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歌——！”
因陣法被毀，古城中傳來一道震怒的聲音，如雷霆滾滾而來。
片刻後，數道氣息極其強大的身影顯現于此。
為首者是一名威嚴的中年男子，他目光陰沉至極，死死盯著江九歌，渾身氣息如即將噴發的火山般洶涌。
他是柳家家主柳正遠。
在其身後另有四名氣息同樣沉重可怖的存在，他們陰狠的目光直視此處。
其中一人對林軒而言並不陌生，正是當年虞卿月奪取柳安然肉身欲返聖地時，察覺異常追上來的那位老嫗。
江九歌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
“柳正遠，好久不見。”
“……你究竟何意？”
對方的表情讓他覺得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這種感覺令柳正遠十分不適，他陰沉著臉質問道。
“嗯？”江九歌依舊笑眯眯的。
“毀我柳家陣法，你到底想怎樣！？”
“不過是打個招呼。”江九歌神情淡然。
柳正遠听後，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可當他看向江九歌手中的長劍時，卻未再多言。
手中握劍，本身就是一種震懾。
柳正遠深知，江九歌所謂的“打招呼”，或許真就僅止于此……
籠罩全族的元法護陣雖強大，哪怕十位涅盤巔峰強者聯手，也未必能輕易攻破，但在江九歌面前，卻如紙糊般不堪一擊。
“重霄聖主的打招呼方式，果然與眾不同。”
柳正遠目光陰沉地注視著江九歌，又瞥了一眼身旁的林軒，聲音低沉沙啞︰“你以為我們柳家無人敢言？”
“少廢話，我師姐在哪？”
柳正遠死死盯著江九歌，許久才咬牙說道︰“柳翠，帶重霄聖主和聖子去找客人。”
“是！”
隊伍中唯一的熟悉身影——那位老嫗陰沉應答。
隨後，柳正遠悄然隱去。
其余長老雖未言語，卻也無人覺得他示弱。
面對江九歌這樣的存在，他們縱使心中悲憤，也只能低頭隱忍。
畢竟實力為尊。
眾人皆知，江九歌不容挑釁，看似隨意，實則殺機暗藏。
“請隨我來。”
待眾長老散去，柳翠拄杖頓地，冷哼一聲。
……
片刻後，她身影一閃，出現在城鎮間。
江九歌笑盈盈，攜林軒同行。
踏入此地，林軒立刻察覺到彌漫四周的敵意。
全鎮皆為柳家族人，唯中心宗家稍顯特殊，外圍多是分家子弟。
“看起來不太好對付。”林軒低聲喃語。
然而，這位小聖子雖嘴上調侃，自身卻泰然自若，四處張望，毫無懼意。
下一章︰事前準備很重要
虞卿月安然無恙。
當林軒見到她時，她正置身于一座雅致的庭院中，茶爐上的白煙裊裊升起，幽靜的茶香與遠處的雪山相互映襯。
“事情還未解決？”
江九歌一手負後，步伐從容地步入院中，已然坐到了茶桌前。
他拿起青瓷茶杯，輕輕搖晃著杯中的幾片漂浮的茶葉，慵懶地問。
“還需一些時日。”
虞卿月以柳安然那張絕美而嫵媚的臉龐說道，嘴角帶著笑意向林軒招了招手。
小聖子輕快地跑過來，坐在她身旁。
桌上有個稍小的茶杯。
“怎麼講？”
“我與柳家的老祖見過一面。”
虞卿月語氣平淡。
她輕輕卷起衣袖，提起爐上的熱茶壺，為幾只茶杯沖洗一番。
縴細的手腕輕輕晃動，肌膚潔白如玉。
江九歌挑眉等待後續。
“老家伙修為深厚，以我現在的境界佔不到便宜。”
“他怎麼說的？”
“讓我把這副身體歸還柳家，即便他們付出代價交換也可。”
“在意料之中。”江九歌點頭。
“不能還。”
小聖子開口。
放下茶壺的虞卿月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付出代價交換……說實話，作出這個決定的柳家，其實已經將尊嚴丟棄。
但如果不收回柳安然的身體，他們更無尊嚴可言。
畢竟柳家是中若大陸六大長生世家之一，柳安然作為柳家當代唯一的天之驕女，無論天賦還是才情都是頂尖，可以說柳家對她充滿期待……
但如果這樣一位佳人淪為他人奪舍的工具，而柳家只能被動接受，這讓他們該如何自處？
但虞卿月當然不會歸還這副身體。
為了重生這一世，她籌備了兩千年，下一次未必能如此順利。
何況她對這副身體很是滿意。
除了修煉天賦稍遜外，柳安然的美貌與身材幾乎不遜于她原來的樣子，所以虞卿月絕不會放棄。
“……看來小明鏡也很喜歡。”
虞卿月淡笑，柔嫩的手指輕觸林軒的臉頰。
江九歌則悠然品茶。
“師姐處理此事，大概還得在柳家待多久？”
“不清楚，至少也要幾個月吧。”
“太慢了。”
江九歌皺眉。
當前局勢是，柳家與虞卿月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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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卿月此刻雖在院中悠然自得，實則柳家老祖親自出馬將她軟禁。
盡管虞卿月神魂已達塑神境，但肉身僅涅盤修為，難以對抗柳家老祖。
柳家亦忌憚聖地勢力，不敢對她過于苛刻。
"聖地即將開啟試煉，我不擅長這類事務，還是交給師姐處理吧。
我去柳家轉轉。
"江九歌放下茶杯站起，持劍身影似霞光泡沫消散，于院中不見蹤影。
虞卿月輕笑︰"怎麼了？"林軒歪頭︰"師傅笑得怪異，像達成什麼心願，是我的錯覺嗎？"
"你倒是敏銳。
"虞卿月承認內心確有此念，但柳家之事棘手，而江九歌卻游刃有余。
然而此人若有人求助，總是在答應時突然反悔。
真是個可惡的家伙。
于是虞卿月利用聖地試煉之機，特意請江九歌代為解決柳家問題。
果然，江九歌主動前來。
林軒不滿道︰"師傅真狡猾。
"
"小東西莫非想告狀？"虞卿月將他拉近，笑著輕撫。
江九歌並非不知她心思，只是默許而已。
林軒疑惑，是否因聖地外虞卿月更顯親近？
"我不會說的。
"林軒坐在她腿上，疑惑地看著她。
"雖如此，仍需確保你不亂說話。
"虞卿月拿出丹藥要喂他。
"啊——！"林軒著急接過。
待反應過來，是丹藥激發了師父的母性關懷。
"江九歌！你別太過分！"
柳家族地，族長柳正遠怒吼震天。
江九歌笑意恬淡，靜靜注視著柳正遠及周圍長老，神情愈發柔和。
"柳族長息怒，不妨坐下喝茶？"
"江...九...歌！"
柳正遠顫抖著怒視青年，磅礡氣息摧毀大廳之物，化塵卷入狂暴旋渦。
天色驟暗，雷電撕裂夜空，映出眾人扭曲面容。
柳正遠氣息攀升至頂峰，大地震顫回應他的憤怒。
"虛張聲勢，你不敢應戰。
"
江九歌淡然開口。
"膽敢如此狂言？江九歌，你當我柳正遠無膽識？！"
"那就殺盡全族。
"
此話令人窒息，非玩笑。
這里所謂全族，乃整個柳家長生世家。
瞬時，所有柳家人心神動搖。
不僅是憤怒，更覺荒誕——柳家何至于此？
未遇江九歌前，柳家傲立大陸，重霄聖地雖強大，他們卻少有敬意。
直至江九歌一句滅族之言...
此刻，他們才明白，即便身為長生世家，也難逃聖地眼中螻蟻的命運。
"正遠..."
蒼老聲音震撼全場。
"老祖..."
柳正遠氣勢仍在，卻似漸矮。
他不甘低頭，卻身為族長，必須克制。
柳家唯有低頭。
"重霄聖主，能否歸還安然孩子肉身？"
江九歌沉默不語。
他緩緩轉身，似乎準備離開，這時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世間沒有永恆的王朝，重霄聖主，即便是聖地，也未必能永遠主宰這片大陸。”
“放心，若有那一天，我會親手滅了柳家，絕不給你們反咬一口的機會。”
帶著愉悅的笑容，江九歌的身影如霞光般消散。
良久，柳家陷入長久的寂靜。
仍是那座庭院。
“事情解決了。”
“這麼快？”
虞卿月的話讓林軒抬頭，他像只小貓似的舔著嘴角。
虞卿月溫和地笑著，為他擦拭嘴角的奶漬。
“吃飽了嗎？”
“……還沒呢。”
“就知道玩。”
見他有些不好意思，虞卿月淺笑了一下。
但此刻不能再讓他吃，江九歌隨時會來，布置的禁制在他面前形同虛設。
“師傅好像變溫柔了。”
“嗯。”
撫摸著他的柔發，虞卿月輕聲應答。
她也察覺到這一點。
親手撫養林軒讓她感慨萬千，甚至柳安然可能也沒料到自己的肉身會成為小聖子的玩具。
明明兩人一直是勢不兩立的敵手……
林軒卻覺得這樣挺好的。
“我想盡快回聖地。”
“是嗎？”
虞卿月神情溫雅，“回去後，是不是更想待在玉月峰了？”
“是的。”
林軒低聲回應，“而且我會更加刻苦修煉。”
“嗯……”
若小聖子認真修煉，她這個師父就要常備鼓勵的禮物。
稍作交談，江九歌已到庭院。
“走吧。”
“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
林軒頗感意外。
說實話，直到剛才，他還盼著江九歌與柳家大戰一場。
誰知柳家竟這般狼狽地退讓。
……這反而是正常發展，林軒早已習以為常。
止水峰
“嗚……”
小聖子神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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