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的瞳孔微微收縮，他就這麼听著隔壁劍拔弩張的兩人，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這語氣……”
他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不是那個人格嗎？”
記憶的碎片突然在腦海中閃回，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細節。
甦桃偶爾會在深夜突然改變的語調，清晨醒來時發現她站在窗前時有些陌生的眼神……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難道這多麼天，她一直都在演戲？
那個溫柔體貼的老婆，不過是精心設計的假象？
還是說……今天赴約的剛好是她的“另一個人格”？
“會這麼巧？”
話說自己這段時間好像一直都沒有見到另一個人格出現過，不好的猜想帶動著之前的回憶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難道真的是真的？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他猛地轉身，對上了幾個黑衣保鏢警惕的目光。
“你們不會讓我過去的，對吧？”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愚弄。
為首的保鏢面無表情地攤了攤手︰“楚少爺請放心，小姐交代過，不會真的傷害甦大小姐。”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至少不會讓她受外傷。”
話雖這麼說，但是情緒這東西，說不穩定就不穩定，現在他已經完全可以認定自己的老婆一直都在裝蒜。
維持著那溫柔的一面，是……
“為了我？”
當然還有佔有？
最諷刺的是，明明是同一個人，卻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在爭奪主導權。
楚辰突然覺得可笑，他喜歡上的，到底是那個溫柔的幻影，還是眼前這個危險的真相？
他低聲呢喃，眼神卻十分的復雜。
沐雪怡今日讓自己來這里就是為了讓自己知道這件事，還有‘那個女人’？
似乎是听出來甦桃好像綁架了哪個女人？
眼前的彈幕又在活躍，確實和自己想到的是一樣的猜測。
【快干起來啊，媽的，急死我了，我要女人打架。】
【難說，估計待會不是打架了，直接上刀具了，血肉橫飛，女主女配打起來終究還是女配更加厲害一點，但是女主有著人形機器，贏面似乎更大一點。】
【話說，你們看出來了嗎？這女配似乎一直都在偽裝，其實我早就看出她的不對勁了，NND，還挺能裝，兩大病嬌斗法，受傷害的還是身為正常人的男主，媽的，男主干脆也變病嬌算了，我要看養蠱。】
【甦桃說‘求我別離開’的時候，我腦補了十萬字不可描述…哈基辰你平時玩這麼變態的嗎？】
【沐雪怡︰我黑化了。甦桃︰我比你更黑。楚辰︰甦桃你黑我知道，但是你是怎麼知道你比沐雪怡黑的？】
【你們不要為我打了，我都要還不行嗎?】
【上面的跟你有關系嗎？你能石更嗎就蹭？】
…
“是嗎？你不過也就是個只會存在陰暗中的女人而已，你表現出來的這些溫柔不就是害怕楚辰哥哥若是知道你其實根本就是表里不一，那時候他還會喜歡你嗎？”
“其實你也明白的吧？他對你的愛……很薄弱，尤其是你營造出來的這些假象，在他知道真相的話，恐怕會轟然崩塌的吧？”
“你找死？”甦桃輕聲問，嘴角卻彎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沐雪怡歪著頭，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怎麼？怕了？怕他知道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還是怕他……重新回到我身邊？”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甦桃猛地伸手掐住沐雪怡的脖子，將她狠狠按在牆上，眼底翻涌著瘋狂的暗色︰“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嗎？”
沐雪怡被扼住咽喉，卻絲毫不慌，反而咯咯笑了起來，聲音因窒息而沙啞︰“咳咳……果然，一提他……你就失控了……”
甦桃的手指越收越緊，語氣卻溫柔得可怕︰“你說得對，我確實很暴力……所以，我可能會一不小心……殺了你哦。”
“畢竟我有人格分裂，是精神病的一種，殺了你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沐雪怡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卻仍挑釁地勾起嘴角︰“那……楚辰哥哥……會恨你一輩子吧……”
“畢竟就算他不喜歡我，但是我們的那段童年時光也是深刻存在他的腦海中的，你不怕嗎？”
甦桃的瞳孔猛地一縮，手上的力道驟然松了一分。
沐雪怡趁機狠狠推開她，捂著脖子咳嗽了幾聲，隨即又笑了起來︰“看吧，你根本不敢動我……因為你知道，我死了，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甦桃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眼神陰鷙得嚇人。
“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她輕聲問，忽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折疊刀，刀鋒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馮靜想要上前，卻被沐雪怡阻止。
“你不用管她，她不會動手的。”
馮靜卻是看急了，這女人這麼托大？
萬一她被傷到了，自己不說工作直接沒了，說不定她都要遭殃。
哎呦，大小姐，你可悠著點吧，我不能違背你的命令，但是你也不要拿我的前途開玩笑啊。
沐雪怡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動刀？甦桃，你真是越來越沒長進了。”
“你可以試試……看看他是會更心疼我……還是更厭惡你？”
她絲毫不怕，畢竟已經完全把握住甦桃的心理，這個女人心理防線其實脆弱的很。
“你……究竟想要干什麼？”甦桃雙眼微眯。
“今天來找你的目的當然是為了玩一場游戲。”
沐雪怡神秘說道︰“你說你有人格分裂，但是我想知道的是，楚辰哥哥究竟是喜歡哪一個呢？”
“是現在的你，還是以前的她，又或者是偽裝的你？”
“呵呵，為什麼不能都喜歡呢？”
“都喜歡？別騙我了，大小姐，若是都喜歡的話，為什麼你要進行偽裝嗎？是真的只是想要獨自佔有還是說其實你一點自信都沒有？又或者說其實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沐雪怡的話一字一字深入刻在甦桃的心上。
為什麼呢？
究竟是為什麼，她似乎也忘記了。
明明現在的她才是最完美的，可是為什麼有些討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