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腳趾蜷縮到幾乎骨折的程度。
被鐵鍬斬斷的傷口先是發白，隨後像噴泉般涌出粘稠的血漿，混合著可疑的黃色組織液，在褲襠處形成一汪不斷擴大的血泊。
更可怕的是神經末梢仍在忠實傳遞著疼痛，那是一種被浸泡在硫酸里的錯覺，仿佛有人正用砂紙反復摩擦他消失的器官所在的位置。
“給他止血。”
刀疤臉皺眉踢了踢地上抽搐的人形，“雇主說要活著送到西伯利亞。”
黃毛戴上手套抓起一旁的干稻草，隨後點燃。
在楚極霸痛苦至極的目光中，就這麼將燃燒後留下來的草木灰直接抹在他的傷口上。
“嗷——！！！”
楚極霸的脊柱像弓弦般反折起來，青紫色的血管在太陽穴瘋狂跳動。
他的慘叫突然變成高頻的尖嘯，又驟然中斷，極度的疼痛觸發了保護性昏迷。
一旁的楚凌菲直接看懵逼了，臉上的肌肉不斷跳動，雙腿不自覺地繃緊，一股寒意從尾椎直竄上天靈蓋。
她眼睜睜看著楚極霸襠部那個血肉模糊的窟窿，突然覺得自己的小腹也傳來一陣陣痙攣般的抽痛。
“嘶...”
那種幻痛太過真實，仿佛有把燒紅的烙鐵正抵在她最柔弱的部位。
但黃毛立即用冰水澆醒他，讓新一輪的劇痛繼續沖刷他的神經。
在意識模糊的邊緣，楚極霸看到自己竟然失禁了，與鮮血混合成粉色的溪流。
“這…這是高手啊！”
按照以前的標準都是要插羽毛的。
“行了，再給他抹點，不然傷口要是感染發炎的話，路上是會撐不住的。”
“好的，老大。”
黃毛應了一聲，隨即又繼續開始操作。
“等等，等等…”楚凌菲忽然出聲。
“怎麼了？有屁快放！”黃毛有些不耐煩。
“你們剛才說的是要將他送到西伯利亞？”
“和你有什麼關系？你也想去？”黃毛懟了她一句。
“不是，當然不是…”楚凌菲不說話，若是這樣的話，自己今天可就是最後一天見到自己這個弟弟了。
盡管他不是個東西，但是自己以前也是真心疼愛過他的，雖說現在心痛佔據了大半。
隨後一頓操作下，另外兩個人也走了進來，拿著麻袋將楚極霸套了進去。
很快，幾人瞬間離開了這里。
貨船是今晚八點出發，他們必須要在七點之前趕到港口。
倉庫只剩下了楚凌菲一個人，說是明天早上會有人來帶她離開，真的會有人來嗎？
要是沒有的話，自己不會被餓死吧？
…
晚上七點。
夜色如墨，天海市港口被濃霧籠罩，昏暗的燈光在霧氣中暈染開模糊的光圈。
黃毛一行人拖著麻袋快步走向停泊在3號碼頭的貨船，麻袋里的楚極霸時不時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老大，你有沒有覺得剛才好像有人一直在盯著我們？”
走在最後的黃毛不安地回頭張望，手中的鐵棍握得更緊了。
“少他媽疑神疑鬼的！”刀疤臉不耐煩地呵斥，卻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說的他心中都有些發慌，畢竟常在灰色邊緣游走，被抓是遲早的事情，但是誰又想呢？
“趕緊把這廢物送上船，老子還等著拿尾款呢！”
就在他們即將踏上舷梯的瞬間，幾道黑影如鬼魅般從集裝箱後閃出。
為首的刀疤臉只覺頸後一涼，還未來得及反應，後頸便遭到一記重擊，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什麼人？”黃毛剛舉起鐵棍，就被一記鞭腿掃中太陽穴，整個人橫飛出去，重重撞在貨艙門上。
剩下兩人還沒來得及抽出武器，黑暗中寒光連閃。
其中一人捂著被打折的手腕慘叫，彈簧刀當啷落地，另一人則被一記手刀精準命中喉結，癱軟在地痛苦地蜷縮起來。
整個過程不過十秒，四個人已經全部失去反抗能力。
濃霧中走出三個身影，為首的男子戴著戰術手套，利落地檢查了幾人的傷勢。
“都暈了，暫時醒不過來。”他低聲說道，聲音沉穩有力。
“老大，麻袋里這個怎麼辦？”另一個稍顯年輕的男子踢了踢還在蠕動的麻袋，“看起來傷得不輕。”
其中一人已經蹲下身解開麻袋，露出楚極霸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他的右眼腫得睜不開，嘴唇破裂，身下全是干涸的血跡。
“臥槽，這幫人下手夠狠的啊。”年輕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得趕緊送醫院。”
為首的男子快速檢查了楚極霸的傷勢，眉頭緊鎖︰“肋骨至少斷了三根，左臂骨折，內髒可能有出血，小五，去把車開過來，走應急通道。”
被稱作小五的年輕人點點頭，迅速消失在霧氣中。
剩下的兩人將楚極霸小心地抬到一旁的推車上，用準備好的毛毯蓋住。
“老大，你說那女人為什麼要救這個敗類？”另一人壓低聲音問道，“這貨有什麼值得救的…”
“少問多做。”為首的男子打斷他，警惕地環顧四周，“雇主的事別打听。把現場處理干淨，別留下痕跡。”
十分鐘後，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車悄無聲息地駛離港口。
車內，楚極霸被固定在擔架上，戴著氧氣面罩，生命體征監測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血壓90/60，心率120，情況不太妙。”小五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觀察，“最近的仁和醫院要二十分鐘，來得及嗎？”
為首的男子正在給楚極霸注射腎上腺素︰“抄近路，走老城區，聯系醫院那邊準備好手術室，就說是楚家送來的。”
面包車在夜色中疾馳，連續闖過三個紅燈。
楚極霸在昏迷中發出痛苦的呻吟，鮮血從繃帶邊緣滲出。
“喂，別死啊，兄弟…”年輕人拍了拍楚極霸慘白的臉，“死了是要扣錢的。”
與此同時，仁和醫院急診部早已嚴陣以待。
當面包車呼嘯著沖進急診通道時，六名醫護人員立刻推著擔架車迎了上來。
“開放性骨折，疑似脾髒破裂，器官被割，血壓持續下降！”為首的醫生快速檢查後喊道，“直接送3號手術室，血庫備好O型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