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高原的風卷著細沙,從遠處的山梁上呼嘯而來。何家村的村口,那座歷經風雨的門樓依然矗立,青磚斑駁,木雕剝蝕,但門楣上"何氏宗祠"四個大字依然蒼勁有力。何大清站在門前,仰頭望著這座承載著數百年家族歷史的建築,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就是這里了。"他低聲說道,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身後的王澤和任小川對視一眼,他們從未見過岳父如此失態。這位在官場上以冷靜著稱的昌平市委書記,此刻手指竟微微顫抖。
門樓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穿著藏藍色中山裝、約莫五十多歲的精瘦老人快步迎了出來,身後跟著幾個中年漢子。
"您就是何書記吧?"老人操著濃重的臨洮口音,雙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才伸出來,"我是何家村的村長何大年,接到縣里的電話,說您要來尋親……"
何大清握住那雙粗糙的手︰"何村長,冒昧打擾了。"
"哪里的話!"何大年連連擺手,眼楮卻不住地打量著何大清身後的兩個年輕人——那氣度,那穿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一行人穿過門樓,沿著村中主干道往祠堂走去。道路兩旁的土坯房低矮破舊,幾個衣衫襤褸的孩子躲在門後偷看,又被大人拉了回去。何大清的目光掃過那些裂縫縱橫的牆壁和茅草屋頂,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村里現在還有多少戶何家人?"他突然問道。
何大年嘆了口氣︰"原本有五百多戶,這些年外出謀生的多,剩下不到二百戶了。年輕人都往城里跑,留下的多是老弱婦孺。"
轉過一個彎,一座比村中其他建築稍顯整齊的青磚院落出現在眼前。院門上掛著"何氏宗祠"的木匾,雖然漆面剝落,但木料上好的質地仍清晰可辨。
"到了,族長已經在祠堂等著了。"何永年做了個請的手勢。
祠堂正廳內,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他身穿藏青色對襟褂子,雖然年過八旬,但腰板挺直,目光炯炯有神。見眾人進來,老人緩緩起身。
"這位是我們何氏現任族長,何存義老先生。"何永年介紹道。
何大清上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叔公,我是昌平何大清,特來認祖歸宗。"
這一聲"叔公"叫得族長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動容。他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一副老花鏡戴上,仔細端詳著何大清的面容。
"像,真像存正哥年輕時的樣子……"老人喃喃道,隨即回過神來,"你說你是昌平何氏?可有憑證?"
何大清從隨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個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一本泛黃的家譜。封面上用端正的楷書寫著"臨洮何氏宗譜"六個大字。
"這是我祖母臨終前交給我的。我祖父名叫何存正,是臨洮何氏二房庶出,年輕時離家闖關東,後來在昌平落戶。"
祠堂內頓時一片寂靜。族長何存義接過家譜,枯瘦的手指顫抖著翻開已經發脆的紙頁。他的目光在某一頁上停留許久,突然老淚縱橫。
"存正哥……真的是存正哥的後人回來了!"老人一把抓住何大清的手,"我是你祖父的堂弟啊!按輩分,你確實該叫我一聲叔公!"
祠堂內的氣氛瞬間熱烈起來。何大年連忙招呼人搬來凳子,又讓人沏茶。何大清向族長介紹了自己的兩個女婿——黑省省長王澤和保城市市長任小川。每介紹一個,祠堂里就響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省...省長?"何大年結結巴巴地重復,手里的茶壺差點打翻。
族長何存義的眼楮卻亮了起來,他緊緊握著何大清的手︰"大清啊,你這是衣錦還鄉啊!何家已經多少年沒出過這樣的大人物了!"
何大清環顧四周,看著那些或驚訝或激動的面孔,沉聲道︰"叔公,我這次回來,一是認祖歸宗,二是想看看能為族里做些什麼。"
族長嘆了口氣,示意其他人先出去,只留下何永年和幾個族老。待祠堂門關上後,老人的背似乎更駝了幾分。
"大清啊,不瞞你說,何家現在是真的沒落了。"族長指著祠堂牆上懸掛的那些已經褪色的功名牌匾,"祖上出過進士,出過知府,出過宰輔,可到了現在……"他搖搖頭,"現在能聯系上最有出息的幾個子弟,一個在九泉市當中學校長,一個在遼省的工廠當副廠長,還有一個在冀省是個處級干部……,他們也時常給族里寄些錢,現在家族祠堂的維護都是他們的資助……
何大年插話道︰"這些年,村里的年輕人但凡有點出息的都往外跑。留下來的,不是種那幾畝薄田,就是去縣城打零工。去年干旱,收成不好,又有十幾戶搬走了。"
何大清靜靜地听著,目光落在祠堂角落堆積的農具上——那些鋤頭、鐮刀,與他前世記憶中七十年代的農具幾乎沒什麼兩樣。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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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公,"他緩緩開口,"我既然是臨洮何氏的血脈,就不能眼看著家族這樣沒落下去。"
族長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大清,你的意思是……"
何大清站起身,在祠堂內踱了幾步︰"首先,我要出資重修何氏宗祠和何家村。其次,我會聯系散落在各地的何氏族人,建立一個家族聯絡網。"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重要的是,我要選拔族中有潛力的年輕人,給他們提供教育和發展的機會。"
王澤適時補充道︰"岳父在昌平有不少資源,可以安排一些年輕人去那邊學習工作。"
任小川也點頭︰"保城那邊也需要人才,只要是何家子弟,我們一定優先考慮。"
族長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地拍著何大清的手背。何大年則已經紅了眼眶︰"何書記,這...這真是雪中送炭啊!"
當天晚上,何大清在村委會撥通了一個電話。第三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何家村時,村口已經停滿了工程車輛。中興集團派來的施工隊帶著建築材料、工程設備和滿滿幾卡車的糧食、衣物等物資,浩浩蕩蕩地開進了這個沉寂多年的小村莊。
"這...這是要干什麼?"早起的老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戴著安全帽的工程師大聲宣布︰"奉何先生指示,中興集團承建何家村改造工程!今天開始測量,三天內出設計圖,一個月內完成第一期工程!"
整個村莊沸騰了。孩子們圍著那些從未見過的大型機械又跑又跳;老人們顫巍巍地摸著嶄新的建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婦女們則圍在發放救濟物資的卡車旁,領到米面油鹽時,不少人當場哭了出來。
何大清站在祠堂前的台階上,看著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族長何存義拄著拐杖走到他身邊,老淚縱橫︰"大清啊,你這是給了何家第二條命啊!"
"叔公,這只是開始。"何大清扶住老人,"我已經讓人整理了一份全國各地何氏族人的名單。等宗祠修好後,我們要召開一次全族大會。"
族長突然緊緊抓住何大清的手臂,聲音壓得極低︰"大清,你跟叔公說實話,你做這些...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何大清微微一笑,同樣低聲回應︰"叔公,一個家族要想興旺,必須有人在朝中立足。我現在雖然只是個市委書記,但..."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何氏需要更多的"何大清"。"
族長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緩緩點頭︰"我明白了。你放心,從今天起,臨洮何氏上下,唯你馬首是瞻。"
三天後,當施工隊熱火朝天地開始拆除那些危房時,何大清召集了村里所有識字的年輕人。在臨時搭建的帳篷里,他親自給他們上了一課。
"你們記住,"何大清的聲音鏗鏘有力,"何家的復興不能只靠我一個人。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未來的希望。今天中興集團帶來的不只是磚瓦水泥,更是機會——學習的機會,改變命運的機會!"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鼓起勇氣舉手︰"何書記,我...我想學建築,以後回來建設家鄉!"
"好!"何大清贊許地點頭,"下個月就送你去昌平建築學校進修!"
又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怯生生地問︰"何書記,我在縣里讀過高中,能...能學財經管理嗎?"
"當然可以!"任小川接過話頭,"四九城大學的財經管理專業很不錯,我可以幫你聯系。"
看著這些年輕人眼中燃起的希望之火,何大清知道,他播下的種子已經開始生根發芽。而這,只是他宏大計劃的第一步。
當夕陽西下,余暉灑在忙碌的工地上時,何大清獨自一人站在新建的祠堂地基前。他從懷中掏出那本泛黃的家譜,輕輕撫摸著扉頁上那個已經模糊的"何"字。
"爺爺,"他輕聲說道,"我回來了。這一次,何氏絕不會再沒落。"
遠處的山梁上,一陣風吹過,卷起漫天黃沙,仿佛在回應著他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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