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的小寶貝兒……”
美婦擁緊他，巧笑倩兮︰“鏡兒何時出關的？”
“昨晚呢。”
“怎不當時叫醒哀家？”
“舍不得嘛。”
“你這孩子，又來哄我。”
“我才沒……”
話未完，林軒翻身。
雖剛睡醒，卻活力滿滿，小動作頻繁。
柳詩媚笑意盈盈。
待他靠近，輕觸他臉，又落下親吻。
“一睜眼就見鏡兒，真好。”
林軒附和了柳詩媚的話，引得她忍俊不禁。
柳詩媚將他抱在懷里許久，直到精力充沛的林軒不願再賴在床上，她才起身抱著他離開。
早晨的梳洗並未花費太多時間。
在江慕琴的照料下，柳詩媚換上一件華麗的紅裙，雖非霞帔鳳衣，卻依舊雍容華貴，她那絕世嫵媚的面容也光彩照人。
柳詩媚似乎偏愛紅色，她的氣質完全駕馭住了這份艷麗，華美長裙襯托出她曼妙的身姿。
“詩韻在哪？”
“回稟太後，詩韻公主與青荷前輩正在亭子里。”
江慕琴已習慣止水峰的生活，回答時語氣不再如初時般拘謹。
她輕笑說︰“說起小聖子之前來此也是為了叫醒太後，誰料……”
皇太後抿嘴輕笑，攜著小聖子走向亭子。
亭外飄著雪花，與之前林軒去聚會時的細雪不同，如今的雪勢更大了些。
這般天氣連林軒養的小貓和松鼠都不敢外出，此刻正躲在屋里某個角落取暖。
“母親，你見到鏡兒回來，真是精神煥發。”
“不要只夸我。”柳詩媚笑著坐下，將小聖子抱在膝上，“說到詩韻，她不也和我一樣嗎？”
她自然接過青荷遞來的茶。
母女倆圍繞著林軒的話題談笑風生。
畢竟林軒閉關已久，這段日子里積攢的思念與牽掛此刻都在傾訴中釋放。
林軒很享受這種寵愛，被顧詩韻抱著親了臉頰，又被柳詩媚牽著手親了額頭，兩人溫柔的舉動讓他心滿意足。
“牧前輩前幾天來信提到，鏡兒有陣子沒去聖主那兒報到了。”顧詩韻說。
“……確實很久沒去了。”
上一次去是何時來著？
林軒已許久未準確記得時間，只覺日子漫長。
"待中午再去吧，今早青荷特意為鏡兒包了最愛的餃子。
"
"嗯..."
林軒轉頭看向柳詩媚︰"我還想喝蓮子羹。
"
"行，都依鏡兒的，今晚煮這個。
"
"好！"
小聖子眉開眼笑。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很容易知足。
……
太困了...
江九歌那邊並無大事，但身為聖子的林軒仍需偶爾拜訪，以確保狀態無誤。
抵達聖主道宮後，林軒發現虞卿月也在場。
"師尊，師父。
"
他禮貌問候。
雖同指一人，但他以此區分二人。
江九歌微頷首，虞卿月含笑招手。
林軒走近。
"劫生境中期，進步不小。
"
虞卿月溫和拉近他。
看著可愛的小臉，虞卿月忍不住揉了一把，隨即喂了顆果子。
桌上無茶具，卻有一盤晶瑩果子。
"真甜..."
被喂食的林軒逐漸明亮眼神，伸手取果。
此時，虞卿月與江九歌繼續對話︰"不過是無名信仰教派，連小宗門都算不上，何須關注？"
"確有必要。
"
江九歌平靜回應︰"目前無法斷定是否危險，但其信仰內容存疑。
"
"信仰內容..."
虞卿月嚴肅起來︰"灰霧和幾條不明蟲子？"
江九歌雖偶有怪癖，但在原則問題上可信，故虞卿月未質疑他危言聳听。
"正是。
"
江九歌點頭，目光轉向林軒。
林軒察覺異樣。
听見"灰霧"與"蟲"等詞後，林軒神情嚴肅。
灰霧與蟲...
這些令他聯想到"污染"。
江九歌與他置身于通往上界的那道門的夾縫間，迎面便是污染的灰霧。
那種能夠以思考般速度蔓延的灰色污染，對所有生命而言都是無可避免的災難。
據秘典記載，當污染顯現時，中若大陸的上界僅僅撐過一年便全面淪陷。
污染覆蓋的空間越大，其引發的災禍就越駭人听聞。
“關于那個宗教團體的具體活動時間已無法考證。”虞卿月沉穩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們自稱為灰神的信徒，聲稱灰神降臨後會帶來無苦無憂的盛世。
這種說辭實際上與其他並無二致。
虞卿月掌握著一個龐大的情報網絡，這些信息皆源于此。
“若問題存在，不如果斷解決。”
“全部清除吧。”
江九歌接過了虞卿月的話。
在這樣的事務面前，兩人毫無遲疑或憐憫，也不關心被宣判者的反應——即便對方可能是無辜的。
重霄聖地的存在是為了守護這片天地。
它從未標榜所謂正道或公平，重霄聖地就是重霄聖地，是橫亙在所有人頭頂的強大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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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安排下去。”
虞卿月的話語幾乎宣告了最終決定。
她的指令並非僅僅是讓手下剿滅該團體那麼簡單。
能讓江九歌如此慎重對待的情況，她自然會全力以赴。
對該宗教團體的調查勢在必行。
無論是核心成員還是外圍人員，他們的背景及所接觸之人事物都將納入清除範圍。
甚至包括他們活動的城鎮與村莊，所有關聯者都將被管控。
極端情況下，可采取清除或抹除記憶後重新安置的措施。
為此，即使動用聖地力量也在所不惜。
“師父，給您。”
林軒對此事難度未作多想，他只是將咬過的果實遞給虞卿月。
虞卿月優雅一笑。
她輕啟朱唇接過林軒遞來的果子，同時輕輕搖晃著他，目光落在孩子稚嫩純真的臉上時，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盡管外表溫婉知性，但她無疑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只要能達到目的，她對沾染多少血跡毫不介意，在奪取柳安然身體時的渴望更是達到了極致。
但這樣的她對林軒而言，已是再好不過。
這孩子……
每回望著他，虞卿月總覺內心被治愈填滿，看他輕快的笑容時更覺安心。
身為女子，她也偶有母性的溫柔需要傾訴。
“這個果子真美味，聖地何處可摘？”
“乃九長老新育之靈果，近日分送諸峰不少，若欲品嘗，直接去她園中摘取便是。”
江九歌隨口答道。
然而這話竟讓林軒忍不住嘀咕︰“居然沒給我送來……”
虞卿月不禁莞爾，身旁靜立的老者牧長青亦搖頭輕笑︰“誰人不知九長老最鐘愛小聖子，怎會漏過？前些日子她還親自到止水峰種了幾株果樹呢……這般待遇，連聖主都無此福分。”
“哦哦。”
林軒頓時釋然。
他向來講究，一听止水峰有樹，也就不再從江九歌這兒吃了——省得越吃越少，日後師尊還要問他要。
虞卿月終究還有事忙，不久便離開了聖主道宮。
臨行前她問林軒是否願去玉月峰留宿，但想到昨晚才剛結束“閉關”，需多陪姨姨和奶奶，遂婉拒。
林軒在江九歌處也沒久留，因虞卿月一走，皇帝便現身了。
身為一條極度怕事的狗，皇帝對虞卿月的存在格外畏懼，每逢她出現便躲藏，實在避不開就蜷縮角落，力求低調。
“汪！”
“小聖子，時候不早了，快陪朕散個步吧！”
皇帝興奮跳躍，拽著林軒，林軒也未推辭，本就打算來找皇帝玩耍。
看著人狗離去，江九歌搖頭輕笑。
待道宮漸寂，他的心思再次沉入之前提及的那個可能受信仰污染灰霧影響的團體。
他特意讓牧長青喚林軒前來，也是想間接提醒他此事。
他深知小聖子身負諸多隱秘。
無論是當初應對污染的姿態，還是近來那氣勢凌人的劍士……對此，江九歌並無探究之意。
“月色甚美。”
“晚風宜人。”
“更重要的是你在身旁，僅此便足以讓我活下去。”
夜幕降臨。
月下露珠灑落，花海飄香，幽靜雅致的庭院里傳來女子溫婉之聲。
令人倍感愜意。
夜色靜謐，眼前的花海如夢似幻，遠處的群山披上了厚厚的積雪，宛如銀裝素裹。
在這寧靜的夜晚，每一絲聲響都顯得格外悅耳。
月光清冷而柔和，仿佛灑滿了整個庭院。
“這里現在是不是很美？”
“是挺美的，不過我閉關那會兒，似乎還沒這些花呢。”
美婦身著紅色華裙，懷中抱著孩子，聞言只是淺淺一笑，“因為哀家只能在鏡兒不在時做些事呀。”
“哎？”
“若鏡兒在，哀家眼里心里便只有他，再容不下別的了。”
“嗚……”
盡管未飲美酒，林軒卻覺得有些微醺。
他仰頭凝視柳詩媚，目光專注。
美婦的眼眸溫柔含情，笑意淺淺，長長的睫毛輕顫間流露溫柔細膩。
她的氣息里也滿是對他的寵愛。
林軒展顏輕笑，視線被旁邊一朵盛開正艷、香氣濃郁的花吸引，不由自主地摘下，湊近鼻尖細細嗅聞。
“亂摘花可是不對的哦。”
“可它很美。”
“所以你又淘氣啦。”
“奶奶也聞聞。”
“嗯……確實很香呢。”
“這個能做成甜點嗎？就像桂花糕那樣？——唉，呸！竟是苦的。”
林軒素來天馬行空。
他將花瓣送入口中咀嚼，卻嘗到了苦澀滋味，連忙吐出。
“難吃得很。”
隨即把花隨手放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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