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你得給我做主啊!他就一破醫生,他敢打我!他這是打您的臉,打咱們甦家的臉啊!”
甦金頂著一張腫成發面饅頭似的臉,連滾帶爬地撲到甦天磊腳邊,聲音嚎得像是被踩了脖子的公雞,試圖用他那點可憐的親戚情分和夸張的表演來綁架甦天磊。他心里的小算盤打得 啪響︰只要舅舅一發火,這姓陳的小子還不立刻玩完?
甦天磊低頭看著這個不成器的外甥,那眼神冷的,像是看一塊糊在鞋底還甩不掉的臭狗屎。他眉頭擰成的疙瘩都能夾死蒼蠅,臉上每一道皺紋都寫滿了“厭煩”倆字。“我的臉?”甦天磊的聲音平得像鈍刀子割肉,卻帶著一股子刺骨的寒意,“我的臉早讓你這個只會惹是生非、仗著點親戚名頭就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蠢貨給丟盡了!保安!眼楮都瞎了嗎?把這玩意兒給我拖出去!別讓他在這繼續現眼,污染空氣!”
兩個膀大腰圓的保安立刻上前,動作麻利得像是處理大型不可回收垃圾,一左一右架起還在蹬腿嚎叫的甦金,毫不客氣地就往會場外拖。甦金那“舅舅!你不能…”的哀嚎迅速遠去,活像一場蹩腳鬧劇被迫倉促落幕。
處理完這坨“麻煩”,甦天磊臉上那冰碴子瞬間融化,變臉速度堪比川劇大師。他快步走到陳宇面前,那腰彎得,恨不得給地上磕出個坑來,臉上堆起的笑容虔誠得能直接送去廟里開光︰“陳醫生,實在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家教不嚴,出了這麼個丟人現眼的東西,驚擾您了,您千萬海涵,別跟那只臭蟲一般見識。”
這前後反差巨大的一幕,直接把周圍一票看客的眼珠子驚得差點集體離家出走, 里啪啦砸了一地。啥情況?甦總這是被下降頭了?還是這年輕醫生其實是什麼微服私訪的超級大佬?竊竊私語聲跟蚊子開會似的嗡嗡響,所有人看陳宇的眼神都變了,探究、震驚、難以置信,仿佛想從他身上看出朵花來。
另一邊,吳雄文眼見甦天磊這近乎卑微的態度,心里那頭名叫“不妙”的鼓敲得震天響。甦天磊這老狐狸精明一世,能讓他這麼放低姿態的,這年輕人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再待下去,怕是自家這傻兒子也得折進去。他一把拽過旁邊還在試圖用“嗚嗚啊啊”的破鑼嗓子控訴的吳子明,壓低聲音就想開溜︰“子明,走了,這地方烏煙瘴氣的,沒什麼好待的。”
可偏偏有人不長眼,非要往槍口上撞。周倩倩一看靠山要走,急了,她還沒看到陳宇倒霉呢!她尖著嗓子就喊,聲音刺耳得像指甲刮黑板︰“吳伯伯!您不能走啊!您看看子明都被那姓陳的害成什麼樣了!您得給子明做主啊!就得狠狠收拾那個……”
“閉嘴!”吳雄文猛地扭頭,那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瞬間打斷了周倩倩的表演秀,“你是個什麼東西?這里輪得到你指手畫腳?一個靠著幾分姿色就妄想攀高枝的玩意兒,真拿自己當盤菜了?子明玩玩兒就算了,你還真蹬鼻子上臉,想替我們吳家做主了?!”
這話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瞬間刺穿了周倩倩所有的虛榮和幻想。她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比死了三天還沒埋的人還難看,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癱倒在地。周圍那些之前還帶著點羨慕或嫉妒的目光,此刻全都變成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笑,像無數根針扎在她身上。她終于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在吳家父子眼里,恐怕連件過季的衣服都不如,頂多是件一次性玩具,用完就扔。
吳雄文懶得再多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髒。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那股想把眼前一切都砸碎的暴躁怒火,轉而看向陳宇,那張平時威嚴慣了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堪稱扭曲的“歉意”︰“陳醫生,犬子無知,冒犯了您,是我教子無方。我代他向您賠罪,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計較。他這…說不出話…”
陳宇瞥了吳子明一眼,那家伙臉憋得跟紫茄子似的,徒勞地張著嘴卻只能發出 的氣音,模樣滑稽又可憐。陳宇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沒事,小問題。氣血一時堵了嗓子眼,兩個小時後自己就好了。就是這兩個鐘頭內盡量別讓他再情緒激動,不然容易真的憋過去。”
吳雄文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他媽叫什麼話?但他臉上還得維持著感激的表情︰“…多謝陳醫生告知。”他心里憋屈得都快內傷了,今天這臉算是丟到太平洋了。他狠狠瞪了不成器的兒子一眼,幾乎是拖著吳子明,在一片復雜難言的目光注視下,灰溜溜地快步離開這個讓他尊嚴掃地的鬼地方。心里那點陰暗的算計,卻像毒草一樣開始瘋長。
就在會場氣氛因為這接連的變故而變得有些微妙和壓抑時,入口處忽然傳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所有的燈光仿佛瞬間找到了焦點,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自動讓開一條通道。
甦明月來了。
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一身寶藍色的露肩長裙,布料像是把星空揉碎了染進去,隨著她的步伐流淌著細膩的光澤。妝容精致卻不濃艷,恰到好處地凸顯了她清麗絕倫的五官和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她一出場,就仿佛自帶追光,瞬間奪走了所有人的呼吸和視線,真正詮釋了什麼叫“艷壓群芳”。剛才還像個驕傲孔雀似的周倩倩,在她面前立刻被襯得像只掉了毛的山雞,羞愧地縮起了脖子。
然而,這位一出場就吸引全場目光的焦點人物,目光在場內微微一掃,便精準地落在了陳宇身上。她無視了周圍所有或驚艷或討好的目光,徑直走向陳宇,嘴角牽起一抹真切的笑意,聲音溫軟帶著關切︰“陳宇,你沒事吧?我剛才好像听到這邊有點吵鬧。”
這一下,剛剛平復下去的各種猜測瞬間又以燎原之勢死灰復燃,並且燒得更旺了!甦大小姐這態度,明顯不對勁啊!這陳醫生到底什麼來頭?
陳宇笑了笑,態度隨意得像是在聊家常︰“沒事,處理了點小噪音,已經解決了。”
甦明月這才像是松了口氣,然後她做了一件讓在場所有男性心碎、所有女性羨慕嫉妒恨的事情。她非常自然地對陳宇發出了邀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附近每個人的耳朵︰“那就好。對了,等下開場舞,你做我的舞伴吧?別人…我嫌膈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