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月莞爾一笑。
“師弟還是老樣子，寫字不成，煮茶也不成，唯有修煉天賦令人佩服。”
“……”
江九歌正欲開口回應，卻察覺林軒已踏入道宮，隨即輕敲茶桌，小聖子頓時感受到兩人間距離縮短。
茶桌旁多出一個座位，桌上添了一杯熱茶。
“師尊找我何事？”
林軒坐下，看向右側笑意溫婉的虞卿月，一時不知如何稱呼。
他曾說“師伯”太男性化，虞卿月也勸他不用如此。
“叫師傅。”
“咦？”
“正是為此。”
虞卿月以柳安然之貌，卻展露端莊神情。
茶香氤氳中，她柔和說道︰“明鏡畢竟是我聖地聖子，卻被你師尊草率指導，僅習一式十凶解便要外出。”
江九歌默默飲茶。
“回聖地後，我與你師尊商定，今後由我授你技藝。
聖子與聖主關系不變，不知明鏡意下如何？”
林軒未答，望向江九歌。
聖主依舊沉靜，卻遞過一杯茶，正是虞卿月嘗了一口便擱置的。
“給師父敬茶。”
林軒沉默，虞卿月亦然。
細思片刻，他拋開柳安然印象，捧杯遞至虞卿月面前。
“師父。”
雖無儀式，虞卿月仍接過。
江九歌眯眼笑道︰“茶可口否？”
虞卿月無奈看他。
她知師弟性格狹隘，從前尚能維持幾分姿態，如今身為聖主，竟全然無忌。
但見林軒認真，她只得敷衍道︰
“好。”
不想林軒疑惑注視。
“師父真覺師尊泡的茶佳？莫不是哄我？”
虞卿月愣住，隨即莞爾。
三百三十七章︰虞卿月的教導
虞卿月所居的玉月峰，與止水峰相隔不遠。
初到此峰，林軒便覺此處極為幽靜，一片寂靜無聲，仿若天地間只剩下自己。
半山腰的屋舍外，環繞著一片薄霧繚繞的竹林，意境頗為清雅。
“這片竹林設有多重迷陣，若貿然闖入，恐會迷失其中耗損心力。
今後若需前來，務必出示此令牌，方能讓迷陣顯出路徑。”虞卿月遞給林軒一塊令牌。
林軒點頭應允。
虞卿月淡然一笑，領他入內。
途中，林軒忍不住偷偷打量她。
他對虞卿月充滿好奇，想知道更多關于她的身份、經歷以及為何在兩千年前隕落等問題。
途中，虞卿月提及她與江九歌曾是同門，且前任聖主與現任一樣不負責任，幾乎未對 進行指導，僅提供資源後便任其自由發展。
當時江九歌的具體處境虞卿月不知，但她自己卻因此吃盡苦頭。
如今見到江九歌延續這種傳統，她實在難以接受。
“明鏡，你的天賦遠超常人。
十歲便達到生玄境界，此等成就堪稱空前絕後。”
虞卿月輕撫衣袖，語氣帶著幾分寵溺，“說實話，我也無法保證一定能教好你，但我會盡全力。”
幽靜庭院中，虞卿月凝視著林軒。
一陣微風吹起她的衣袂一角。
林軒嘴角帶笑，“師父會很嚴厲嗎？”
“大概不會吧。”虞卿月注視著他稚嫩的臉龐，眼中流露喜愛，隨即轉為嚴肅。
“明鏡，試著全力向我進攻吧。”
小聖子歪了歪頭，感覺這句話有些突兀，但並未多想，迅速從儲物戒中取出長劍，靈氣如火焰般附著劍身，直刺虞卿月。
虞卿月玉手輕揚，一柄三尺青鋒現于掌中。
雄渾的靈力自她劍鋒蕩漾而出。
虞卿月的境界此刻顯得尤為獨特。
柳安然原為劫生境中期，被她以秘法強行提升至涅盤境，穩固之後未曾跌落。
而她的神魂，則是貨真價實的塑神境。
“落月。”
虞卿月一劍刺出，筆直而凌厲。
然而在林軒眼中，那銀色劍光吞噬一切光芒時，恰似一輪明月從夜空墜落。
刺骨寒意自雙肩擴散，更令人窒息的是那一劍直指心髒的絕美攻勢。
林軒身後隨即亮起一輪金光璀璨的大日，烈焰滔天，揮劍之際化作炙熱瀑流。
仿佛太陽與月亮踫撞。
熾烈劍氣席卷小院，蠻橫無匹，所向披靡。
虞卿月邁步前行，四散的靈氣僅撩動她的三千青絲，依舊保持溫婉氣質。
長劍揮舞間，劍氣縱橫。
“惜花。”
這一劍毫無殺意——
劍光流轉，忽如春風拂過，梨花綻放。
生機盎然的一劍瞬間讓庭院繁花盛開，花香彌漫中，林軒勉強捕捉到一絲危險氣息。
他倉促間將劍格擋。
叮——
叮叮當當！
劍鳴清脆悅耳，接連不斷，細密連綿。
疊加的力量讓林軒手腕微麻。
“這是生機之力。”
“明鏡，你招式太淺薄，近乎只掌握了表面力量。”
“凝真境的‘凝’，生玄境的‘生’，每層靈力皆可融入招式。”
虞卿月身形一閃，借花瓣飄灑之勢，宛如從天邊墜落的明月，悄然出現在林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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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一聲輕響，她劍尖已觸踫林軒劍身。
轟！
靈力與劍光暴起，將庭院鮮花粉碎，沖擊波將林軒掀飛。
但他的反應超出虞卿月預料，紫光空間裂縫在他背後驟現，吞噬其身影的同時也在她頭頂展開。
虞卿月雖早于秘境見過林軒諸多手段，但此刻看他施展“隙間”時，仍難掩驚嘆。
金光大日迎面而來，她笑意盈盈，手中長劍微顫。
無形氣流隨之震顫扭曲，肉眼可見的空間凹陷，無聲擴散。
堅固地面如蛛網碎裂，遠處翠竹瞬間折斷、拔起，卷入狂亂漩渦飛逝遠方。
此招雖為劍法，卻又超脫尋常。
虞卿月輕靈一劍落下，大氣壓迫之力令林軒動作受限至不足一寸，劍難出鞘。
他頓覺自身被無形重壓籠罩，連握劍都成奢望。
然而，生玄境中期修為瞬間爆發，身後大日虛影凝實，散發神聖光輝，沖破束縛。
壓力稍解，他即揮劍而出，劍光璀璨。
虞卿月立于劍勢之下，依舊從容指點︰“技藝淺薄無妨，爭斗時依本能行事即可，或全力以赴發揮所長與謀略。
最重要的是，時刻鎖定對手神識。”
她結印于劍上，一抹鮮血濺入虛空，生機蓬勃，剎那間繁花綻放，月華降臨。
隱于花海的虞卿月揮劍，劍氣化作冷月。
與林軒熾熱劍意相對，她這一劍令漩渦中綻放的花朵驟然凍結。
轟鳴聲起，仿若日月相撞。
靈氣風暴猛烈肆虐，不僅摧毀了玉月峰半山腰，還朝峰頂、峰外以及天空瘋狂蔓延。
林軒剛舉起長劍防御，卻被虞卿月一把抓住手腕。
"不是說過嗎？戰斗時要始終鎖定對手的神識。
"
"唔？！"
虞卿月笑意盈盈站在林軒身旁，縴細有力的手腕一震，借巧勁將他甩向地面。
然而落地時，林軒並未感到痛楚，因為虞卿月以靈力護住了他。
"明明是你耍賴。
"
"哦？"
"剛才那一招至少超越了生玄境的力量，否則我不會如此狼狽。
"
"我沒說過要壓制境界陪你切磋。
"
林軒瞪大雙眼。
虞卿月笑著扶他起來，輕撫他的頭頂︰"雖有不足，但你的實力遠超同階修士，即便是師尊當年也不及你。
"
"嗯，大日聖體與未動用的天罰之力……"
"天驕榜首和重霄聖子之名，你當之無愧。
"
林軒默默點頭。
隨後他見虞卿月揮袖間，被破壞的玉月峰恢復如初，心中驚嘆。
他曾見江九歌施展此術，問及原理時，聖主卻神秘地回答︰"不告訴你。
"
"不過是普通修復，你將來達到涅盤境也會掌握。
"虞卿月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塑神境則可實現輕微的時間回溯。
"
林軒若有所思。
他對塑神境的時間回溯興趣不大，因他有"刻刻帝"的能力。
但他對涅盤境能輕易修復山峰的能力頗為好奇。
"今後閑時可隨時來我這兒修煉，明白了嗎？"
"隨時都可以嗎？"
夜晚，林軒依偎在顧詩韻懷中，低聲細語地說著話。
話題從新拜的師傅虞卿月展開，再聊到明天想去哪里玩耍、想吃什麼，最後說到好久沒打理鱗背猿，讓他思緒紛飛難以入眠。
“鏡兒似乎仍記不清呢。”美婦端莊的面容泛起淺笑。
“重要的日子快到了。”她輕聲說道。
林軒皺眉思索，卻毫無印象，“是極為重要的日子嗎？”
“沒錯。”
“莫非是臭豬產崽的日子？”
“胡思亂想些什麼……小孩子說話別帶髒字。”
“‘臭豬’可不是髒話。”
林軒堅持認為這是個昵稱。
顧詩韻柔聲笑道︰“明日便是鏡兒的誕辰。”
“嗯。”林軒高興地回應。
“我還以為你會更驚訝呢。”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
林軒展顏而笑，因為他深知對姨姨而言，這天的意義非凡。
雖然在異世的誕辰未必準確，但顧詩韻選定此日作為林軒的紀念日，也視其為自己生命中的重要時刻。
“明天……令人期待。”林軒把臉埋進她懷中，滿心歡喜。
每逢這天，顧詩韻總會格外寵溺他，雖平日也是如此，但誕辰更顯特殊。
顧詩韻溫柔地抱著他，眼神如哄嬰兒般慈愛。
屋內走出一位身姿妖嬈的女子，柳詩媚手捧精致青瓷小碗，來到近前。
"鏡兒，哀家做了蓮子羹，嘗一口吧。
"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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