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都是豬血！”
張雲揚笑著擺了擺手。
沈晴晴知道，這豬血一旦凝固在衣服上就很難洗干淨。
她把衣服放進盆里，端到外面打了一盆冷水，先泡著。
然後又去廚房忙活一通，給張雲揚燒來洗腳水。
張雲揚洗漱完，去床邊瞅見沈思思那丫頭在炕上睡得四仰八叉。
夜里涼，又不能把她叫醒。
張雲揚無奈地搖了搖頭，弓著腰用公主抱的方式把小丫頭往旁邊挪了挪。
這小丫頭睡得也沉！這都沒把她弄醒。
他這一整天也累得夠嗆，倒頭就睡著了。
還沒睡下幾個小時，天剛亮院子里就又傳來王菊香的聲音。
“哎喲！張雲揚的衣服上怎麼滿身是血？該不會是昨天晚上上山的時候，被山豬弄傷了吧？”
一大早，王菊香早起上廁所。
開門見院子里泡著張雲揚衣服的血水凍成了冰，紅彤彤的一盆。
她湊近一看，心里一陣幸災樂禍。
恰巧沈晴晴早起準備做早飯。
王菊香望著沈晴晴，滿臉得意，一頓落井下石︰
“我就說嘛！缺德事做多了，早晚遭報應！”
“張雲揚那短命的爹也是，年輕時就想著上山打獵，殺戮心重，後來一場大雪直接死在山里，尸骨無存！”
沈晴晴自然听得出來，王菊香話里話外是在咒張雲揚早死。
她嬌俏的小臉驟然陰沉，怒氣騰騰瞪著王菊香︰
“你少烏鴉嘴，大早上的別說晦氣話膈應人。”
到底是城里來的女知青，有學問有素質。
罵人的話毫無一點殺傷力。
張雲揚剛才就被王菊香尖酸刻薄的聲音吵醒。
此時他已經起身，來到門後邊，攥緊了拳頭。
“我呸！你這城里來的狐狸精也想教訓我？”
“你們這些城里的狐狸精，仗著有點姿色就在村里四處勾搭男人，要不是你姐妹倆勾搭上張雲揚，他哪會不認奶奶大哥？”
王菊香越想越來氣。
她沖著沈晴晴啐了一口唾沫，又將一切罪責歸結到沈晴晴姐妹倆身上。
這糟老太婆敢欺負到自己媳婦兒身上，張雲揚那還忍得了？
他直接奪門而出。
兩個巴掌扇在王菊香臉上。
又響又脆！
王菊香一張滿是皺褶的臉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老虔婆，大早上就滿嘴噴糞，昨晚屎吃多了？大清八早就惡心我媳婦兒，找死啊！”
“還說我死去的爹短命，莫非他不是你兒子？”
記憶中王菊香只有他爹這一個兒子。
白發人送黑發人，本應是件悲傷的事。
可王菊香怎麼會歹毒刻薄到說自己兒子短命。
王菊香臉上一陣心虛。
這時，趴在門口窩里睡覺的虎子沖著門外吠了幾聲。
很快，門口傳來趙勇的聲音。
“呦，雲揚，怎麼起這麼早？”
他們這種房子院牆矮，站在馬路上，透過院牆就能看到院子里的景象。
張雲揚聞聲望去，只見趙勇和劉宏站在一塊。
他闊步走過去開門。
“二舅，劉部長，你們咋這麼早就起了？”
劉宏笑眼看著張雲揚，開門見山道︰
“張雲揚，我是來找你商量怎麼處理昨晚那些山豬肉的。”
“劉部長，您是首長，那些肉該怎麼處理，我都听您的。”
張雲揚為人聰明機靈，他知道那些肉的真正處理權哪會淪落到他手里？
劉宏特意來找他，也只不過是走個過場。
“其實昨晚我跟你二舅也商量了下，我是這麼打算的，你們屯子里的村民每戶分5公斤，剩下的我拉回去，交給縣里領導。”
“不瞞你說，縣里肉聯廠早在上個月就供不應求，這批山豬肉可解燃眉之急。”
劉宏笑著握住張雲揚的肩膀，實話實說。
“好，一切都听趙部長安排。”
張雲揚爽快點頭答應。
一听村民們每戶能分上5公斤豬肉，王菊香心中暗喜。
“對了，張雲揚，你這次發現山豬群及時上報，帶領大家絞殺山豬，立了大功，你考慮一下想要什麼獎勵！”
劉宏欣賞地打量著張雲揚。
只要在他職權之內，且不算過分的要求，他都會盡力滿足。
張雲揚聞言，扭頭瞟了一眼正在竊喜的王菊香，毫不猶豫道︰
“獎不獎勵無所謂，不過我有個兩個請求，第一，村里分肉的時候，不能分給王菊香和張大山一家！”
“第二，我想請劉部長做個見證人，讓我跟王菊香一家斷親，免得他們隔三差五就找我麻煩，還想以親人長輩的名義道德綁架我。”
王菊香臉上笑容凝固，頓時傻了眼。
劉宏也有些驚詫。
張雲揚立了那麼大的功勞，卻不求獎勵，只想以此機會跟王菊香一家斷親。
看來他確實受了不少委屈，也是忍無可忍了。
“你的情況我昨天也了解了，既然這是你的訴求，那我就答應你。”
他拍著張雲揚的肩膀，同情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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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勇立刻找來紙筆，起草了一份斷親書。
張雲揚迅速在上面簽字畫押。
王菊香氣得渾身顫抖，但她也不敢得罪劉部長，只能硬著頭皮按上手印。
就連張大山和秦秀華，也被叫起來簽了名字，按了手印。
張雲揚看著斷親書，心滿意足。
沈晴晴也打心眼里替張雲揚感到高興。
接下來趙勇要找村里的屠夫把山豬肢解，然後組織人稱肉發肉。
張雲揚帶著沈晴晴和沈思思一塊去幫忙。
多余的豬肉，被劉宏用武裝部的軍車拉回了縣里。
一天忙活下來。
村里家家戶戶都分到肉。
傍晚做飯時，幾乎每戶人家的煙囪里都飄出肉香味。
就連知青點的男女知青們也吃上了肉。
這可多虧了張雲揚的功勞！
只有王菊香一家，晚上只能喝點白菜湯，吃點蒸土豆。
“哎，早知道張雲揚那麼有本事，以前就不該那麼對他……”
王菊香腸子都快悔青了。
“張大山，都怪你這窩囊廢，沒本事又掙不到錢，老娘嫁給你，真是瞎了眼！”
秦秀華看著一桌子粗茶淡飯，恨得牙癢癢。
張大山也忍無可忍，直接將手里的碗一摔，“你這個賤人，不是愛跟村長搞破鞋嗎？那麼想吃肉怎麼不叫他分你一塊？”
“啪！”秦秀華一巴掌扇到張大山臉上，“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臭娘們，老子忍你很久了，給老子戴綠帽子，看老子今晚不打死你。”
“哎喲……救命啊！張大山要殺人了……”
“王菊香，你這老不死的就知道看熱鬧，趕緊管管你這發瘋的孫子啊……”
陣陣吵鬧聲和打架聲從張大山家的屋子里傳出來。
沈晴晴跟沈思思站在自家門口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端著碗，吃著碗里噴香的豬肉，听著那一家子鬧翻天的聲音，那叫一個下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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