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晴確實是真的醉了。
進入浴室後，身子被熱水一澆。
竟然又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不過這樣的許天晴倒是老實了不少。
躺在浴缸里，秦小雨在一旁能更方便替他擦洗身子。
長達半年的朝夕相處，兩人的關系早已經非比尋常。
現在秦小雨給許天晴擦身子也不再會像第一次那樣羞怯。
反而能夠坦然地直面眼前所有畫面。
在給許天晴提溜起來清洗的時候。
秦小雨還想起了最初給醉酒的哥哥擦拭身子的那一晚。
她的動作逐漸變得輕緩，仿佛生怕吵到許天晴一般。
看著許天晴臉上的淡淡紅暈。
竟然有種酒後微醺的感覺。
但她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許天晴從來不會因為酒精上頭而漲紅臉蛋。
這應該只是因為浴室里的水霧太重而已。
看見昏睡時乖巧的許天晴。
秦小雨不禁抿唇輕笑。
【如果酒醉的哥哥能夠一直這麼乖乖的，那看來今晚陪哥哥睡應該也沒關系吧？】
【不對，應該還得把哥哥的雙手給綁上，否則肯定又會不老實了。】
【唉，可惜姐姐送的手銬沒有帶來，不然小雨哪里需要擔心這些，肯定只有哥哥怕小雨的份。】
一想到此。
秦小雨又開始思索起能否現在聯系姐姐，好讓她回老家時順便把一些道具給帶上。
【還是算了，這些都是小雨和哥哥平時在家里玩的小游戲，就不要隨隨便便讓別人知道了吧。】
“小雨。”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
秦小雨此時還在心里盤算著該怎麼對付這個不正經的哥哥。
而且浴室內的流水聲也並不小。
所以這一聲呼喚秦小雨根本沒有听見。
“小雨。”這回聲音比起之前要更大了一點。
秦小雨這時候才回過神來。
低頭看向許天晴。
只見對方正滿臉寵溺又無奈地注視著她。
臉上還帶著一抹苦澀的微笑。
許天晴目光溫柔，莞爾笑道“小雨，這里應該不用洗那麼久吧？”
一邊說著，還一邊將目光移向秦小雨那只浸泡在水里的小手。
秦小雨循著他的視線看去，霎時臉色羞紅。
趕忙收手緊張狡辯“我不是，我沒有，那是……這是……”
【壞了，哥哥該不會又要說小雨饞他的身子吧？】
【嗚嗚嗚，好丟臉啊！】
看到秦小雨這副羞澀的緊張模樣。
許天晴也只是依舊保持著溫柔的神色。
他抬手輕輕捏了捏秦小雨紅暈的臉頰道“好了，我又沒有說過要怪你，不過我現在已經酒醒了不少，剩下的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秦小雨聞言听話地把毛巾遞給許天晴。
她則是到一旁的淋浴花灑前開始給自己清洗起身子。
可能是因為現在有些太過害羞。
感覺這充滿水汽的浴室都有些過于悶熱了。
等秦小雨在身上打好泡沫。
突然感覺從身後傳來了一個比起浴室的悶熱更加溫柔更加溫暖的懷抱。
秦小雨緩緩回頭，剛好貼上了許天晴那溫熱的臉龐。
秦小雨聲音軟軟地說道“哥哥，小雨還沒有洗完澡呢。”
“沒關系，接下來換我幫你洗吧。”
許天晴說著自顧自地取下別在牆上的花灑。
打開淅淅瀝瀝的溫水沖刷掉秦小雨身上的泡沫……
片刻之後。
許天晴吻了吻她的脖頸“下次可不要趁我不注意偷偷動手了。”
“嗯。”秦小雨點點頭。
然後又被許天晴抱回到浴缸里好好安頓。
否則還沒有完全驅散醉意的許天晴可沒辦法把全身軟趴趴的秦小雨搬回到床上去。
浴缸里。
秦小雨乖巧地縮在許天晴懷中。
此時的她雖然心中激動，但也還存有些許忐忑。
她緩緩抬頭看向許天晴“哥哥，今晚能不能先不要……那個？”
許天晴輕輕用手舀起溫水澆在秦小雨露在空氣中的皮膚上。
好讓她不至于感到寒冷。
听到秦小雨的詢問，許天晴又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
反問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秦小雨腦袋低垂，臉頰輕輕蹭著許天晴的頸窩。
“小雨知道的，哥哥肯定會有這樣的需求。”
秦小雨越說越覺得羞赧，聲音也變得越來越低。
到最後許天晴都差點听不清她在說什麼了。
許天晴失笑道“放心吧，我能自己冷靜下來的。”
秦小雨卻搖搖頭“小雨還是可以幫哥哥的，只是能不能不像在家里那麼過分？”
許天晴也跟著蹭蹭秦小雨的腦袋“你可以跟我說說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嗎？我想你應該不只是擔心被各位長輩發現這麼簡單吧？”
秦小雨先是猶豫片刻，才輕閉雙眼娓娓解釋道“小雨在曾經那個家過年的時候，一般都是不會出門的……”
[……秦小雨對過年的印象有且只有呆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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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各種繁重的學業習題，還有那些堆積成山的家務。
秦小雨之前住過的居民區過年會受到煙花管制。
所以除了來家里做客的人變多之外，其他的和平時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大區別。
雖然在其他地方會劃出允許燃放煙花的區域，但那得坐上近半個小時的公交才能抵達。
而秦小雨需要留在家里幫忙應付客人，所以基本算是沒見過幾次煙花爆竹。
然而一到過年，爸爸就會叫很多叔叔阿姨到家里來做客。
那時候媽媽總會找借口在外面留宿。
屋內一群人熱熱鬧鬧的，秦小雨卻只能把自己關在她那狹小的房間里。
盡量不去听外面吵鬧的聲音。
那些叔叔阿姨秦小雨不認識，但是有些阿姨卻是經常能夠見到。
他們在客廳，在餐廳吃飯玩樂的時候。
經常會說出那種不堪入耳的粗俗話語。
秦小雨在第一次經歷的時候偶然瞥見過一眼。
那時爸爸總會和來家里玩的阿姨特別親近。
尤其是喝醉之後，比平時和媽媽還要親密。
小時候的秦小雨不懂那些是什麼聲音。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才隱隱猜到了端倪。
秦小雨其實一直不喜歡過年。
因為那就意味著自己會有忙不完的家務活。
除了前一天晚上爸爸和朋友留下的碗筷。
還有屋子各處的滿地狼藉。
只有她小小的一個人，總得收拾很久很久。
可能唯一的好處就是他們沒有吃完的殘羹冷飯能給秦小雨稍微改善一下伙食。
秦小雨記憶中最深刻的一年春節。
那晚爸爸和朋友們吃完飯後。
秦小雨沒有及時回到房間，只能端著剩菜剩飯到廚房去默默用餐，然後順便刷洗碗筷。
留下客廳與餐廳給他們游戲。
他們的玩笑聲音很大。
鄰居來勸過，卻被他們罵了回去。
秦小雨看見一個眼熟又陌生的年輕阿姨依偎在爸爸身邊。
親手喂他燒烤，偶爾會因為游戲輸了然後羞答答地用嘴給他喂水果。
和爸爸有相同待遇的還有其他幾個叔叔。
秦小雨這時候就會故意放慢速度。
無論是用餐還是打掃。
這一拖就是拖到大半夜。
外面徹底安靜了下來。
在返回自己房間的時候。
听到從客房還有主臥又傳出了那種不可名狀的聲音。
房子的隔音並不好，這樣的聲音根本藏不住。
秦小雨不想多待，只想快點回到自己房間去。
卻因為客廳沒有開燈踢倒了地上的酒瓶。
這時候剛好把沙發上一個醉倒的胖叔叔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也看不清秦小雨的樣貌。
直接抬手拉住秦小雨就要往自己懷里帶。
嘴里還呢喃著和那些阿姨聊天時說的粗鄙之語。
好在酒醉的他沒有使勁。
秦小雨猛地用力成功掙脫了他的大手。
再打開客廳的燈時發現自己手腕已經多了一圈紅印。
胖叔叔被刺眼的燈光照醒。
再次睜眼發現了怯生生站在牆邊的秦小雨。
他看了眼臥室，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秦小雨。
臉上噙著壞笑小聲呢喃“雖然瘦了點，不過老秦的這個閨女還是挺好看的。”
然後又問起秦小雨今年多大，上幾年級，有沒有交男朋友之類的問題。
一邊詢問還一邊有意無意地靠近。
並且伸手企圖把秦小雨拉到自己身邊。
不過他還有些醉，沒能抓住秦小雨的手腕。
手一歪拽到了她的衣服。
秦小雨慌亂地把身上那件外套脫下。
當時腦子一片空白。
再回神時自己不知怎麼已經跑出了單元樓。
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睡衣。
外面是居民區漆黑的小巷。
路燈也不開。
住戶基本都睡了。
大冬天的。
時不時就會往衣服里灌進去一股冷風。
她手腳冰冷，直打哆嗦。
但卻不敢回去。
最後蜷縮在公交站的長椅上過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太陽高掛她才敢回家。
回去後就被爸爸甩了巴掌。
說她像她那個不檢點的媽，大過節的還要到外面去找別的男人過夜。
全是指責和泄憤。
爸爸手沒收住。
又加上被凍了一夜。
秦小雨沒扛住，住院了幾天。
回家又被責怪浪費錢。
但好處是此後爸爸下手都會輕點。
在那之後，秦小雨對過年就更加沒有多少期待了。]
“所以，我們回來過年的這些天，可不可以只是休息？”
秦小雨再次抬頭。
眼中噙著淚水，說話帶著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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