也是其中之一。\"
\"你現在要欺負方家人，而我要保護她，難道這樣會讓你感到驚訝嗎？\"
馬壽南啞口無言，沉默幾秒後說道︰\"好吧，算我沒見識，我不知道方進新，更不知道她是方進新的後代。\"
\"告辭！\"
說完，馬壽南帶著明智杰和崔小虎離開了。
方婷已經低聲哭泣起來。
\"爸！爸爸！\"
她哽咽著輕聲呼喚。
霍曜瞥了她一眼，內心感慨萬分。
剛才的話絕非戲言。
在整個《大時代》中，最讓他敬仰的人就是方進新。
盡管身居高位，卻初心不改，沒有像陳萬賢那樣被金錢腐蝕，始終堅守本心！
但他不只是個理想主義者，更有實現理想的手段，擊敗陳萬賢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惜，遇到丁蟹那樣的瘋子，一拳將他打成了植物人。
難得可貴的是，他即便身處困境，依然保持積極樂觀的態度，學會了分發報紙，以貼補家用。
勇士！
霍曜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遞給方婷，打趣道︰“擦擦眼淚，這麼漂亮的姑娘，哭花了可不好看。”
“謝謝霍先生。”
方婷接過手帕，轉身將淚痕和鼻涕擦淨，轉回身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霍先生，抱歉弄髒了您的手帕，我會洗干淨後再還給您。”
霍曜不在意地點頭︰“好。”
方婷睜大明亮的眼楮，好奇地看著霍曜︰“霍先生，您一定不認識我父親，為何對我們這麼了解？”
霍曜答道︰“我曾說過，我很敬佩你父親。
以前無力相助，如今有了能力，便派人調查過你們的情況，自然清楚。
本打算擇日登門拜訪，不料發生此事。”
“既然如此，那就今天吧。”
方婷又驚呼一聲，心中感動，連連點頭道︰“謝謝霍先生。”
“不用謝。”
霍曜微笑道︰“慈善晚宴即將開始，坐下慢慢聊，我也想知道這些年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晚上我送你回家，順便拜訪一下。”
方婷再次驚呼一聲，手足無措地道︰“霍先生要來拜訪我們，這……不太合適，玲姐她們還不知情呢。”
“而且……”
“我只是個兼職的服務生，沒資格坐下。”
霍曜沒等方婷拒絕，直接拉著她的手臂來到自己座位旁︰“我說你夠格，你就夠格，想這麼多干嘛！”
嘩！
當霍曜做出這一舉動時，全場目光再次聚焦于他，尤其當他拉著的服務生竟是個兼職服務員後。
眼鏡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