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突發狀況讓寧婉晴驚愕，她呆滯地看著臉色驟白的顧雲景，失聲喊道︰"顧師兄？你怎麼了？！"
"鳳……鳳皇……"
劇烈疼痛襲來，但顧雲景似乎沒察覺。
他顫抖著嘴唇，內心充滿慌亂與怒火。
他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是與妖獸簽訂主僕契約後的反噬，意味著他的妖獸出了問題。
顧雲景的神識已無法感知鳳皇的存在，但他不願相信，懷著一絲希望打開系統查看。
很快，神級馴獸系統的界面彈出。
【宿主︰顧雲景】
【修為︰凝真境巔峰】
【綁定妖獸︰鳳皇已亡）】
【能量點︰】
面板簡單明了。
看到“已亡”二字，顧雲景瞬間臉色發黑，險些栽倒。
身旁寧婉晴焦急呼喚“顧師兄”，但他只是顫抖不已。
究竟是誰殺了鳳皇？！
系統忽然響起提示音，顧雲景精神一振。
【道具「鳳凰精華」可復活綁定妖獸，需100萬能量點注︰需保留五成以上尸身）。
】
顧雲景激動得發抖。
但隨即想到自己僅31萬能量點，又痛得皺眉。
這代價太大了。
【系統提供借貸服務。
】
借貸？！
咬緊牙關，顧雲景決定接受。
作為主角，他堅信不會發生尸身全失的情況。
順著契約記錄，他立刻出發。
小聖子飲食挑剔。
他愛吃牛里脊，還專門養一頭奶牛供他飲用。
烤鳳皇只需兩翼足矣。
“口感一般。”
鳳凰肉較柴，不及雞肉美味，但油脂與香料融合後香氣撲鼻。
另一側，惡神也有同感，但她食量大，畢竟本體是條巨蛇。
不遠處，皇帝也在享用。
這頭神駿非凡的白犬進食姿態竟透著幾分雅致，與尋常野狗不同，它還會留心不讓油脂沾染嘴角。
"味道不錯，不過不像雞肉……像是老鷹？看著有些熟悉。
"
"正是近來頗有名氣的那只。
"
"有名？"皇帝微怔。
它剛吃飽，在聖地閑逛，沒想到小聖子竟在靈獸峰附近烤東西，便興沖沖地跑來坐下。
它並未留意烤的是什麼。
"就是那個與顧雲景締結契約的？"
"沒錯。
"
皇帝聞言，震驚得說不出話，看向旁邊散落的紅羽和自己吐出的骨頭，心中復雜。
身為重霄聖主的妖獸，它向來不吃骨頭，但此刻竟低頭啃了起來。
"難怪覺得有滋味，可惜血已放盡，本是大補之物。
"
"你頭怎麼了？"
小聖子好奇觸踫它頭頂無毛處。
提及此事，皇帝更覺傷感，啃骨動作愈發用力。
林軒將翅膀全交給惡神，其余部分由皇帝享用，唯獨避開了鷹臀。
此時，後方傳來些許騷動。
顧雲景來了。
這位近來于靈獸峰名聲鵲起的前雜役，攜寧師妹現身，渾身殺氣彌漫，很快注意到空地上的眾人。
"重霄聖子！"
顧雲景見林軒，怒火頓起。
他面容扭曲，拳頭緊握，牙關緊咬。
當初因林軒被貶為雜役，後來又被拔光鳳皇羽毛，如今更成為鳳皇之死的凶手！
新仇舊恨交織，顧雲景無視今日受辱之事，直視林軒。
"我的鳳皇呢？！！！"
"喏。
"
林軒未答，皇帝搶先出聲，吐出骨頭，抬下巴指向地上的碎骨，
"在這兒，還有個鳳凰屁股，我們不吃，你拿回去炖湯吧。
"
剎那間，
顧雲景只覺腦海中轟然一響，整個人僵立原地，臉漲得通紅，額上青筋暴起，顫抖著手指指向面前的人群。
就在林軒以為他會開口訓斥時，他卻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隨即癱倒在地。
林軒怔住了，皇帝也微微一愣，旁邊的惡神卻無動于衷。
寧婉晴自見到小聖子後便如遭雷擊，而當她目睹顧師兄的妖獸化作一堆碎骨時，更是徹底失神。
直到顧雲景因氣血翻涌倒地，她才驚醒般喊著“顧師兄”，想要扶起他，卻又立刻停下腳步。
失去了具有神獸潛力妖獸的顧師兄，似乎又成了那個得罪重霄聖子的平庸外門弟子……她還要去扶他嗎？若扶起他，會不會讓重霄聖子誤會？
“你不管他？”林軒疑惑地問。
聞言，寧婉晴連連搖頭，甚至退後幾步拉開距離，像極了顧雲景被貶做雜役時的模樣。
“不不不……我和他只是順路同行。”
皇帝在一旁嘖嘖稱奇，想起先前寧婉晴對顧雲景的親昵稱呼，心中暗笑。
惡神抱著小聖子，輕聲提醒︰“時候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林軒這才注意到天色漸晚。
皇帝見狀，也興致缺缺，用靈力將碎骨、羽毛以及那團毛茸茸的東西聚攏到寧婉晴面前。
“等他醒來，把這些還給他。”
“是……是。”
寧婉晴艱難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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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滿意離去，這條狗的性格果然隨了主人。
惡神帶著林軒離開，皇帝化作白光升空，轉瞬不見。
寧婉晴冷眼看著昏厥的顧雲景，宛如視其為無用的廚余垃圾。
天色暗下來，林軒返回止水峰。
他心情愉悅，甚至有些亢奮。
太後面帶笑意，輕輕為鏡兒擦拭著濕發，“看來鏡兒今日格外高興呢，可是遇到了什麼喜事？”
鏡兒歪著頭，眼楮亮晶晶的，“也不是什麼好事，只是心情特別好。”
太後輕撫他的發絲，“這樣就好。
哀家听著也覺歡喜。”
柳詩媚微笑，眼中流露喜愛。
她總愛瞧著林軒天真的笑容，也被他偶爾的小撒嬌逗得心頭柔軟。
若兩人四目相對，看到自己映在他眼中，更是滿心甜蜜。
林軒靠在她懷里，聲音帶著撒嬌意味︰“奶奶，我今天做了點小惡作劇哦。”
“哦？不妨事，有什麼事哀家都會護著你。”
“可您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呢。”
“那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把一個人氣得暈過去了。”
想到這里，林軒自己也有些疑惑。
顧雲景是被自己氣暈的嗎？似乎不像，更像是皇帝惹人生氣……
太後溫柔地望著他純真無邪的小臉問︰“那是你不喜的人？”
“是啊。”
“那便無妨。
既然鏡兒不喜歡，那定是他不對。”
林軒驚訝，“可即便我做錯事，也是別人的問題？”
太後寵溺一笑，“因為你是世上最乖的孩子。”
林軒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小臉泛起幸福的笑意，柔柔地看著眼前的美婦人，滿是信賴與依戀。
正因如此，他對顧雲景即將面臨的困境毫無愧疚之感。
若顧雲景安分守己，或許一切都好；但若他想借雲澤國的關系攀附柳詩媚和顧詩韻，那就另當別論了。
此刻暫且不提這些煩憂。
“你詩韻姨說不久會帶你出門游玩，可有想去的地方？”太後問道。
“想往遠些的地方去。”林軒答道。
“遠處也好，尋個幽靜之地休憩數日，換個心境豈不愜意？”柳詩媚眼中亦是期待。
雲澤太後雖身份尊貴，卻少有機會踏足遠方，每一次出行都顯得匆忙。
但此次旅途，或許會有所不同。
美婦輕垂眼簾，墨發如瀑垂落胸前，與林軒的發絲交織，令她感到愉悅。
林軒正思索著去哪里游玩才好。
盡管他出遠門的經歷不多，但從師父虞卿月處听來了不少趣事，例如東邊的逆流瀑布、西邊的浮空列島，以及南北的火山與神秘海域。
這片大陸充滿魅力，他打算出發前好好規劃一番，可惜虞卿月正在閉關，他也就少了登玉女峰的機會。
“鏡兒剛剛向你姨姨道過晚安了嗎？”
“道過了。”
“那就好，快上床休息吧。”
林軒乖乖地依言行事，自己蓋好小毯子。
片刻後，太後在他身旁躺下，素手輕撫他的胸口，動作比世上任何一個母親都要溫婉。
此時夜色尚淺，房間卻已寂靜無聲。
柳詩媚的輕拍漸止，她將林軒擁入懷中，呼吸溫暖，體溫舒適，還有陣陣花香縈繞。
林軒倍感安心，然而剛有些倦意，就听見熟悉的糖果滾動聲——咕嚕咕嚕。
柳詩媚溫柔一笑，飴糖在她口中融化成甜液。
林軒隱約想到，清晨起來又可以看到這些了吧？
“我的乖孩子，安心睡吧。”
“嗯。”
盡管他有些不甘心入睡，但美婦的哄語實在溫柔，他漸漸抵擋不住睡意。
即便如此，糖果的滾動聲依舊會在他睡著後繼續傳來。
一覺醒來，顧雲景恍惚間以為自己經歷了一場噩夢。
那夢太過真實，甚至令他忍不住打了寒戰。
自己的鳳皇……沒了？
竟被人當作烤雞架在火上炙烤，最後還被一條大狗啃成了滿地碎骨，連復活的機會都沒有。
呵，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他可是注定問鼎巔峰的主角，怎會遭遇如此荒誕之事？
正當顧雲景剛坐起，神情尚顯迷糊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醒了？”
“九、九長老？！”
突如其來的聲音如驚雷貫耳，讓顧雲景渾身一震——九長老怎麼會親自來到他的住處？這絕非尋常，難道他的噩夢……
顧雲景的臉色頓時慘白。
九長老威嚴地注視著他，這位聖地長老容貌俊朗，衣冠整齊，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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