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到飯點的時候，他們會就地取材，生一堆火，把從山下帶上來的鋁皮飯盒放到火上加熱一下。
鋁皮能導熱，飯盒里的食物很快就熱騰起來。
飯盒里的餃子散發出香味，王紅斌將燙手的飯盒拿到蔡娟娟面前︰
“娟娟同志，你嘗一嘗，這是我媽包的豬肉餃子，咱們待會兒還要走很長一段山路，很耗體力的，你就吃野菜烙餅哪能吃得飽？”
在農村的人都知道，要使力氣的時候必須得多吃點葷腥，把肚子填飽才有體力。
“不用了，謝謝。”
蔡娟娟搖頭拒絕了王紅斌的好意，轉了個方向繼續啃食著手里的野菜烙餅。
再次被拒絕的王紅斌有些受挫，“娟娟同志，我真的不是壞人，你咋對我有這麼強的戒備心？”
“我只是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蔡娟娟扭頭瞟了他一眼。
“咱們都是一個村的，遇到困難互相幫助一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王紅斌硬生生把一整盒餃子塞給蔡娟娟，轉身就回了火堆那邊。
“嘖嘖嘖，紅斌哥，你可真舍得！”
劉松沖著王紅斌豎起大拇指小聲的感慨。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
王紅斌樂呵呵的撓頭。
張雲揚飯盒里的炸魚塊加熱過，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嘗嘗我媳婦的手藝。”
他大方地向兄弟分享，誰知王紅斌這小子拿起一坨魚塊，又屁顛屁顛的跑向蔡娟娟那邊。
“紅斌，你小子真會借花獻佛！”
張雲揚拋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好在王紅斌還揣了一些饅頭，接下來他就只能喝點水，配著饅頭填飽肚子。
吃飽喝足，大家又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趕路。
虎子依然帶頭走在前面。
可它走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就停下腳步，警惕的豎著耳朵四周查看。
緊接著，它扭頭看了張雲揚一眼，然後朝著西北方向的山坡一路狂奔。
“虎子估計是嗅到什麼獵物的蹤跡了，跟上去瞧瞧。”
張雲揚說這取下獵槍闊步跟上虎子的步伐。
他們在山上走了這麼久，連只野兔子都沒瞅著，是時候該開張了！
劉松和李二狗緊隨其後。
只有王紅斌一心想著蔡娟娟，走了兩步趕緊回頭看向她︰
“娟娟同志，你遠遠的跟著我們就行，別靠太近，也不知道那獵物是個啥玩意兒！”
“嗯嗯。”蔡娟娟點了點頭，拽著旁邊的樹枝，艱難的跟著張雲揚他們往西北山上爬。
虎子跑了一會兒又低下頭，不停的在灌木叢里嗅，然後又用爪子用力扒灌木叢。
張雲揚見狀，趕緊貓著腰，把虎子面前的灌木叢扒開。
腐爛的落葉上堆著幾團暗褐色的動物糞便。
張雲揚從旁邊撿起一截棍子，扒拉一下，可以確定這幾團動物糞便是新鮮的。
估摸著在這里排泄的動物還沒走遠。
根據糞便的顏色和形狀，張雲揚判斷那動物應該是鹿或者袍子。
虎子聞了地上的動物糞便氣息，又根據空氣中殘留的動物氣味，一路往前走。
薄薄的積雪鋪在枯葉子上，人踩在上面走路有些打滑。
除了下雨天氣，這也是獵人最反感的氣候。
還沒到達深冬季節，積雪不算厚，薄薄一層鋪在地上，早上會結霜或者結冰，白天稍微融化一些濕噠噠的，踩上去很容易打滑！
一不小心就會摔跟頭！
“蔡娟娟，你行動的時候記得抓著樹枝，別摔倒了，要是受傷可沒人背你。”
走在最前面的張雲揚扭頭看了一眼隊伍後頭的蔡娟娟。
他們幾個大男人經常上山，行走在這種打滑的道路上倒是很有經驗。
唯一吃力的是城里來的女知青。
“好。”蔡娟娟乖巧的點了點頭，每走一步都死死的拽著兩邊的樹枝。
虎子尋著氣味穿梭在灌木叢里。
張雲揚手握獵槍，警惕地跟在虎子身後。
突然他瞥見前方雪地上，有一串歪歪扭扭的蹄印子。
他立刻加快腳步，走上前去彎腰查看。
雪地上的蹄印子有點像梅花鹿腳印。
但張雲揚仔細打量之後，發現這蹄印子應該不是梅花鹿的，也不太像是傻 子的。
這應該是香獐！
香獐又名香麝，山驢子。
鼎鼎有名的麝香就是雄性香獐的分泌物！
香獐的蹄子比梅花鹿和袍子窄的多，恰巧符合雪地上的蹄印。
順著雪地上的蹄印繼續往前走，張雲揚只覺得空氣中縈繞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麝香味。
他之前喝了能量飲料，嗅覺也得到提升。
麝香的味道很奇妙，像是摻和了雪松的薄荷，又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腥甜。
麝香既能入藥，也能用來制作香料，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只可惜順著蹄印往前走了一小節後，蹄印就消失了。
前面又是灌木叢，這里向陽地上的積雪不夠厚，已經融化了，地上沒留印記。
“這附近的獵物是香獐，咱們散開找找看。”
張雲揚扭頭看一向劉松和王紅斌他們。
這也讓走在最後，一路上心驚膽戰的蔡娟娟稍微安心了些。
起碼的常識她還是有的，像香獐這樣的動物遇人就跑，沒什麼攻擊性，她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危險。
劉松和王紅斌他們听了張雲揚的指令，立刻四散分開。
劉松捏著獵槍，貼著樺樹林邊緣，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王紅斌則緩緩扒開灌木叢，弓著腰想尋找蛛絲馬跡。
一陣冷風吹來，不遠處的灌木叢里傳來一陣異動。
張雲揚立刻朝那邊走去。
灌木叢中，灰褐色的皮毛透過枝葉間隙一閃而過。
張雲揚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逼近，他看見一只香獐正低頭啃食著地上的雜草。
香獐的听覺很靈敏，它听到有聲音逼近，立刻抬起毛茸茸的腦袋。
它嘴里餃著草根，警惕的眼珠子滴溜轉著。
好在張雲揚反應更快，在這之前就先一步彎下了腰。
香獐沒瞅見人的蹤跡，將叼著的雜草咀嚼咽下。
不過這家伙警惕性極強，已經不打算繼續留在這里了。
它縱身一躍，就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順著旁邊荊棘的小道想往山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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