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衛把腰一挺,斬釘截鐵地說道︰“沒有交手,沒有人能說得清。而且你也不是不清楚漢中地勢。在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山脈,到處都是戰爭。我們居于漢中,既有地利,又有民心,天時,地利,人和,都是我們的優勢,所以我們有很高的勝算。”
閻圃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張衛太自信了,他也不知如何勸說張衛打消主意。閻圃無奈之下,只好看向一旁的張魯,意思是讓他自己處理。
張魯可沒閻圃這麼好脾氣,一聲冷哼就插嘴道︰“少廢話,先不要動兵,退下!”
“大哥!”
張衛心中焦急無比,沒有張魯的指揮,他根本無法調集部隊。
張魯一揮衣袖,怒道︰“滾回去!”
張衛咬著牙,回頭對著嚴圃怒目而視,忿忿道︰“閻圃,你真是個孬種!老大對你是最信賴的人,你偏要讓他固守不出。如今張繡已經去了漢中,我們豈不是有了一個絕佳的時機?如果能夠殺了張繡,那麼自己的老大必然會聲威大振。到時候,再也沒有人敢小看他了。我們五斗米的實力,也能再進一步。”
“滾回去!”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張魯又是一聲咆哮,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張衛對自己這位兄長很了解,看到張魯這副模樣,便明白這位兄長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說完,他一揮衣袖,拂袖而去。
張魯對閻圃的態度緩和了幾分︰“謀士,我二哥的性格就是如此,你不要介意。”
閻圃搖著頭,徐徐道︰“事實上,張大帥也是看在師君的面子上,才會如此迫切的想要參戰。因此,我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對。但張繡卻是攻守兼備,以我們的力量,根本無法與他抗衡。只要有了這個關城,漢中也就穩了。如果自己魯莽的出手,想要擊敗張繡,卻又不能成功。還沒有想好如何獲勝,就已經開始為如何失敗而發愁了。如果我們不計後果,而只顧眼前的利益,那麼,如果我們一敗,漢中就危險了。”
閻圃正色道︰“漢中是我們唯一的地方,我們不能為所欲為。更何況,在南方,劉璋也在那里。師君與劉璋向來不和,若是我們出事,劉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謀士所言極是!”
張魯點了點頭,他很佩服閻圃的慎重。
說實在的,張魯對于爭霸天下之事,也不是很熱衷。他更希望能夠將自己的教規,推廣到更多的人知曉和信奉五斗米道。當初他奉劉焉之命攻下漢中,本無謀逆之心。若不是因為劉璋的殺戮,張魯根本就不可能佔領漢中。
張魯揮了擺手︰“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謀士。”
“是!”
閻圃欠身而去。
閻圃走了以後,張魯又專心研讀道教典籍,這本被他奉為經典的著作。片刻後,有下人過來稟告道︰“大人,門外來了一位名叫左慈的男子,他是專程來找您的。
“快請!”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張魯一聲大喝。
他心中十分歡喜,這位左慈乃當世有名的道門玄士,傳聞早已得道成仙。能夠和這種人說話,張魯是非常樂意的。
不多時,左慈推門而入,看到張魯後,他將拂塵微微一晃,開口道︰“左慈,拜見師尊。”
張魯哈哈一笑︰“左兄弟,你太謙虛了。”
張魯頓了頓,誠懇地說道︰“左公子須發皆白,但面容依舊年輕,氣度非凡,定是有大神通者。說實話,我很嫉妒你!”
左慈整了整衣衫,微笑道︰“師尊過獎了。五斗米大師創建的五斗米流派,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事實上,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隱士,我是張繡將軍麾下的一員,被冊封為‘真人’。”
張魯聞言,眼中露出警惕之色,他微微一笑,說道︰“莫非,左大人是來說服我加入張繡的?”
“怎麼可能!”
左慈趕緊搖著頭,否定了這個說法。
張魯又道︰“那麼,你這次來,所為何事?”
左慈撫髯緩緩說道︰“我此番來漢中,只是想與先生探討一下道教之學,以及如何治理信眾之事。在下乃太上長老派遣而來,不問政務,不問軍務,專管道教信仰之事。”
“在大將軍一方,道士們雖然佔據了一席之地,但也有著大量的巫祭與鬼神方士。我得到的指令是,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祭祀們,一點一點地清除干淨,只有真正的道門修士才能留下來。”
“可是,這也太難了吧。”
“我听說,師父的五斗米教義贏得了所有人的信任,連其他的妖魔鬼怪都不信任了。我這不是來向師君請教的嗎?”
左慈言語清楚,語氣誠懇︰“我既要請教師君如何治理信眾,又要與師君探討道門之事。所以,我才會來。”
“呵呵呵……”
張魯听罷,哈哈一笑,“左道友真乃得道高手,心胸開闊,佩服佩服。若是你不說,我到現在都還蒙在鼓里!你是個老實人,我相信你。”
左慈淡淡道︰“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太傅與國師之事,乃是軍政大事。天下之國,雖有邊界之分,但吾之學,卻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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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
張魯臉上露出笑容,只覺左慈說的實在是太好了。
左慈看到張魯笑眯眯的樣子,也就放心了。他這次來漢中,不是為了勸服張魯,而是為了改變張魯對于張繡的態度。他沒有別的要求。
左慈一看到張魯,就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歷。如此一來,不但可以更好的完成任務,還可以降低張魯對自己的戒心。兩人相談甚歡,不時哈哈大笑。左慈熟讀經書,又精通丹道,在道法上的成就,遠在張魯之上,所以張魯越越是與其交談,越是欽佩。
張衛離開郡守府之後,便直接前往慶豐閣喝酒。慶豐閣是南鄭最好的客棧,里面的美酒也是極多的。張衛常上了二樓,選了個靠窗的位置,一杯接一杯的喝著,欣賞著窗外的風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漢中的時候,以練兵為主,日夜訓練士兵,提高戰斗力,並且購買了大批的軍械,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沖鋒陷陣,沖鋒陷陣。一個將軍,如果只是訓練士兵,而不去打仗,那還有什麼意思?
喝了兩口後,他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叫人!”他突然
一名士兵上前行禮︰“大帥,您有什麼事麼?”
“把楊松給我叫來!”張衛道。
“遵命!”
親兵立刻傳令。
楊松乃是張魯最為信任的軍師,同時也是楊家族長,地位崇高。就連楊義,雖然也是楊家的人,但畢竟只是一個分支,和楊松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待得親衛進去復命時,張衛擱下了杯子,眼珠亂轉,不知在想些甚麼。他勸不動張魯,所以要借助楊松的力量,因為楊松對張魯的態度很嚴厲。
沒過多久,楊松就來了。他三十來歲,相貌還算不錯,就是眼楮太小,太過貪婪。楊松雙手抱拳︰“拜見大帥!”
張衛做了個請的手勢。楊松給自己倒了一杯,長嘆一聲,正色道︰“大帥,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張衛點了點頭,道︰“我還真想請你幫個忙。”
楊松笑道︰“大帥請說,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定不會拒絕。”
張衛听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楊松心里卻是樂開了花。他雖然得了張魯的信任,卻也深知張衛在軍中的分量,張衛乃張魯親弟,自是不假。如果能和這張衛處好,幫他一把,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張衛也不會不幫他。互相幫助。
張衛身體往前一靠,沉聲道︰“你知道張繡已經向南方進發了嗎?
“知曉。”楊松點頭。
楊松看著張衛,沒有隱瞞。張衛正色道︰"這件事大哥和閻圃商量之後,便由楊義在斜谷關據守,阻敵于外。不過,我並不贊同這個方案。”
“大帥,你怎麼看?”楊松問道。
張衛道︰“我在漢中養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天。大軍數十萬,理應與張繡一戰。漢中境內尚有不少五斗米教徒,大哥一句話,這些五斗米弟子就會跟著去。是以漢中人人都有了武器,人人有了武器,便可對敵。以臣之見,我們的軍隊,怎麼可能會被張繡擊敗?”
楊松一听,頓時明白了。
張衛不甘束手待斃,欲要先發制人,與張繡硬踫。不過,對于楊松來說,張繡實是一員大將,而且他的部下也不少,和他正面沖突,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然而,楊松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他對自己的利害關系很感興趣。
幫張衛一把,便可以讓張衛欠自己一個人情,日後自己在漢中做生意,也是一件好事。
楊松翻了個白眼,正色道︰“以你現在的情況,想要請動你,怕是很難。尤其是閻圃,他在師尊那里的話語權很大,他對師尊的重視程度,還在我之上。”
張衛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明白。大人英明神武,給我出個好辦法,我一定可以勸動哥哥,讓他答應出兵。”
楊松故作尷尬地說道︰“這個可不好處理啊!”
他是有意這麼說的,為的就是讓張衛更加的感謝自己。如果楊松直接同意了,張衛未必會這麼感激他。但當情況惡化時,情況就會發生變化。
張衛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不好辦。老師,所以我想跟您討論一下。”
這時,楊松突然說道︰“大帥,這場戰爭怎麼能說做就做?至于如何應對這嚴圃,我還需要仔細考慮一下,尋找一個萬全之計。等我回去好好想想。明日我就去找他,跟他說說這件事,你看如何?”
“可以!”他
張衛一听,頓時面露感動之色,道︰“勞您了。”
楊松哈哈一笑,說道︰“不用謝我,我們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嗎?將軍的事情與我有關。你就別擔心了,我會有完美的計劃的。”
張衛興奮地起身,沖著楊松鄭重行禮。
楊松還了一句,心中卻是暗爽不已。
他這樣說,就是為了賣個關子,讓張衛對自己更加感恩。明日把策略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