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先生，此刻是在準備溫習功課嗎？”
冬兒輕聲向甦渝問道。
甦渝微笑著點了點頭。
“嗯。”
冬兒彎彎眉毛，露出一抹溫婉的笑容。
“好的，那冬兒來為甦先生研墨。”
說完，她收起手中正在繡制的手帕，向屋內走去。
思思也跟著進去，笑靨如花地說道。
“那思思就給甦先生扇風，驅散些暑熱。”
甦渝笑了笑。
“嗯。”
望著兩個丫鬟滿心歡喜地為自己忙碌的身影，甦渝不禁眉眼含笑。
老夫人身邊的冬兒和思思這兩個丫鬟，確實非常不錯。
一個溫柔細心，時刻想著為自己打理好一切。
一個機靈俏皮，最能揣測他的心思。
甦渝轉頭看向費介。
“費老，進來坐會兒喝杯茶吧？”
費介擺了擺手。
“好好溫你的書吧。”
“春闈好好考，考上了請我喝酒。”
提到這里，費介卻露出一絲憂慮。
以甦渝的才學，正常情況下，高中自然是水到渠成。
但是，若有意外發生。
比如文章被盜用，名次被頂替，或者名次被調換。
那能否考中，以及名次如何，就不好預料了。
對于科舉考試中的黑暗，他也是略知一二的。
不過說實話，費介其實並不希望甦渝考中進入官場。
他雖然才華橫溢，卻毫無背景。
到時候只怕會被人當作軟柿子拿捏。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他已將甦渝視為知己。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什麼如舊，什麼如新。
唉，上次听甦渝說過，但沒記住。
總之就是，有些人即使相識時間短暫，也能成為知己。
他是十分欣賞這位年輕人的。
不太願意看到他卷入官場的泥潭，成為某些人的棋子。
但甦渝畢竟苦讀了這麼多年書。
既然甦渝有志于科舉，作為摯友，我自然全力支持。
況且，我彼時亦在京中。
身為鑒察院三處處長，難道還庇護不了一個勤奮的學子？
否則，這些年在鑒察院的功績豈不枉然？
甦渝輕輕頷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定不負所望。”
“若能高中，必設宴款待費老，美酒佳肴，應有盡有。”
言罷，他便轉身步入房中，繼續埋首苦讀。
費介亦返回自己居室。
斟了杯茶，淺嘗兩口後便躺下了。
然而夏日炎炎，口渴難耐，欲再飲茶卻又懶得起身。
念及甦渝房中有兩位貼心的丫鬟侍奉左右，他不禁心生幾分艷羨。
早知如此，當初老太太遣那兩位丫鬟來時，自己便不應推辭了。
只是那時，見那些丫鬟個個對自己心存畏懼，便不忍為難她們。
于是向老太太言明，自己不習慣他人照料，嫌她們礙事。
費介深知，丫鬟們無非是因自己相貌奇特，加之目睹 咸隨自己習毒，每日飽受折磨，故而心生恐懼。
對此，他能理解，自然不會與這些小丫頭計較。
但心中仍不免感慨。
有時候，相貌堂堂，著實益處多多。
甦渝這青年，不僅年輕，且風度翩翩。
女子們傾慕的目光，從未離開過他的身影。
費介搖了搖頭，發出一聲嘆息。
唉，自己怎就無此等俊朗外貌呢？
否則，年輕時定是風流倜儻， ** 無數啊。
當然，這只是戲言，工作性質使然。
他不娶妻納妾，實因無心成家。
自己性命朝夕不保，何必拖累無辜女子？
況且，費介也明白，甦渝之過人之處，遠不止相貌。
無論是學識、氣質，還是品行，皆非他人所能及。
因此，與他相處之人，皆對他這位先生極為敬愛。
這些，乃他人所無法企及的。
然而，即便無法企及，心中仍難免生羨。
思緒至此，費介漸漸沉入了夢鄉。
夢中，他名為費渝，亦是一位讀書人。
相貌堂堂，才華橫溢。
妻妾眾多，學生遍布四海。
乃是當世最受敬仰的，教書先生……
甦渝在房中苦讀，並不知曉隔壁費老的舉動。
僅听思思提及，有丫鬟經過那邊時，
聞得里面傳來陣陣笑聲。
詭異至極，嚇得那些丫鬟下午都不敢再從那邊經過。
如今皆是繞道而行。
甦渝一臉困惑。
費老這是又研究出了什麼新 ** ，如此開心？
咸離家半日，無人尋覓，下午便自行從雜貨鋪返回。
伍竹亦隨行而來。
歸來後，徑直去找費老師，欲請教幾個問題。
結果見他老人家正午睡，嘴角掛著傻笑。
咸無奈地搖了搖頭，旋即趕往甦先生的房間。
“先生，您醫術高超，又博覽群書。”
“快幫我看看，我這體內的真氣究竟怎麼了？”
“感覺身體快要被這真氣撐破了。”
說著， 咸焦急地伸出了手。
只見衣袖在無風的情況下鼓脹起來。
瞎子站在一旁，同樣注視著甦渝，等待他為 咸診斷。
甦渝疑惑地打量了 咸一番。
去找伍竹一趟，怎麼就弄成這樣了？
被打了嗎？應該不至于啊。
但這些等會兒再說。
甦渝將手指輕輕搭在 咸的手腕上。
隨即，眉頭緊鎖。
這脈象……
甦渝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你體內的真氣，真是霸道無比。”
甦渝知曉 咸正在修煉葉輕眉留下的那本真氣秘籍。
起初還想抱怨，這名字也太隨意了。
但在為 咸診完脈後。
只能說，這秘籍的名字，確實名副其實。
除此之外，別無他稱。
咸撓撓頭，問道。
“先生，我體內的真氣真的很霸道嗎？”
“有多霸道？”
甦渝閉上眼楮，手指依舊搭在 咸的手腕上，細細探察。
隨後，他點了點頭，認真答道。
“相當霸道！”
咸嘆了口氣，也認真地看向甦渝。
“先生，為何我們好像都在說些無用之話？”
瞎子伍竹微微側首，冷冷說道。
“他練的真氣，名為霸道真氣。”
甦渝聞言，看向瞎子，不禁笑了。
“你都學會打趣了。”
伍竹偏了偏頭，面容冷漠，沉默不語。
咸扶額，一臉無奈。
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時常拉著先生去雜貨鋪喝酒，是不是做錯了？
伍竹叔再和先生待下去，都要被先生影響了。
咸搖了搖頭，隨後又將注意力轉回自己的問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