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站在昌平市豆制品廠家屬房樓下,抬頭望著三樓那扇熟悉的窗戶。窗簾半拉著,隱約能看到一個縴細的身影在屋內走動。他深吸一口氣,又四下張望了一番,確認沒人注意自己,這才快步走進單元門。
樓梯間里彌漫著豆制品的味道,傻柱皺了皺眉。三年前于莉剛調來這個廠子時,他曾來過一次,那時這棟樓還是新蓋的,現在牆皮已經開始剝落,樓道里堆滿了雜物。時代在變,人也在變,只有這股豆腥味似乎永遠不變。
他輕輕敲了三下門,停頓,又敲了兩下。這是他們約定的暗號。
門幾乎立刻就開了。于莉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確良襯衫,頭發松松地挽在腦後,比上次見面時瘦了些,眼角也添了幾道細紋,但那雙眼楮依然明亮如初。
"進來吧。"她聲音很低,側身讓出一條路。
傻柱閃身進門,立刻聞到一股熟悉的雪花膏香氣,混合著屋子里炖肉的香味。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牆角的小床上——閻巧巧正趴在那里畫畫,听到動靜抬起頭來。
"柱子叔叔!"小女孩歡快地叫道,丟下蠟筆就撲了過來。
"哎喲,我的小祖宗!"傻柱一把抱起她,在空中轉了個圈,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他仔細端詳著孩子的臉——圓圓的隻果臉,大大的眼楮,還有那個小酒窩,越看越像自己妹妹雨水小時候。
"巧巧,想叔叔了沒有?"
"想!特別想!"閻巧巧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媽媽說你要來,我畫了一下午的畫要送給你呢!"
于莉站在一旁,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但眼神里卻藏著憂慮。她接過傻柱帶來的網兜,里面裝著一條肉、一只烤鴨,一些水果和一大包糖。"你又亂花錢。"
"給孩子買了點糖果。"傻柱從兜里掏出一包大白兔奶糖,閻巧巧歡呼著接過去。
于莉嘆了口氣︰"巧巧,先吃一塊,剩下的留著慢慢吃,別把牙吃壞了。"她轉向傻柱,聲音更低了,"有點事……。"
閻巧巧很懂事地拿著糖和畫回到了小床上。傻柱跟著于莉進了里屋,門虛掩著。
"你爸不知道你來?"于莉直接問道。
傻柱搖搖頭︰"老爺子不知道,京茹陪秋葉回了秦家村。"他頓了頓,"你信里說有急事?"
于莉絞著手指,目光游移︰"是海棠...她..."
話音未落,外屋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姐,我買了西瓜——喲,何主任來了……"
傻柱和于莉同時變了臉色。于莉快步走出里屋,傻柱緊隨其後。
站在門口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燙著時髦的卷發,穿著嶄新的軍綠色制服,手里拎著個網兜,里面裝著半個西瓜。她的眼楮又大又亮,在看到傻柱的瞬間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海棠,你怎麼來了?"于莉的聲音有些發緊。
"我不能來看看我親姐啊?"于海棠把西瓜放在桌上,眼楮卻一直盯著傻柱,"何主任,雨水近來還好吧?"
傻柱尷尬地點點頭︰"海棠來了,雨水挺好的。"
于海棠笑得意味深長︰"巧巧,過來讓小姨抱抱!"她蹲下身張開雙臂,閻巧巧卻往傻柱身後躲了躲。
"這孩子,怎麼跟小姨生分了?"于海棠不以為意,站起身拍了拍手,"跟姐夫說了嗎?"
于莉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海棠,別鬧。柱子哥就是來看看巧巧..."
"看看巧巧?"于海棠突然咯咯笑起來,"姐,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她轉向傻柱,竟然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要我說,這才是我真正的姐夫吧?"
傻柱感覺自己的胳膊陷入兩團柔軟的壓迫中,頓時渾身僵硬。于莉的臉色更難看了︰"海棠!你胡鬧什麼!"
"我胡鬧?"于海棠松開傻柱,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那這是什麼?"
照片上是三年前的傻柱和于莉,在公園的長椅上,傻柱摟著于莉的肩膀,兩人笑得甜蜜。背景里還能看到小小的閻巧巧在玩泡泡。
于莉倒吸一口冷氣︰"你...你從哪里..."
"收拾媽的老箱子時發現的,藏在最底下。"于海棠得意地說,"姐,你可真行,瞞了全家這麼久。"她湊近傻柱,幾乎貼在他身上,"姐夫,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幫幫我姐那麼多,也幫幫小姨子唄?"
傻柱往後退了一步,額頭已經冒出汗來︰"海棠,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于海棠突然變變成了一臉可憐相,"我老公公倒了台,我男人就是個窩囊廢,現在廠里人人都能踩我一腳!我姐呢?離婚後反倒步步高升!"她轉向于莉,眼中閃著淚光,"姐,咱倆是親姐妹啊,你忍心看我這樣?"
于莉咬著嘴唇︰"海棠,我的工作都是自己..."
"得了吧!"于海棠打斷她,"誰不知道都是看何叔的面子?要不是他,你能從辣椒醬廠調到豆制品廠?能當上廠長?"她指著閻巧巧,"還有這孩子,眼楮鼻子跟雨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當別人都是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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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巧巧被這突如其來的爭吵驚到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傻柱趕緊抱起她輕聲安慰。
于莉終于爆發了︰"海棠!你到底想干什麼?"
于海棠抹了把眼淚,突然又換上笑臉︰"很簡單。幫我離婚,再把我調到昌平來,隨便哪個單位都行,只要是個領導崗位。"她看著傻柱,"對姐夫來說,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傻柱抱著抽泣的巧巧,感到一陣頭疼。這于海棠……
"海棠,"他斟酌著詞句,"你姐的事,真的跟我爸沒關系。她能有今天,全靠自己的能力..."
"呵,"于海棠嘲笑,"那巧巧可有關系?"她突然壓低聲音,"那閻解成也挺可憐,頭上一片綠也不知道..."
"夠了!"于莉厲聲喝道,"海棠,你太過分了!"
姐妹倆劍拔弩張地對視著。傻柱感到懷里的巧巧緊緊抓著他的衣領,小手冰涼。他深吸一口氣︰"這樣吧,海棠,你先回去。我...我回去想想辦法。"
于海棠眼楮一亮︰"真的?姐夫你答應了?"
"我只能說試試看。"傻柱謹慎地回答。
于海棠歡呼一聲,竟然撲上來在傻柱臉上親了一口︰"謝謝姐夫!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轉身拿起包,"那我先走啦,等你們好消息!"走到門口,她又回頭對于莉眨眨眼,"姐,眼光不錯嘛!"
門關上的瞬間,于莉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樣跌坐在椅子上。傻柱把已經停止哭泣的巧巧放在小床上,給她拆了顆糖,然後走到于莉身邊。
"對不起..."于莉的聲音顫抖著,"我沒想到她這樣..."
"不怪你。"傻柱嘆了口氣,"問題是現在怎麼辦?"
于莉抬起頭,眼中滿是絕望︰"她是我親妹妹,我不能...但要是閻解成知道巧巧的事..."
傻柱握住她冰涼的手︰"沒事,總會有辦法的。" 于莉突然緊緊抓住他的手︰"柱子...我們..."
幾年來的點點滴滴在傻柱腦海中閃過。于莉報恩時的主動,他們那些秘密的會面,短暫卻熾熱的溫存...還有巧巧,這個他們都不敢公開承認的孩子...
"我會想辦法的。"他輕聲承諾,俯身在于莉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為了巧巧,也為了我們。"
于莉的眼淚終于落下來。她匆忙擦掉,強作笑顏︰"巧巧,跟柱子叔叔說再見。"
小女孩跑過來抱住傻柱的腿︰"柱子叔叔,你什麼時候再來呀?"
傻柱蹲下身,平視著那雙酷似雨水的大眼楮︰"很快,叔叔保證。"他從兜里掏出最後幾顆糖,"這些留給巧巧,要听媽媽的話,好嗎?"
走出家屬樓時,天已經全黑了。傻柱站在路燈下,回頭望了望那扇亮著燈的窗戶,隱約能看到于莉抱著巧巧站在窗邊的剪影。
他長嘆一口氣,轉身走向車站。路上不斷回響著于海棠那句"這才是我的真姐夫",以及她貼在身上的觸感。這事絕對沒完,他心想。于海棠不是省油的燈,而父親何大清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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