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白雪簌簌地往下落。
狂風加暴雪,天氣變化的實在太快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可視度很低。
空氣中裹挾著干燥冷風的味道,狗子也很難判斷出下山的方向。
張雲揚心底一沉,站在前面沒有繼續往前走,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來不及了,暴風雪已經來了!”
隨後他扭頭看向王紅斌他們,示意讓他們先退回山洞。
這是兩難的境地。
如果強行下山,有可能會因為辨別不了方向,而在白雪茫茫的山中迷路。
繼續待在這山洞里,如果山上的雪山一旦崩塌,他們有可能會被掩埋在這山洞中。
走也危險,留也危險。
權衡利弊之後,張雲揚還是打算留下。
好歹雪山崩塌的概率比在雪原上迷路的概率要小一些。
“雲揚哥,咱這種時候留在山上不就是等死嗎?要我說咱們趕緊下山吧!咱們幾個腳力強,扔了豬肉能走得快一些,咬一咬牙三四個小時也就回到山下了。”
王紅斌站在張雲揚身後,偏頭眼巴巴的望著張雲揚。
“這風實在太大了,連狗都快被吹得飛起來了,三四個小時根本下不了山。”
劉松看著身子搖搖晃晃的大花和來福它們,眉頭緊皺。
“咱們上山那麼辛苦,好不容易才弄到這些野豬肉,就這麼扔了多可惜?咱還是在山洞里避一避吧。”
李二狗緊緊的扛著肩膀上的那扇野豬肉,根本舍不得扔。
“雲揚哥,這些狗子通靈性,大不了你讓狗子先在山洞里避一避,等暴風雪停了,他們再下山去。”
“至于我們,只要拼命趕路,一定能在大雪封山之前下山的。”
王紅斌直接把肩膀上的那扇豬肉扔在地上,伸手握住張雲揚的肩膀催促道。
“紅斌,你的決策是錯的,現在迎著暴風雪下山,遠比你想象的要危險的多。”
張雲揚眸光微眯,思考了幾秒後,扭頭鄭重的看著王紅斌。
“上山的時候大家就說好了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天氣驟變,誰也不想看到。”
“但越是在這種時候,我們越不能有分歧,更不能自己嚇唬自己!現在我們手里有那麼多豬肉,根本不缺食物。”
“就算大雪封山,咱們被困在山上也不至于被活生生餓死,這種時候按兵不動才是最安全的。”
張雲揚轉身環視著劉松和李二狗繼續說道。
即便他知道他的決策不一定是對的。
但在眼下,這一定是最理智的。
“雲揚哥,自從決定跟你上山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了,我反正都听你的安排。”
李二狗點了點頭,扛著半扇豬肉轉身往山洞里走。
“我也听雲揚哥的安排。”
劉松立刻跟著表態。
王紅斌眉頭緊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紅斌,你為啥這麼著急下山?”
張雲揚直勾勾看著王紅斌,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王紅斌猶豫了幾秒,無奈的長嘆一口氣後,還是跟張雲揚坦白真相︰“雲揚哥,我上次被困在山上,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家人。”
“我一個人在山上待過,我知道山上下雪的時候有多恐怖,就算山洞里可以暫時遮蔽風雪。”
“但是一到晚上外面的風呼呼的吹,就像野獸在嘶吼一樣,那種感覺很折磨人,簡直生不如死。”
這些話王紅斌之前一直都沒說過。
當時張雲揚他們找到王紅斌的時候,他也故作鎮定。
可實際上,當時在山上那種恐怖絕望的心境,他從來都沒有忘過。
甚至有些時候還會做噩夢。
“我當時一個人在山上,我甚至安慰自己我這條賤命沒了就沒了,可如今咱們四個人一塊被困在山上,我害怕你們也出事!”
“特別是你啊雲揚哥,你媳婦懷孕了,你是快要當爹的人……”
說到這兒,王紅斌已然紅了眼眶。
這讓本就心驚膽戰的劉松和李二狗更是傷感。
只有張雲揚表面上仍然神色自若。
“咱們上山打獵,本來就會有生命危險!若是遇到猛獸,尚且可以搏一搏。”
“但遇到氣候驟變,這是自然因素,誰也抵抗不了,這種時候著急沖動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張雲揚說完直接轉身進了山洞。
大花和黑子他們也跟著張雲揚一塊進入山洞里。
待在洞口風實在太大了。
進入洞口後,張雲揚在系統商城里購買了一次地形探測功能。
他仔細認真的觀察這個山洞的地形,探測一般後得出結論,附近的岩石十分堅硬一般不易坍塌。
而且這山洞的構造十分巧妙,繼續往里走,那邊還有一個洞口。
那個洞口坐落在懸崖邊上,如若發生雪崩,大雪堵住他們眼前的這個洞口洞口,也可以借助另一個洞口逃生。
他們每一次上山,王紅斌和李二狗都會帶一圈繩索。
有了繩索,再加上張雲揚的攀爬技能,想帶他們三人從那個洞口逃生,應該也不是難事。
地上的柴所剩不多了。
張雲揚計算了一下,如果從現在開始,他們不再靠生火來取暖,只是烤食物的時候點燃柴火。
那眼前的這些柴火大約夠用兩次。
臨近年關,這暴風雪一下,少則兩三天多則四五天。
這柴火是遠遠不夠的。
好在距離山洞口不遠的地方就有松樹。
“咱們的柴火不夠,得盡快再去砍點柴囤起來。”
張雲揚說著,拿出一把能砍柴的小彎刀。
這把小彎刀平時用來砍伐一些胳膊粗細的樹枝倒是不在話下。
“雲揚哥,我跟你一塊出去砍柴。”
李二狗自告奮勇道。
他力氣大,一個人就能拖拽一棵碗口般粗細的松樹。
“我和劉松也跟著一塊去唄,早點砍好柴火早點回來。”
王紅斌站了起來。
“行,那大家一塊去。”
張雲揚點頭答應。
幾個人走到洞口,那凜冽又呼嘯的寒風夾雜著暴雪,無情的拍打在人的身上和臉上。
雪花落到臉上的時候已經成了冰碴子,刮得人臉皮子生疼。
眼前灰蒙蒙的一片,眼楮能看到的範圍不超過五十厘米。
距離松樹生長地不過七八米,他們硬是走了三四分鐘才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