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的擔憂並沒有錯。
    保密,是為了不讓負面消息影響政府形象,同時,也是不想讓對手捕捉到這種信息。
    但縣長辦公室的反常情況,還是讓梁冠注意到了。
    作為縣委書記,對整個縣委大院的掌控力道,還是很足的,不說別的,秦牧在辦公室里見了霍波,又見了金陽,兩個部門一把手,更為關鍵的是,金陽出去的時候,神色慌張,明顯是有什麼大事。
    “程剛,秦牧那邊見了霍波和金陽,你沒點消息嗎?”
    梁冠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程剛,淡淡的問道。
    這……
    程剛心里一緊,他自然是知道的,並且隱隱約約听到了點風聲,但這種消息,對秦縣長極為不利,要是告訴了梁冠,等于給梁冠遞了一把刀子,一把隨時可以捅向秦縣長的刀子。
    “書記,我倒是知道秦縣長見了霍局長和金局長,但具體的情況,暫時還不知道,可能是縣政府在環保執法方面,有新的工作需要布置吧?”
    程剛沉思了一下,說道︰“近些年,環境污染的問題越來越嚴重,興許是秦縣長要求環保局和公安局兩大部門通力合作呢!”
    是嗎?
    這話說完,梁冠的臉上面無表情,也沒有回話,只是玩味的看著程剛。
    很顯然,他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程剛是何等人物,一下子就看出了梁冠的意思。
    “書記,要不……我再去打探打探消息?”
    程剛心里打著突突,開口問道。
    你再去打探?
    梁冠卻是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公安局和環境局都是縣政府管轄下的部門,秦縣長見見,興許就像跟你說的一樣,是為了環境執法吧,不用想太多,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好的,縣長!”
    程剛听完,應了一聲,這才走了出去。
    一出門,程剛的眼楮里都是凝重之色,領導不讓他打探消息,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梁冠表面說的那樣,接受了程剛找的那個借口,覺得沒什麼大事。
    第二種,是梁冠已經不相信程剛了,不信任一個人,又怎麼可能繼續讓程剛打探消息?
    以程剛對梁冠的了解程度,對方肯定是已經不相信自己了。
    自己想要繼續在梁冠身邊,為秦縣長保駕護航的想法,看來是要泡湯了。
    ……
    程剛的猜測並沒有錯,梁冠的確是對他失去了信任。
    經過最近幾次的接觸,程剛在梁冠面前的表現,非常差勁,梁冠也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小年輕,即便沒有確鑿的證據,就就目前的表現,梁冠心里的預感就非常強了,程剛這人,不值得信任。
    剛才是他對程剛的最後一次試探!
    很可惜,對方沒有通過考核!
    一個縣委辦主任,連縣長突然見兩個部門一把手,都沒有什麼消息來源,就足以說明,這個縣委辦主任不合格。
    連續兩次都不合格表現的人,梁冠自然不會再用。
    “你進來一下!”
    梁冠拿起電話,把自己的秘書齊壽喊了進來。
    齊壽是跟了他多年的人,之前一直在市里辦公,對淮寧縣這邊的官場,知之甚少,所以基本很少找他。
    但梁冠在淮寧任職也有一段時間了,以齊壽的身份和能力,按理說,也有了點自己的關系網,打听下消息,應該沒什麼問題。
    “梁書記,您找我!”
    齊壽走進來,連忙問道。
    “打听一下秦縣長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梁冠淡淡的說道︰“我需要具體的消息。”
    “好!”
    齊壽點點頭,道︰“給我十五分鐘時間!”
    “哦?”
    “你這麼快?”
    “你都不問問我需要什麼消息?”
    梁冠倒是來了點興趣,看著齊壽,帶了點考察對方的意思。
    “書記臨時問這個,肯定是最新的消息。”
    齊壽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秦縣長剛剛見了公安局的霍局長和環境局的金局長,這兩個部門在業務上,沒有重疊的地方,現在一起見,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所以您讓我打听的,肯定也是這方面的消息!”
    很好!
    梁冠的眼楮里都是贊許之色,這才是做秘書的正常發揮,也從側面反映出,程剛就是在故意使絆子,不想讓自己知道具體情況。
    “十五分鐘時間,夠嗎?”
    梁冠好奇的問道,“你在這邊認識的人不多吧,能打听消息?”
    “足夠了!”
    齊壽十分肯定的說道︰“打听消息,不一定要直接詢問,那樣太暴露了,完全可以旁敲側擊,從其他方面,綜合一下,找出問題所在!”
    很好!
    梁冠的眼楮里依舊是充斥著贊許之色,自己這秘書,很合格。
    “行,我等你的消息。”
    梁冠滿意的點點頭,應了一聲。
    齊壽走了出去,說只用十五分鐘,就絕對只用十五分鐘,梁冠只是喝了一杯茶的功夫,齊壽去而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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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記,根據我打听來的消息匯總一下,似乎是生態環境局有四個同志周日去執行秦縣長安排的任務,沒有返回,處于失蹤狀態,目前生死未知!”
    齊壽緩緩說道,“找公安局的霍局長,估計是商量尋找和救人的任務安排。”
    這話一出,梁冠的眼楮都直了。
    我去!
    這不是大好機會嗎?
    梁冠一直愁著不知道怎麼對付秦牧,這下好了,對方直接給自己遞了一把刀子來啊!
    四個公務員失蹤,如果真出了大事,那秦牧作為縣政府負責人,又是分派任務的領導,當屬第一責任人。
    有意思!
    真是太有意思了!
    “小齊,你想想辦法,把消息散播出去吧!”
    梁冠淡淡的說道︰“記住一點,強調秦縣長是第一責任人,強調是秦縣長指派對方參加任務導致失蹤!”
    這……
    我去散播這樣的消息?
    齊壽知道自己是梁書記的秘書,按理說,要听從對方的命令,但他也知道,在如今這個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散播這樣的消息,一旦被人找出消息源頭,那他的過錯可就大了。
    “書記,我們是不是要等消息明朗一點,萬一……”
    “不用等!”
    齊壽還想勸勸梁書記,但對方又怎麼可能听的進去?
    “我和秦牧,就是你死我活,有機會,如果我不出手,那下一次,死的就是我!”
    “小齊,你要記住一點,該出手就要出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是我的人,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覺得,我要是下去了,你作為我的秘書,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梁冠目光陰冷,淡淡的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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