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春明和甦萌的關系,就像盛夏的野草,一經點燃便無法遏制地蔓延開來。自從那次在崔大可的設計下,兩人有了第一次親密接觸後,他們之間的某種屏障被徹底打破了。
韓春明那間不到十平米的單身宿舍成了他們最常幽會的地方。每當甦萌來時,韓春明總會提前把房間收拾得一塵不染,在窗台上擺一小束從路邊采來的野花。有時是幾枝淡紫色的二月蘭,有時是幾朵金燦燦的蒲公英。
"又弄這些野花野草的。"甦萌嘴上嫌棄,眼楮卻亮晶晶的,小心地觸踫那些脆弱的花瓣。
韓春明從背後環住她縴細的腰肢,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它們就像你一樣,看著嬌弱,實際上堅韌得很。"
甦萌紅著臉轉身捶他︰"油嘴滑舌!"下一秒就被拉入一個熾熱的吻中。
除了宿舍,他們還有一個秘密基地——他們常約會的防空洞。那是原來 的人防工程,如今早已廢棄。洞口掩映在茂密的灌木叢後,鮮為人知。韓春明在里面布置了兩把折疊椅,一盞煤油燈,甚至鋪了塊舊地毯。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第一次被帶來時,甦萌驚訝地問。
韓春明神秘地眨眨眼︰"從第一次吻你之後,我就開始準備了。"
煤油燈昏黃的光線中,兩人的影子在潮濕的牆壁上交織。甦萌靠在韓春明懷里,听他講小時候的趣事,講對未來的規劃。在這樣的時刻,她常常忘記時間流逝……
"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媽該問了。"甦萌總是這樣依依不舍地說。
韓春明會捧著她的臉親了又親︰"明天見?"
"明天見。"甦萌紅著臉答應,然後像只受驚的小鹿般匆匆離去。
這樣的秘密約會持續了兩個多月,直到一個初秋的早晨,甦萌在刷牙時突然一陣干嘔。她愣在洗手間鏡子前,手指不自覺地撫上平坦的小腹,一個可怕的念頭如閃電般劈進腦海。
那天上班時,甦萌心不在焉,把小朋友的舞蹈音樂都放錯了。
第二天一早,甦萌請了假,直接去了醫院。檢查結果確認了她的猜測——她懷孕了,已經六周。
她乘車來到昌平文物局,正值午休時間,韓春明剛走出大門就看到了面色慘白的甦萌。
"萌萌?你怎麼..."韓春明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清了甦萌手中捏著的檢查單。
甦萌的嘴唇顫抖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韓春明立刻拉著她來到附近的小公園。秋日的陽光透過梧桐樹葉,斑駁地灑在長椅上。甦萌終于崩潰地哭了出來。
"春明,我...我懷孕了。"她的聲音細如蚊吶。
韓春明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單膝跪在甦萌面前,緊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萌萌,我們結婚吧!我今天就回家跟父母說,明天就去你家提親。"
甦萌抬起淚眼︰"可是...我們這麼年輕,而且..."
"沒有而且。"韓春明斬釘截鐵地說,"我愛你,既然有了孩子,我們就結婚。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到底。"
看著韓春明堅定的眼神,甦萌心中的恐懼漸漸平息。她點了點頭,靠進韓春明溫暖的懷抱。
當晚,韓春明就向母親坦白了一切。出乎意料的是,韓母只是沉默片刻後就說︰"既然決定了,就要負起責任來。"
第二天,韓春明穿戴整齊,提著四色禮盒登門甦家。甦奶奶端坐正中,甦父甦母分坐兩旁,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伯父伯母,奶奶,我和萌萌是真心相愛的。雖然事情發生得突然,但我發誓會讓萌萌幸福。"韓春明站得筆直,聲音堅定有力。
甦父皺著眉頭︰"春明啊,不是我們不同意。但你在昌平工作,萌萌在西城,兩地分居不是辦法。"
韓春明早有準備︰"如果長輩們同意,我可以請領導把萌萌調到昌平。昌平的發展前景比這邊好得多。"
甦母與丈夫交換了一個懷疑的眼神。雖然韓春明最近在鑒寶節目上小有名氣,也提了干,但隨意調動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春明,調動工作不是小事..."甦母委婉地說。
"請給我點時間。"韓春明自信地說,
離開甦家後,韓春明直奔何大清家。何大清這位忘年交一直是他心底的那根柱石,他從沒想過要麻煩何大清任何事,平平淡淡相交,韓春明向來最不願求人,但為了甦萌,他願意放下所有驕傲。
何大清正在院子里修剪盆景,看到韓春明匆匆而來,笑著招呼︰"春明來了……"
韓春明直接說明來意。何大清听完,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都要當爹了!"轉身朝屋里喊,"淮茹,把我那瓶珍藏的茅台拿出來!"
何大清拉著韓春明坐下,二話不說撥通了女婿任小川的電話︰"小川啊,春明媳婦要調到昌平...對,青少年宮的甦萌...給個股級,教育干事...好,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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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何大清舉杯︰"來,陪叔叔喝一杯,慶祝你要當新郎官了!"
兩天後,調令就送到了甦萌手中——她被調到昌平市教育局任教育干事,股級干部。甦家人震驚不已。
"這韓春明,不簡單啊。"甦父看著調令感嘆。
甦母也改變了態度︰"看來他是真心對萌萌好,連工作都安排得這麼妥當。"
婚禮定在甦萌滿20歲那天。雖然準備時間倉促,但韓春明堅持要給甦萌一個體面的婚禮。他拿出所有積蓄,在繡山城飯店訂了十桌酒席。
婚禮當天,甦萌穿著潔白的婚紗,美得像一朵綻放的百合。韓春明穿著筆挺的西裝,緊張得手心冒汗。
"萌萌,從今以後,我會用生命守護你和孩子。"韓春明鄭重承諾。
甦萌眼中含淚,笑容卻比任何時候都幸福︰"我相信你,春明。"
婚後的日子甜蜜而充實。韓春明每天早起為甦萌準備早餐,然後騎車送她去上班。晚上回家,兩人一起做飯、聊天,規劃著未來。
八個月後,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清晨,甦萌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韓春明抱著剛出生的兒子,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萌萌,你看他多像你。"韓春明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嬰兒粉嫩的小臉。
甦萌虛弱地笑著︰"名字想好了嗎?"
"韓墨卿,怎麼樣?"墨"代表學問,"卿"是古代對賢士的美稱,希望他將來學識淵博,品行高潔。"
甦萌點點頭,眼中滿是幸福的光芒。陽光透過窗簾灑在這一家三口身上,仿佛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韓春明低頭親吻妻子的額頭,又輕輕踫了踫兒子的小手。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從此有了新的意義。這個脆弱的小生命,還有病床上的愛人,將成為他奮斗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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