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
林幽若忽然覺得有些可笑至極，這是一個吃齋念佛能夠說出來的話？
這念的是什麼經？干脆直接挖個坑埋了算了，省的出來禍害別人。
“幽若啊，別說媽不公平，你難道真的想讓這個家中鬧得雞犬不寧嗎？”
老奶奶言辭激烈，似乎絲毫不容置疑。
林幽若氣的不能自理，又開始了，一貫的佔據道德制高點。
只要自己有一點反對，那就是自己的不是。
“幽若啊，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極霸他拿這些東西肯定是有他的用處，給他不就行了，還是說你也覺得我們楚家現在已經大廈將傾？想要明哲保身？”
林幽若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這死老太婆理論一套一套的對她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只要她說一句不是，就能把自己打到另一種立場上。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林幽若眼眶都開始紅了。
“嗯？”
楚老太太聞言，一瞬間就有些惱火。
什麼時候晚輩竟然敢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了？
她眯起狹長的眼楮，手中的沉香木拐杖重重杵地，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放肆！”
老太太聲音陡然拔高，脖頸上青筋暴起，“不敬長輩者，當墮無間地獄！”
她顫抖的手指幾乎戳到林幽若鼻尖，“老身吃齋念佛四十載，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林幽若看著婆婆表演般的作態，突然發現佛龕里那尊金身觀音的笑容竟與老太太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轍，慈悲的表象下，藏著冰冷的掌控欲。
“媽，您能不能講點道理…”她聲音發顫。
“道理？”
老太太突然獰笑，“和我手中的經書講道理去吧！”
“極霸拿的是楚家的東西，你一個外姓人，有什麼資格阻攔？”
外姓人？
呵呵，真是可笑。
她林幽若嫁到楚家這麼多年，生兒育女，又陪著楚天一路打拼，好日子沒有享受到多少，最後竟然成了外姓人？
“好，很好。”
她抹去臉上不知是淚還是汗的水漬，“你要和我鬧是吧？我現在也不會再給你面子。”
“老不死的玩意，你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你你你——”
楚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佛珠“啪”地斷裂，紫檀佛珠滾落一地。
她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漲得通紅，活像廟里供奉的關公像。
“反了！反了！”
老太太哆嗦著嘴唇，“《地藏經》里說，不敬尊長者當墮拔舌地獄！”
她突然抄起手中的拐杖朝林幽若砸去。
林幽若側身躲開，嘩啦一聲巨響，珍藏多年的景德鎮瓷器碎了一地。
“老東西，你找死！”
林幽若徹底紅了眼，氣上心頭，直接沖上前對著老東西就開始女人特攻。
九陰白骨爪對著那張滿是溝壑的臉上就用力撓去。
一瞬間，場上再次變得焦灼起來。
“媽！奶奶！別打了！”
楚凌菲尖叫著沖過來拉架，此刻她也被嚇得臉色煞白。
她剛抓住母親的手臂，就被老太太一拐杖誤打在肩膀上，疼得當場哭了出來。
“凌菲？”林幽若瞬間分神。
老太太趁機一把揪住林幽若的頭發︰“賤人！老身今日就要替楚家清理門戶！”
她枯瘦的手指異常有力，林幽若感覺頭皮都要被扯下來。
“放手！”
林幽若抓住老太太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那布滿老年斑的皮膚。
兩人在地上翻滾扭打，撞翻了紅木花架，名貴的蘭花盆砸在地上，泥土飛濺。
就在這時，大門被猛地推開。
西裝革履的楚天站在門口，手中公文包啪嗒掉在地上。
他眼中布滿血絲，“你們在干什麼？”
所有人都僵住了。
楚老太太最先反應過來，她立刻松開林幽若的頭發，換上一副受害者的表情︰“天兒啊，你可算回來了！你這媳婦要殺了老身啊！”
林幽若掙扎著爬起來，衣服被扯破︰“楚天，你听我解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的解釋。
楚天這一巴掌用足了力氣，林幽若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滲出血絲。
整個屋子瞬間安靜得可怕。
“你打我？”
林幽若緩緩轉過臉，眼中的震驚漸漸化為絕望，“楚天，你第一次動手打我。”
楚天的手還在發抖，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後悔。
他看了看哭哭啼啼的母親，看著她那沾上血跡的臉，又看了看狼狽不堪的妻子。
“公司快垮了，你們還在家里鬧！”
看向自己妻子的時候，卻又化為了指責，“林幽若，我媽多大年紀了，你怎麼敢…”
“我怎麼敢？”
林幽若突然笑了，那笑聲比哭還難听，“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好兒子怎麼敢偷我的首飾不知道是嫖還是賭？怎麼不問問你媽怎麼用佛經當借口偏袒他？”
楚天氣勢一滯︰“什麼首飾？”
“問你寶貝兒子啊！”
林幽若猛地指向楚極霸。
楚極霸臉色大變︰“爸，你別听她胡說…”
“你媽口口聲聲念佛，現在直面罵我是外姓人！楚天，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要麼你管好你媽和你兒子，要麼我們離婚！”
“離就離！”
楚老太太突然尖叫起來，“天兒，這種不敬不孝的媳婦早該休了！《梵網經》說…”
“閉嘴吧！”
林幽若抄起地上的拐杖指向老太太，“再念一句佛經，我就把這玩意插進你喉嚨！”
“我……一把年紀了…”
楚老太太瞬間害怕了，這個女人剛才瘋起來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呢。
瘋起來簡直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楚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夠了，你還要鬧什麼？”
楚凌菲實在看不下去了︰“爸，是奶奶先動手的！我都看見了！”
“小賤人胡說什麼！”
老太太抬起手就要打孫女，楚天急忙攔住。
“都給我閉嘴！”
楚天一聲暴喝，整個客廳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都給我听好了。”
楚天聲音低沉得可怕，“從現在開始，誰再多說一句，就給我滾出楚家。”
楚老太太張了張嘴，卻在兒子冰冷的眼神中閉上了。
楚極霸縮了縮脖子，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媽…”楚天轉向老太太，“從今天起，您就在佛堂靜修，家里的事不用您操心了。”
“天兒！你——”
“至于你…”
楚天沒給老太太說話的機會，直接看向楚極霸，“東西不該你拿的，自己去佛堂跪下認錯。”
楚極霸臉色瞬間慘白︰“爸，我…”
“閉嘴！”楚天一聲厲喝，嚇得楚極霸一個激靈。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門口的林幽若和楚凌菲身上，眼神復雜。
沉默了幾秒，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凌菲，帶你媽回房休息吧。”
林幽若冷笑一聲，拉著女兒轉身就走。
楚天看著妻女的背影，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不經意間，似乎心中某種想法變得更加堅定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